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尽断》庭有树

3、第三章

　　次日，金宝贝咬着馒头瞪着眼睛盯着楚略，楚略暗自叹气，“乖，快吃饭，吃完了叫宛翠给你买糖葫芦。”
　　金然立即眯着眼睛含糊地说：“卫师兄呢？”
　　“他也有。”
　　“那你还赶他回苍山吗？”
　　“不赶了。”
　　“那我还可以吃金丝卷吗？”
　　“可以。”
　　“那我可以不喝药吗？”金然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不可以。”楚略把凉好的粥放到他前面，抬眼看他，只见他嘟着的嘴，一下一下地戳着手里的馒头。

　　“少爷——少爷——不好啦——卫少侠留书出走了！”
　　“哇……”
　　苍楚山庄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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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卫仪趴在驿站茶馆的桌子上昏昏欲睡，虽说自己留书说要去江湖上行走一番，但是天下之大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你可知金陵秦家要举办比武招亲。”
　　“你说的可是金陵归云拳秦家，他女儿可是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称的秦芯？”
　　“正是！”
　　卫仪换了一姿势继续趴着，耳边的杂吵声叫他心烦。
　　“秦芯不是早和牧落随订婚了吗？难道秦老爷子还有一个女儿不成？”
　　“切~此次招亲的就是这个江湖第一美人秦芯。你可知秦老爷子打的一手好算盘，自从牧盟主过世，牧家堡早已不比当年，加之牧落随年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振牧家堡的雄风，秦老爷子怎么甘心自己的第一美人女儿就这样嫁过去？他办什么群英会说是让群雄切磋，谁不知道是为了看牧落随的本事，可若是牧落随再此次比试中一败涂地，他又怎么会愿意将女儿嫁与他？而牧落随又怎么有脸面娶秦芯为妻？”
　　路人甲说的口水四射，卫仪迷迷糊糊中听到牧落随的名字顿时清醒过来，牧落随？这个不是大虾的大名吗？
　　“这秦老头可真够卑鄙的，一女二聘的事他也做得出来？！”
　　“他倒是想一石二鸟，要是牧落随打败了那些豪杰自然是秦家的乘龙快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输了此次的比赛，牧落随再无颜面娶秦芯，秦老爷子到可以在这群雄之中再寻佳婿，真真是卑鄙啊。”
　　“我听闻，当年秦傅成若没有牧老盟主的救助，又哪里有今日的归云拳秦家？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也能成为武林泰斗？”
　　“不过秦老爷子的担心不无道理，谁叫牧家堡没落了，要是牧落随真是个草包岂不是可惜了秦美人。”
　　路人乙丙丁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卫仪竖着耳朵认真的听八卦，心里勾画着蓝图，
　　这个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是牧落随的未婚妻？这个秦傅成可真卑鄙，不过，活该牧落随没老婆。转头又一想，如果我在群英会上打败了他，抢了江湖第一美人……诶嘿嘿，想想就十分爽快。越想越激动，想着牧落随败北的落魄，卫仪也顾不着太阳毒辣匆匆结了茶钱直奔金陵而去。

　　牧落随一行人到达客栈的时候已是晚上，他进入客栈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卫仪端着一碗米饭呼哧呼哧地扒饭。他诧异了下，想着难道卫仪又带着苍楚山庄的小少爷出走了？四下看了下没有看见那个小少爷，只有他孤身一人。
　　卫仪发觉到有人一直盯着他，寻着视线而去，瞬间没了胃口，冤家路窄。
　　牧落随似乎也察觉到什么。
　　只见卫仪随意一扔筷子起身离开桌子往着牧落随的方向而去，想着上楼回房间，眼不见为净。不想牧落随却伸手拦了一下他，卫仪挑眉看他，他却是一笑指了指下巴，卫仪反射性一摸然后僵硬住，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看见卫仪尴尬耍横，牧落随笑意更浓。

　　卫仪躺在床上纠结。
　　老子赶了几天的路就不能吃饭凶残了？老子下巴有饭跟你有毛关系，老子跟你很熟吗？老子愿意的话就糊一脸的饭。笑笑笑，小心脸抽了，等老子抢了你老婆看你还笑不笑。
　　一边吐槽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阳光灿烂的第二天，卫仪一下子惊醒，看着满室的阳光一下子诧异了下，难道自己昨天太累了？不会啊，没有练功时候累啊，怎么会睡的那么死。
　　等到吃饱喝足要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钱袋不知道哪里去了。
　　掌柜偷偷瞄了一下他的包袱，再看看他的神色大致也就明白了。

　　牧落随此次主要是前往金陵参加群英会，一路北上正好去拜访武林的各个泰斗。不想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幅令人头痛的画面，一个大骂无赖吃霸王餐，一个大骂黑店偷人钱财。
　　几个小二帮着掌柜的破口大骂，加之看客们指指点点，卫仪一张薄脸气得通红，眼睛也是通红一片，嘴里胡乱地嚷嚷：“小爷会赖你的帐，笑话，小爷随便伸出个手指就能捏死你。”
　　双方争执不下，混乱一片，不知是谁喊了见官，牧落随忙上前稳住掌柜的情绪：“此番是在下的不是，昨日遇见卫少侠时便已说明客栈一应费用皆有我出，早上我有事出去一趟，没有将此事与掌柜说明，想必卫少侠有急事要先走一步因此闹了个误会，实在抱歉。”一面说着一面叫侍从将费用付清。
　　卫仪心里本就委屈，虽然在师门时师兄们经常欺负他，但那是一同长大的师兄们，而且他又有些小聪明也是经常欺负别人的主，这江湖险恶，没经历过也是听说过的，那些小伎俩他也心中有数，结果一入江湖还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如今见了牧落随本又是旧恨，心里又羞又怒又是委屈的，喝道：“不必！不劳牧公子费心，这点小事卫仪还是可以解决的。”
　　掌柜的才舒了心打算跟牧落随的侍从结账，听了他一句话嗤笑一下不做评论，看客们不过是在心里笑话卫仪不知好歹，牧落随倒是楞了一下，他帮卫仪不过是举手之劳，看的不过是苍楚山庄的面子却不想被人回绝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卫仪抿着嘴倔强的盯着牧落随没有后话。
　　掌柜的是聪明人卫仪没钱他是知道的，怕到手的钱没了，就出来打个圆场：“江湖兄弟不必客气，这位管事，你们一共是十两八钱。”
　　“卫少侠不必客气，随与章兄相识一场只是帮章兄而已。”
　　卫仪不清楚为什么会扯出章元同，但是他已经想到来钱的办法了。
　　“掌柜，我住宿打尖一共是多少。”
　　“二两二钱。”
　　“我的钱袋被偷了，马应该还在吧？”不过是二两二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旁的小二直点头：“还在，还在，早上还喂了上好的马料。”
　　“你把我的牵来。”
　　牧落随忙制止，说：“不过二两二钱，就当在下借卫少侠的，切不可卖了坐骑啊。”
　　其实卫仪也舍不得，他自幼在苍山长大，同门师兄弟皆有自己的坐骑，他因是六师叔从江湖中捡来的，家世门第不好一直没有自己的坐骑，苏瑜卿几番要送他好马都被回绝，只说是不喜欢懒得养。
　　“与你何干。”
　　见小二牵了马来便伸手去拿马缰，那店掌柜赶忙出来拦下：“谁知你会不会牵了马一去不回。”
　　卫仪冷笑一声，“你着人跟着不就好了。”
　　不想掌柜的没完没了，耻笑道：“你当我不知你们江湖人，谁知道你会不会打了我的小二再跑。”
　　一口怒气上来，卫仪上前抓住掌柜的衣襟顺手想给他一拳，牧落随忙伸手接住他的拳头。
　　“不要动气，我来担保就是，卫少侠快去快回。”
　　卫仪甩开牧落随的手，松开衣襟推了掌柜一把，伸手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一块色泽柔和质感剔透的羊脂玉来，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卫字。
　　他一手紧攥着拳一手将玉递与掌柜，有些黯然地说：“此玉乃我生之所在，今日暂压与你处，等我卖了马就来付住宿费用，届时你定要完璧归赵。”然后抱拳对在场的看客道：“卫仪今日龙游浅水遭虾戏，愿在场英雄为卫仪做个见证，此玉暂压掌柜处，不做食宿费用。”然后牵马离开。
　　牧落随见他掏出玉来便知他心意已决不在多言，只是吩咐侍从跟着他别处什么乱子。见掌柜还拿着玉发呆，伸手拿过玉来捏在说中。
　　“诶……玉……”从卫仪拿出玉的一瞬掌柜便知大事不妙，这玉岂是寻常人之物，只怕自己是惹了一个大麻烦。
　　“掌柜的，你可知刚才的那位少侠是谁？他师从苍山门，师祖是妙手仁心楚不归，大师兄楚略是苍楚山庄的庄主，师弟是江南第一商贾苏家幺子，还有将他作为心头至宝的二师兄便是庄王世子章元同，你如今逼他将这玉拿出来，日后只怕不好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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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卫仪：金宝贝，你是山庄里第几号笨蛋。

　　金宝贝（沉思许久）：第二号。

　　众人笑。

　　金宝贝反应过来，摇手到：“不对，不对，是第一百号。”

　　众人狂笑。

　　泪奔扑向楚略：哇~~他们欺负我。

　　楚略叹息，摸摸他脑袋：你应该说自己不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