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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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乌隔着玻璃，看着被各种仪器连接着的霍川，他对这个人不了解，但几乎每一次见霍川，霍川都像个十足的实验品被控制着，比小白鼠还不如，没个痛快。
白栋终于逗够了那只会骂脏话的猴子，踱步来到陆乌身边，陆乌没看他，只是开口道：“要是任冬明知道你们把霍川弄到这里来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就不让他知道。”白栋歪了歪头，“关于这一点，小蛙还无意中帮了我大忙，他现在是楼长，全权接管了这栋楼，以后这片地下实验室也不用再挖新空间用来填埋垃圾了，说不定还可以再做个独立的排水系统，不用再偷偷摸摸接9号楼的排水管道了，你知道吗，上次我来的时候他们厕所堵了，那味道，啧。”白栋一脸嫌弃。
陆乌慢慢转过头，盯着白栋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怒火。
“不准把他扯进来。”
白栋说不上来是否被陆乌愤怒的眼睛震慑到了，从他诞生在小蛙的身体里的那天起，他就从来没有恐惧过，也没有被威慑过，他是绝对冷静和强势的白栋，但此刻的他还是愣住了，他觉得陆乌那双敌视的眼睛像火焰逼近，而那是针对他的。
上一个用这样灼热的眼睛盯着他的人是沈还，只不过沈还的眼里不是敌视而是渴求，而那种渴求把白栋逼到了这座藏着无数秘密的精神病院。
白栋在心中轻笑。
他和小蛙，或者说，白栋这个人，还真是有吸引疯子的特质。
或许是因为白栋自己就是个疯子。
“你又忘记了，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我要怎么做才能为你加深这个印象呢？”白栋说着，伸手状似不经意地抹了一下陆乌的肩膀，陆乌迅速避开，看过来的神情十分复杂。
白栋看上去并不在意，他看向玻璃后面的霍川：“霍川曾经被复活过，任冬明先养活了他的肉身，再激活他的大脑，他是个奇迹，所以我帮助王疏清把他弄到了这里。”
“王疏清还活着？”陆乌已经做过心里预设，但这一切还是太离谱了。
“还活着，据我所知，从遗留项目重启的那天开始，他在这个地下室里已经生活了快十年。”
陆乌开始觉得窒息，虽然这里的通风不错，但那种封环境的阴湿和凝滞的空气，让他更留心了这里的压抑感，什么怪物会自愿在地下待十年？
王影回身喊他们：“走啊，这时候还想跑太晚了。”
而他们就要去见那个怪物了。
***
继续往里走，最里面，也就是1号地下室，这里是王疏清一个人的实验区，不同于前几个试验区光洁铮亮，有序严谨，这里很混乱，桌面上堆满成山的资料，被关在笼子里的各种活物，旁边就是手术台，上面还有血迹，只有隔离好的无菌区看上去整洁一些。
“爸。”王影喊了一声，堆得半人高的桌子后面，王疏清站了起来。
那的确是个长期生活在地下的人该有的样子，肤色苍白，眼球浑浊，看起来并不是十分苍老，但整个人的精神气是死寂的。但他看向陆乌的眼睛却很锐利，陆乌与他对视，心中一片漠然。
这也不过是个寻常的老人，有必要的话，弄死也不难。
王疏清看得懂陆乌眼里的带着敌意的漠视，他并不担心，毕竟他盯这个年轻人的时间并不短。
“都参观过了？”王疏清挤出一个并不自然的笑容，一边开始戴手套。
“都带他参观过了。”王影说。
“那讲了咱们的实验没有。”他用力拉扯着手套的皱褶，确保它们更紧地贴合皮肤。
王影沉默了一阵，才说：“爸，还是你来吧。”
王疏清理解地点点头，朝陆乌走过来，向他伸出手，陆乌垂眼看了看：“我是被挟持过来的，而且你戴着手套，不适合握手。”
“噢，看我，在这里待太久了，确实是忘了很多礼节。”王疏清放下手，也没有再执着于所谓的礼节，“你没见过我，我倒是在他们带回来的资料里见过你很多回。”
“他们？”
“9号楼里有一些我的同事，而且这里的很多人都希望去地面执行任务。”
“比如林慕珏？”
王疏轻笑了一下，一副可惜的模样。
“是啊，本来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用你推进项目的，却整整晚了八个月。”
***
八个月前。
十一月的天气很是阴冷，山风呼啸，陆乌的生日和万圣节在同一天，更添一丝诡异氛围。
但9号楼奇奇怪怪的病人们和神经强大的医生们，显然不会介意，这个生日派对让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心，一直到就寝时间。
病人们都乖顺地回到病房，有对应值班护士看顾后锁上房门。
这个晚上本来值班护士应该是林慕珏，但她提前跟同事换了班，跟她换班的同事有些惊讶，因为大家都能看出来，林慕珏对病人中的一个孩子很有好感，就是当晚过生日的陆乌，她以为林慕珏会趁这个机会，跟陆乌多聊会儿天，晚一点为他的房间落锁，至少之前林慕珏总这么干。
所有医护人员离开9号楼，陆陆续续往职工宿舍走，而林慕珏悄悄跟上了那个9号楼新来的医生，白栋。
白医生的背影瘦削挺立，白大褂的衣摆在他腿边随风鼓动，有点让人脸红。
谁知道呢，如果不是先认识了陆乌，林慕珏可能会喜欢上这个有些文弱但十分英俊的年轻医生吧。
林慕珏加快了步子，在快要伸手拍到白栋的肩膀的时候，白栋突然停了下来，朝前方看去。
是顾问沈先生，那个博士叮嘱过不要接近的人。
林慕珏迅速退到了暗处。
她看着白栋上了沈顾问的车，车从土路上开下山，轮胎与坑坑洼洼的路面摩擦的声音在晚上很清晰，也有点陌生。
林慕珏走到晦暗的月光下，抬头看了看夜空，乌云不知道何时聚了过来，要将月亮遮住了。
林慕珏在遍是砂砾的山路上奔跑起来，下坡路面的地心引力让她跑得飞快，她纤瘦的身影像是能飞起来一般，她很开心，事实上，很雀跃，因为她今天刚刚得知，她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得到陆乌了，博士已经同意了。
唯一的障碍就是这个白医生，虽然才刚刚来了两个月，却和陆乌的关系迅速亲密起来，陆乌看他的眼神，那么纯良，那么渴求，林慕珏从来没见过陆乌那样的眼睛，黑黑的，圆圆的，好好看。
这个医生不过是从外面带了写新鲜玩意儿进来而已，林慕珏知道白栋偷偷拿平板电脑给陆乌，给陆乌看电影，陆乌进来的时候年纪太小了，没见过什么市面，才会觉得白栋好。等陆乌跟着自己一起去下面，她会让陆乌看到更多神奇的东西，比如会说话的猴子。
光是这么想着，林慕珏就偷笑了起来。
林慕珏跑到职工宿舍前的时候，沈顾问的车已经开走了。林慕珏知道白栋的房号，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楼道灯好像坏了，她摸着墙壁走，下一秒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林慕珏吓了一跳，幸好下一层的楼道灯亮着，她看清了她撞到的人，正是白栋。
白栋直直站在那，挡住去路，背脊硬得想块铁。
“白医生？”
白栋没有转过身，林慕珏只好走上去，绕到他面前，白栋竟然闭着眼睛！
“白医生？你怎么了？”
林慕珏摇了他好多下，他的肩膀才终于放松下来，而后，睁开了眼睛。
“没事，喝了酒不舒服。”
白栋笑着说，但那种笑容，和那双眼睛幽深锐利的光芒，让林慕珏一瞬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你找我有事吗？”
白栋笑着问。
作者有话说第88章 第八十八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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