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更伤春》闷油瓶思吴邪

4、失眠

　　一顿饭，又是因为有鸣人而不单调。无论是被迫吃蔬菜的郁闷表情还是抢到肉时的窃喜都极有趣，一张脸从来不停止的做着各种表情。
　　鼬盯着鸣人和佐助，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俩，淡淡的微笑着。
　　他的脑海里一点点的想起和止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个少年喜欢吃红豆沙包子，身体却精致而瘦削。
　　那个少年笑靥如花，“鼬。鼬。”
　　他总是这样唤着他。
　　鼬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刻意恋旧的人，但今天却想得太多了，脑子有些累。
　　也许这个鸣人，真的有些不一样的魔力。

　　鼬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开门，看到佐助拿着电话，“哥，我出去一下。”说完匆匆跑了出去，他关上门，但鼬盯着门总觉得他的身影还没跟着出去，被关在了门后面。
　　鼬从冰箱里拿出牛奶，隔着厨房的窗户望出去，黑黝黝的，楼下的梧桐树枝丫摇摇晃晃，黑色的影子有着树叶的形状。
　　据说夜间有雨，最好在佐助回来以后再下。
　　牛奶冰冰凉凉的，像喝着融化了的冰激凌，从喉咙到胃里都是凉爽的。
　　暗夜里灵感不期然的闪现在脑中，鼬突然想起白天工作里出现的问题，答案清晰明朗。
　　是不是黑暗的宇志波最适合夜里思考呢？
　　鼬生活作息规律，偶尔熬夜加班，总会觉得静默的暗夜里头脑异常活跃。
　　记得书里曾读到一句话，大体意思是诗人和伟人是在寂寞冷清的暗夜里成长的，可是自己绝对不是诗人，对做领袖也没有兴趣。
　　他收好牛奶瓶，出去厨房，鸣人抱着被子站在佐助房间门口，犹豫的想开门。
　　“鸣人，你在做什么？”他回过头，一副昏昏沉沉梦游的模样，“我……想和佐助睡。他好像不在房间……”
　　怀里抱被子的胳膊收紧，一脸委屈，“有点失眠……”
　　失眠？！鼬挑挑眉毛，这个孩子总让他吃惊，年纪轻轻的哪里会失眠？
　　“我有失眠的毛病，纲手婆婆说是心病。”鸣人嗫嚅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的！”一张脸突然变换为开心的样子，“只要有个伴在旁边一起睡就可以睡好了。”
　　那么，是佐助一直陪着他吗？
　　鼬认真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啊哈哈~~~~~”鸣人摸摸脑袋，被子的一角落了下来，“前两天都是老师陪着我的，当然佐助也是了。”鸣人好像很想让有哥哥知道佐助有多关心人，“佐助很好，别看他一脸冷漠，其实我知道他很在乎别人的。”又搔了搔脑袋，沉思一下，“这个。当然鼬哥哥肯定早就知道了。”
　　老师和佐助？
　　鼬更是无语了。
　　他所知道的鸣人的“老师”，一个是自来也，另一个······
　　脑袋里不由分说的冒出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大叔的样子······为何觉得想起他就有点猥琐，肯定。是因为这个老师总是一副钓饵当啷的模样。
　　失眠，是心病？
　　自己对鸣人知道的太少。
　　这有何关系。鼬暗笑。无论鸣人有何秘密总有弄清的时候。这个孩子和佐助一样单纯的是一张白纸，不染世俗的纯净。说是一杯清水更合适——其实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一杯清清澈澈的水，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被世俗染上了色彩，各式各样的人总喜欢把一些颜色加到水了，以“为你好”的理由。慢慢的水就变成黑色的了。——佐助和鸣人还是单纯的孩子。
　　他们俩还是单纯的，所以自己要抢在他们意识两人之间的某种感情之前行动。
　　即使恨着族人，但某些意志是必须实现的。
　　那个宇智波，站在黑夜里挥动利刃。一切都是黑暗的，唯有剑发着寒冰冰的光，穿透了少年的心脏，数倍的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佐助不可以重蹈覆辙。
　　鼬走进鸣人，“佐助有事情出去了，今晚和我睡好了。”伸手去抱鸣人怀里的被子。鸣人有些犹豫，“啊？”鸣人其实有点害怕这个面瘫男的——虽然佐助也一样面瘫——重点是，鼬哥哥看起来更严肃啊！和他睡在一起总觉得会不安全。
　　鼬擅自抱着鸣人的被子走进卧室了，鸣人只得跟进去，鼬的卧室和佐助的一样干净整洁，桌子上只摆放了几本书和笔记本电脑，相比之下鸣人更坚定了决心——回去后一定把自己卧室好好打扫一下。
　　鸣人睡觉不老实，他要求睡在里面一侧，鼬哥哥的床很宽，两个人睡也占不满。鸣人欣喜，之前在佐助卧室睡因为他的床有点窄夜里两人总是挤来挤去的，第二天会有个睡到下面去的。想一想就好笑。
　　“哇，这张床太好了。”鸣人用力往床上一躺，动作有点夸张，弄得床像蹦蹦床一样弹动了一下，坐在一旁的鼬跟着颠了一下，鸣人注意到后很歉意的笑哈哈的看着他，“鼬哥哥，我睡觉很好动的，你真的要我在这睡吗？”
　　“没关系，我习惯熬夜，等我睡时估计你已经熟的不动弹了。”
　　熬夜啊？鸣人嘟嘟嘴，“卡卡西老师说熬夜对身体不好的。”他一副很认真的说教样儿。
　　“不是经常熬夜，有工作的话我喜欢夜里安静的时候做”
　　鸣人看说不过他，就没坚持，盖上被子又使劲往里面缩了缩，突然又把被子推到一边露出脑袋看着鼬，“鼬哥哥用电脑工作吗，你不用顾忌我，即使你开着音乐工作也没关系的。”
　　没关系吗？
　　鸣人又是一个爽朗的笑容，“我睡觉很死的，敲键盘开音乐都没问题。”他倒头睡去，又登了登被子，寻一下舒服的姿势。
　　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身边有个人陪着自己就好，这样就不会失眠。鸣人蹭了蹭被子，鼬哥哥床上有股清香的味道。

　　鼬还是关上了电脑的声音。
　　夜寂静着，只有敲打键盘和呼吸的声音。
　　熬夜对身体不好。卡卡西跟自己说过的。
　　鼬回过头去，鸣人已经睡熟，被子被他登去了一边，他一条腿极其不雅观的压着被子面向墙壁睡着，哦，是抱着被子，紧紧的抱着被子，缩着身子睡。这样的睡姿，蜷缩成团，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鼬走过去，伸手把自己的被子拉过来给鸣人盖上。
　　桌子上的台灯发着昏黄的温暖的光，恍恍惚惚的光与暗影一起洒在鸣人的发上，鼬突然觉得这一头金发有些熟悉，恍然忆起有着同样金发的人，他的光芒照耀着木叶，可恨宇智波依旧黑暗。
　　光与影相辅相成，不过是一种规则吧。光芒越明亮，影子也越长。
　　已经物是人非了。
　　金色闪光消失了踪迹。宇智波依旧黑暗。
　　鼬心里一股隐秘的痛惜。

　　佐助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了，客厅的灯还开着，他知道是哥哥给自己留的。小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等着哥哥回来，开着灯，睡不安稳。
　　佐助轻轻的关上门，关上了灯。
　　卧室的门关着，那个白痴该睡熟了吧。佐助轻笑。那个笨蛋，没心没肺的。
　　卧室里黑乎乎的，借着楼外的光线依稀看得清事物的轮廓。他摸索着做到床上，“喂，笨蛋，不知道等我回来睡吗？！”
　　楞了一会，他扯开被子，里面没有人，刚才凸起的一个轮廓是一个枕头，恍然想起自己出去前匆忙。是把抱枕竖着压在了被子里了。
　　在书房睡的吗？佐助起身想去叫他，突然觉得这是个锻炼他的好机会，总得试着自己睡才治得好失眠啊。
　　佐助扯过被子盖到身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已经过了睡觉的点了吗，快天亮了吧。

　　佐助扯过被子盖到身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已经过了睡觉的点了吗，快天亮了吧。
　　闹钟响起了时，佐助有些无奈，总觉得闭眼休息了几分钟就被叫起来了。突然想起来今天有卡卡西和红豆老师的课，在这两个变态老师的课上千万不可以睡着啊。
　　厨房里有切菜的声音，是哥哥吧。
　　佐助穿上衣服推门出去。“早安，哥哥。”
　　“早安佐助。”鼬把两个煎蛋拿给他，“放到外面去吧。对了，今天上课，快去把鸣人叫起来吧，要不就迟到了。”
　　佐助打着哈欠接过盘子，心想着一会如何嘲笑失眠的笨蛋。身后的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他，“佐助，鸣人不在书房，他在我卧室呢。”
　　手突然抖了一下，盘子和桌子接触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个白痴怎么跑去和哥哥睡了？”
　　鼬把面包从微波炉里拿出来，“因为失眠吧。”
　　鸣人仍旧酣睡着，被子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佐助够不到他，只得爬到床上才推得到他。小时候哥哥怕自己摔下去也是让自己睡里面的。不知为何有一股怒火从胸脯里跳跃着。“喂！白痴！”佐助扯着嗓子，“起床啦！”鸣人极不情愿的嘟嘟起了嘴，皱皱眉头，手从被子里探出来蹭了蹭鼻子。
　　“白痴！要迟到了！”
　　鸣人转了个身，往里面缩了缩继续睡。
　　哥哥的床就这么香吗！
　　佐助一把扯去被子，“起来了笨蛋！”
　　鸣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佐助，你回来了。”嗫嚅着，又睡过去。
　　佐助平稳着怒气，灵机一动，“鸣人，快起床，小樱在门口等你呢。”
　　鸣人呼的坐起来，胡乱的紧张，抓紧找衣服，有些手忙脚乱了。
　　当然这是个骗局，小樱怎么会来呢，即使来了，佐助不由得得意，如果那个粉头发来了也是找他去学校的。鸣人不是不知道。
　　从小到大，所有荣耀和青睐都是属于佐助。
　　鸣人不是不知道。
　　看着金发的笨蛋这么紧张和兴奋的样子，佐助只觉得窝心的郁闷，他转身走出去，把门关的很响。
　　“干嘛这么生气？”鸣人自言自语。
　　吃饭时，明显的佐助在生气，不愿意搭理鸣人，这弄得金发男孩一头雾水。
　　“你骗我说小樱在门口我都没生气，你干嘛一脸谁惹到你的样子啊？”
　　佐助瞪他一眼，埋头啃着煎蛋。
　　厨房的玻璃门已经有些油渍了，鼬拿起抹布擦拭着，一下一下，认真的擦着，好像可以把心里的污渍一起擦去。
　　“鼬，你是个双面人呢。”那个宇智波咬着笔杆回头看着他，“双子座的人都有两面性，善良和邪恶的共同体。”
　　那个宇智波笑哈哈的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啦，你即使是坏人我也一样喜欢你。”
　　坏人吗？双面人吗？鼬暗笑，他只知道自己有点苛刻，，渴求完美，所以才有洁癖这个毛病吧。
　　“白痴，去上学了！”佐助背起书包，先开门走了出去。
　　“混蛋佐助，等一下我，你还没和哥哥再见呢！”鸣人从盘子里拿过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似乎永远也不够饱，“鼬得得，再见哦。”
　　口齿不清了。
　　佐助关上门，没有等鸣人也没有和自己说再见。生气吗？可是佐助，即使你会恨哥哥又有何妨呢，当你意识到对鸣人的感情时也是和他结束的时候。
　　擦着玻璃门的手有点酸痛，鼬仔细看才发现手上有一块红色的伤痕，似乎是做煎蛋时油喷出来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