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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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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弗尔奈先生,您不能在实验中途离开…”
“我很快就会回来,德艾伯特。我只是需要去找一些英国报纸来。”
“可实验现在正在紧要关头…!”
我的研究员同事用一种斩钉截铁的态度来告诉我,我不能离开研究室直到整个实验完成。他那一连串义愤填膺激动不安的法语连我都听不大懂,但我懂得它的要点: 他一丁点都不喜欢我说的那事。
最后我叹了口气,勉强同意他的说法,因为我知道他是正确的。我们已经走的够远,决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我肯定迈克罗夫特的新闻,不管是什么,能再等上一天或两天。
但即便在我工作的时候,我的脑子开始渴望着回家,回那个我已经有三年没见到的家。我全神贯注在工作中,比以前更加的努力,希望能尽快的完成任务好去听听来自伦敦的新闻。
这种我体会到的奇怪且不习惯的情感,它实际上就是…是思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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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寻常的吗,医生” 当我结束对那位尊敬的罗纳德阿德尔的解剖,刚一迈进雷斯垂德的办公室,他就急切地问道。
“嗯,致命伤是由一把左轮手枪在很近的距离内造成的。但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却是不可能的。对吗,雷斯垂德”我问道,搅拌着茶杯里的奶油.
他茫无头绪地看着我.
“你自己也看到了,医生。没人能进入一间反锁着的房间。”他回答,一口喝掉他杯子里剩下的茶。
“你肯定他没有客人来访”
“就算他有来访者,医生,他仍然可以在来访者走了之后锁好门。没有任何来访者可以在杀了他之后再反锁门.” 警官说道,他的眉毛拧成了结。
“这可真是个谜团.” 我同意地说道, 把我的空茶杯放下,拿出我的记事本,”这是完整的报告。我得说0.45的左轮手枪应该最接近凶器。”
“有可能是,自杀”
“你在房间里找到了枪吗”
“没有,我们没找到。但是要不然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还有动机为什么”我补充道:”看起来这个人在世界上没一个仇人。抢劫也不是动机,因为桌子上的钱分文未动.”
“除非我们能回答那两个问题,医生, 否则我怀疑我们能破了这桩案子.” 那家伙烦躁地嘟哝着:”为什么是我给摊上了这么桩特殊的谋杀案为什么不是格力格森或是霍普金斯来负责呢”
我冲着这家伙沮丧的口气和与同事一比高下的说法大笑起来.
“想一想,雷斯垂德.如果我们破了这个案子,整个伦敦都会响彻你的大名!”
雷斯垂德生气地皱着眉:”医生,这可真是个很大的’如果’!”
“好吧,我得回我的诊所去了.”我最后说道,站起身,握了握他的手,”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其他东西,让我知道,好吗”
“你也一样.” 警长同意道, “我会通知你死因审讯的日期。当然你要像通常那样做证.”
我点了点头,然后向他告别,出门朝肯辛顿方向走去。
这可真是段长距离的步行,但我的口袋里已没有钱来雇辆马车。于是我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回到我自己的家.我并不介意步行,因为我不急切地想着要回到一个空荡荡的充满了痛苦的记忆的住所,一如贝克街的那间一样。
即便事发三年后,还差两个星期就整整三年了,伦敦的每一个角落都保留着我和世界上最重要的咨询侦探一起渡过的记忆。
当我路过那家在我们办理某个特别的老是要躲来躲去的案件时经常光顾的餐馆时我的嘴角不禁带上了一丝笑容。这里我们来的如此频繁以至于经过那几个星期那个法国领班不但知道了我们的姓名还很清楚我们要吃什么喝什么.我低声笑着追忆起在那两星期的调查里尽管我们总是在不同的时间走进这家餐馆,但我们的餐点总是已经摆在我们最喜欢的靠窗的桌子上.
我经过了一个报刊亭,一个年轻人正在兜售一些报纸和杂志.我带着一点点的自豪看到海滨杂志依然刊登着我最新的故事,尽管那已经推出好几个月了。
不到一年前,我终于觉得我已能控制我自己来告诉全世界关于最后一案的实情。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歇洛克福尔摩斯并不是被一个罪犯头子所谋害,而是他用他自己的生命替全世界驱除了那个恶魔,罪恶之拿破仑。
福尔摩斯从来没给我留下过如同公认的英雄范的印象,但那件事比任何其他东西都更能展示给我我那朋友的灵魂的新深度,而我从不曾有过机会来发现这一点。
现在我再也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冰冷朦胧的雨丝滲透了我的外套.我把衣领翻了起来,尽可能快的朝我的家走去。我的情绪随天气的变化而直线下落。我需要想些其他的东西而不是死亡,尤其是福尔摩斯的死亡。
那么,这个阿德尔案件。就像我对雷斯垂德所说的,一把左轮手枪是唯一可能发射出那种子弹的武器。子弹所造成的伤口表明它肯定是被近距离发射的。可那是不可能的。
剔除那些不可能的,不管剩下来的是什么,不论它有多么难以置信,它就是事实。
当这句话立刻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时候我再次意识到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性格和想法已经深深地永久地融入了我每一天的日常生活。他会怎么做剔除掉那些不可能的。
很好,不可能的是: 一只左轮手枪可能曾被使用过,因为当时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所以结论是左轮手枪没被使用过。
那么会是什么?
如果是从外面开的枪,那么有没有人听见呢
等雷斯垂德下次来的时候,我得问问他这些问题。
现在,我得到我那幽暗孤独的房子里去,写死因审讯需要的我的证词。这可不是一个冷清多雨的四月夜晚能做地最令人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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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回复歇洛克迈
我不耐烦地把第二份电报扔到一边,我没那时间来回复迈克罗夫特的”请”.他已经太过频繁地联系我了。如果他再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被莫兰发现的,这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我没让华生知道我还活着的所有原因就是这个。我不能给他试图联系我的机会而让莫兰得到找出我的所在的突破点。
我满世界地乱跑了三年,像个逃犯一样东躲西藏为了不被莫里亚蒂教授残存的左臂右膀抓到,我知道他仍然在找我。他知道我还活着但他不知道我在哪里。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冒险让人,即便是华生,知道我在哪里的原因。
华生。
我可怜的朋友和传记作家----我很好奇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是否已经学会面对我留给他的悲痛,尽管这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我的死对他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对此我毫无主意。当年在莱辛巴赫瀑布那里,当我躲在他头顶上方的岩架上我明白那是一种又难又痛的感觉。必须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哭喊着我的名字,绝望地四处观望,带着微弱的希望,希望我仍然活着。看着他找到我留下的那张言语冷淡的字条,瞬间苍白如病魔缠身,最终瘫倒在那块巨石上,呜咽着就像失去手足兄弟一般.我不知道我的死亡会以那种方式影响他。然而事实给了我的心狠狠一击。
我死死地咬着我的舌头,直到我尝到血腥味,我那么渴望能出声叫他,渴望着能看到他惊奇的脸上焕发出喜悦的笑容,当我完好无损地跳到他的身边。---
但是从我的藏身处我能看到莫兰上校就藏在瀑布的另一边,他的□□对准了华生。只要我挪动个小手指,我知道他就会朝华生开枪然后是我。
莫兰知道我能看见他。他绝对会非常高兴地在杀死我之前让我体会体会那巨大的痛苦。我必须一动不动地呆着,尽管我知道我将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可怕的几分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我最亲爱的朋友在村民们赶到之前独自流泪悲伤---我想要忘记,我也尝试过,但即便在三年后的今天,那些场景依然出现在我的恶梦里,纠缠不休。
请回复.歇洛克.迈
我会的,我会的,我在脑海里对发誓---我们只是要先完成这些实验。它们太易变以至于不能置之不理。
我重新走进实验室,冲我的同事点了个头,回去继续工作,决然把所有关于华生,迈克罗夫特和伦敦的念头从我的脑子里赶出去。
感情和科学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