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更伤春》闷油瓶思吴邪

3、西红柿

　　卡卡西窝在沙发里捧着书，心不在焉。敲门声响了两三下了，他犹豫着，踱到门口开了门。
　　“you，真是好久不见。”
　　鼬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门口。
　　“呦，真是好久不见。”
　　还是“鼬，真是好久不见。”
　　宇志波鼬暗自思忖到。
　　他望着卡卡西，银发的男人眼角眉梢依旧盈满了淡泊的气息，美好的犹如山岗上皎洁的月牙，有一种洁净纯粹的明媚和冷寂。
　　他曾经为此着迷，被男人满心满脸的云静水安而安抚过。
　　鼬侧身兀自走进门去，“卡卡西还是一点也没变。”
　　卡卡西关上门，鼬从身边经过，他目测了一下，鼬比离开前长高了许多。
　　卡卡西转过身，看着鼬脱去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客厅把窗帘稍微拉了拉，坐在刚好被窗帘遮住的沙发角落处。
　　“一点没变的是你吧，还是这么谨慎。”
　　鼬苦笑了一下，从桌子下面找了一下，拿出一个乳白色的杯子，杯子表面画有一只黑色的猫，一双红色的眼眸高傲的注视出来，那莹亮的瞳眸直勾勾地似乎可以窥探别人的心。
　　“你还留着呢。”
　　“送给某人的生日礼物丢了岂不是太过分。”卡卡西笑到。
　　鼬轻笑，默不着声。
　　十五岁生日的第一个礼物。
　　卡卡西弯弯的月牙眼。
　　自己很不和适宜的话······一切仿佛只是昨天。
　　不合时宜的话。
　　鼬也清楚的记得。
　　“卡卡西，你是我的前辈，一个非常好兄长。”
　　年轻的卡卡西递过礼物的手明显一紧，杯子上黑色的猫咪傲视着两个人，话来虚虚实实，彼此都明白。
　　鼬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回忆隧道中拽了回来，他站起身想去刷一下杯子，卡卡西接过去，“你坐着吧。”
　　热可可味道从厨房弥漫过来，香气氤氲在房间里。
　　“给。”卡卡西递过来杯子，“这次回来，上面的人知道吗？”
　　鼬犹豫了一下，“只有纲手和自来也知道。”可以瞒多久呢。“宇智波都是狡猾的，不久也会知道吧。”
　　卡卡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昨天电话里说有事情问我，是什么？”
　　“很好喝，不会还是我走之前的那些可可粉方法吧？”
　　“你又不是离开了几天，那些早被喝掉了。”心里突然有点疼。
　　卡卡西恍然间想起鼬离开的前一天，十五岁生日，你是我的前辈，一个非常好兄弟······
　　往事不必再提了。
　　忘了那些才更惬意。
　　阳光从窗子撒过来，斑斑驳驳的光线落在地板和没被窗帘遮住的沙发上面。
　　今天星期一，佐助和鸣人在上课吧。
　　这时还那么想吗，鼬。
　　“这些可可也很好喝。”鼬放下杯子，挪动一下让黑色的小动物对着自己，“佐助身边有个叫鸣人的，这些年一直是他陪着佐助是吗？”
　　鸣人。
　　卡卡西笑了，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吗。
　　“纲手和自来也一直照顾他。”纲手和自来也从不会轻易去接触谁。
　　没必要说太清楚了，把利害关系点出来就可。聪明人从不会问起别人的性格、品行，一切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就好。
　　鼬是个聪明人。

　　鼬穿上风衣。
　　“你长大了呢，鼬。”卡卡西眯着眼睛，“当然佐助也长大了。”
　　鼬心头一紧，侧头望着卡卡西，这个男人一直默默地帮着自己，离开的那些时光里，佐助肯定受他照顾着。
　　无须再说了，谢谢太多就过于生疏了。
　　聪明人相处，举手投足间就明了对方的心意。不知每次见到佐助他会有何感受。佐助的气息和自己越发相像了呢。
　　鼬苦笑。打开门走出去。
　　“鼬，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只是鸣人。”卡卡西正色道，“鸣人很好，不要伤害他。你对他了解的还不多。”
　　凝视着彼此的眼眸，鼬扯动嘴角轻笑，转身下楼去了。
　　许多东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只有心可以看清一个人。
　　鸣人很好？
　　八月的阳光还很燥热，这个季节穿风衣有点早，不过还好自己耐热，木叶的八月忽冷忽热，这样穿戴不是很另类。
　　卡卡西站在窗前盯着下面，一会便看到鼬的身影，孤高冷傲的少年，背影里依然透着名为寂寞的气息。有些心疼，亦如曾经的那个红色月夜自己站在暗处看着鼬面对手拿利刃的那个宇智波，那是属于他的戏剧，自己只得袖手旁观。从头开始便是这个少年生活里的过客吧，毕竟已经习惯了。卡卡西扶上玻璃窗，追索着鼬的身影。有什么关系，他幸福就好。
　　冰箱里的可可粉还有半袋。
　　夏天里喝热可可，也只有鼬才有这个癖好了。
　　热的黑的甜的饮品，又带些苦涩。除了鼬，自己认识的男孩里，也只有鸣人才会喜欢喝了。
　　卡卡西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告诉鼬他留下的那些可可粉是被鸣人喝了。自己是不喜欢甜品的，鼬离开以后虽然依然有买可可粉的习惯，但从不喜欢喝，鸣人和佐助经常来，因为鸣人一直会喝，所以冰箱里的可可粉才得以更新着。
　　卡卡西打开来为自己冲了一杯，黑色的猫在杯子上傲视着自己，这只猫真的很像鼬，卡卡西不禁笑了出来。

　　讲台上老师又在讲《牡丹亭》。盛夏的下午依然容易昏昏欲睡。佐助侧过头去，鸣人和丁次极不雅观的趴在桌子上，不远处的鹿丸托着下巴乍一看是听课沉思着，其实在打盹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佐助不喜欢文学史，但读到这句话时着实心动了一下。
　　据说每个人读书都只会读到自己心里所想的东西，所以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佐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特别的对这句话有感觉，但喜欢就是喜欢，他拿出摘抄本子把它写了下来。
　　心里似乎有些东西早就萌芽了，佐助不是很明了。只是步入少年之后，身体的一些奇异变化，女同学走在自己身后时窃窃的笑声，尤其是粉色头发女孩看过来的眼神，佐助不得不懂了。
　　成长里有许多问题，在青春成熟的过程中都会找到答案。
　　“佐助有心仪的女孩吗？”卡卡西老师曾经问起。
　　有吗？佐助懒得去把脑子用在这上面，高中学业很紧张，才没空去想这个，自己又不是那个花痴的笨蛋。
　　佐助扭过头去，鸣人的嘴角闪闪烁烁似乎有口水？！
　　佐助无奈的叹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汤显祖的这个作品挺值得一读的。佐助认真听起课。

　　宇智波的秘密资料库。木叶没有比这里的信息更完整的了。鼬有些不情愿的打开资料库。宇智波，很想和有关宇智波的东西都绝缘，可是自己不也是个宇智波吗。
　　骨子里的东西，有时拒绝不了。
　　鼬敲击着键盘，“漩涡鸣人”。
　　杯子里的热可可散发着热气和香气，鼬拿起了喝了一口。屏幕里出了几行字，寥寥数语，一些概况而已。鼬往下查找，“高级机密”两个字映入眼帘。高级机密，只有木叶上层和宇智波族长才知道通行密码。
　　鼬发现自己对这个金发小子的兴趣更浓了。
　　周末晚上就说好了，周一晚自习后也回来。
　　饭前是电视时间。佐助窝在沙发里，右边是哥哥，他弯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恍然之间意识到这样子安静的坐在一起曾经是自己渴望许久的——哥哥和自己，暖暖的柔软沙发，开着的电视机，桌子上的饮料，一杯是热可可冒着喷鼻的香气，是哥哥喜欢的味道。左边坐在鸣人，这个笨蛋白痴傻瓜。佐助侧过头去，鸣人斜睨的对视过来，“干嘛？”“白痴。”佐助懒得理他，捧起杯子忽视鸣人的怒视。
　　鼬随便播出一个台，演的是恐怖电影。
　　……鸣人啊的闭上眼睛，捂着耳朵。佐助白眼，“胆小鬼。”拿过遥控器播开声音，“鸣人，你多少岁了，是男子汉吗？”声音更响了，佐助故意吓唬他，鸣人气呼呼的瞪着他，“混蛋佐助，换台！”佐助趴在他耳边吼道，“已经换了，你看看。”
　　鸣人半信半疑，扭头一看，妖怪张开嘴……“啊～”鸣人吓的发抖，猛的抱着佐助的脖子，脑袋藏到后面，“混蛋，快换台！”
　　“白痴，别勒我！”
　　可是，鼬看得出，佐助并没有想让鸣人从他身上走开的意思，他很满意自己得逞了，没有调台的打算。
　　鼬蹙起眉头，他起身关了电视，“去吃饭了。”
　　“混蛋佐助……”鸣人和佐助又吵起来。鼬切着菜，突然发现，见了鸣人后自己叹气的次数多了。案板上的西红柿被切成了整齐的小丁儿，鼬把它们放到盘子里，撒上砂糖。
　　“哥哥，用帮忙吗？”佐助探过脑袋，他还是喜欢粘着兄长，只是，佐助显然不在像小时候一样依赖他这个兄长了，少年愈发长得俊朗，胖呼呼的包子脸纤瘦多了，有棱有角，是明晰的瓜子。
　　“鸣人不喜欢蔬菜，这样吃更营养。”鼬随口一说，突然意识到这个理由太别扭，“你不是也喜欢西红柿吗。”
　　佐助哼了一句，嘴边是掩不住的笑意，“鸣人不喜欢蔬菜，不就是给我做的吗？”鼬伸手弹了一下佐助的脑门，“出去坐好，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