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更伤春》闷油瓶思吴邪

2、敌意

　　从学校到鼬哥哥住所只有几站公交车的路程，路上中的行道树是法国梧桐，现在还是八月，梧桐枝繁叶茂像一个个绿色的伞。
　　佐助的哥哥。
　　鸣人对他印象不是多好，毕竟才认识不久吧，鼬温文尔雅礼貌相待，但言语举止里透着一股隔阂的气质，鸣人和佐助欢闹时，鸣人总觉得鼬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敌意——浅浅的敌意——鸣人从小看过各种各样的眼神，日渐对别人的表情神态敏感起来，一个细微的抿嘴、眉角稍稍的蹙起······鸣人立刻懂得它的意味，不满或者嘲讽，这些细微的表情是内心最坦诚的表现，远比言语要真实。
　　当然，鸣人知道自己对鼬印象不好的另一个原因——先入为主——他和佐助是发小，一直陪着佐助身边，他知道鼬跑去国外这对佐助造成的影响有多少。佐助时常提起鼬，爱慕尊敬，又有些，恨。隐隐的恨。
　　鼬不辞而别后，佐助提起他时的语气是不一样的。
　　虚伪傲慢的族人里，唯有哥哥鼬对佐助对好最贴心。但鼬却不辞而别，一走就是数十年。
　　佐助一路走来，他的喜怒哀乐，鼬是他最需要的人，可是鼬都没有陪伴左右。通过电子产品的联系不过是聊以慰藉而已。如果佐助说他很鼬，鸣人不足会觉得奇怪，鼬应该也懂得。可是佐助隐藏的很好，因为，一路走来，他也渐渐明白了鼬的无奈，生活里有太多身不由己，做抉择时，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别人。鼬跑去国外，逃避了族人给予的命令，他不过是为自己争取了一个机会，一个自由成长的机会，其实也无可厚非。如果因为是族员就必须为族里呕心沥血牺牲的话，未免太苛刻了。
　　鼬为了自己出走。不得不抛下佐助。有点背叛的意味。
　　佐助曾暗自哭泣。
　　鼬做出了选择，担子更多的落给了佐助。
　　鸣人侧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佐助，混蛋佐助，他连侧脸都俊秀的无可挑剔，怪不得小樱喜欢他，不过还好佐助是个面瘫，对小樱一直冷淡。这个面瘫，对谁都冷冷的，好像别人都欠了他钱。
　　佐助侧着脸在看着窗外发呆，八月的暖风吹着他前额的刘海，这个混蛋，也太秀气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他像个女孩儿。
　　鸣人暗自嘲笑着。
　　他确实像个女生一样漂亮。其实，心思也像个女生的，佐助并没有表面那么冷漠，鸣人一直清楚的知道，佐助的面瘫脸只不过是个面具而已，他心思比自己还细。佐助重新见了鼬只表现出开心，是因为理解和顾及鼬的感受。佐助也一直很在乎别人的心情。鸣人心里很明白。
　　“哥哥每次都做很多吃的，你如果去吃了就不会浪费那么多饭了！”这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吧，佐助那么聪慧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其实很想被他拉去一起吃饭的，只不过碍于面子嘴上不说而已。
　　“你干嘛？”佐助扭过脸瞅见鸣人凝视着自己，突然心里发虚，“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鸣人思索了一下，“有呀，很多东西。”
　　“啊？”佐助平时颇注意形象的，赶紧伸手去摸脸。
　　“你脸上不是有鼻子、眼睛和嘴巴吗？！”鸣人正经的告诉他，然后立刻看到佐助面部神经抽搐的样子，隐忍了好大会才撇过头去，懒得揍他。“哈哈”鸣人被自己讲的冷笑话逗乐了，傻笑了半天。

　　佐助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时，有些吃惊，他小心翼翼的望向鸣人——鸣人一脸的冷汗。
　　昨天回学校时，自己跟哥哥说今天还会带同学回来，也提醒了哥哥——鸣人不喜欢吃蔬菜。
　　可是这一桌子的饭是怎么回事？
　　西红柿炒鸡蛋，白糖拌西红柿······连喝的汤都是西红柿鸡蛋的·······如果是顾及到自己喜欢吃西红柿才做了这些，也不必这样夸张吧。
　　“佐助，鼬哥哥，我突然想起我的作业还没写完，下午就讲了~~~~~~”鸣人笑嘻嘻的，然后从凳子上挪开，还没溜到客厅就被鼬半途拦住了。
　　“我听说挑食的孩子都长不高的，鸣人不会不喜欢吃蔬菜吧？”鼬嘴角搭配着淡淡的微笑，礼貌的恰到好处。
　　佐助一看鸣人不知所措的样子，起了坏心眼，“鸣人，说你不定你吃了这些菜就会长的比我高了。”
　　“谁说我比你矮了？！”鸣人瞪过去，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落入圈套里了。
　　“我可是从小就喜欢哥哥做的菜，所以长的高。”
　　鼬站在一旁看着鸣人，有点委屈的说，“鸣人不喜欢哥哥做的饭吗？”他把视线转到饭桌，“好可惜，早知道就不起那么早去买菜了。”说完便瞅见鸣人僵在原处，抿了抿嘴，挪到饭桌前，“鼬哥哥厨艺很好的，看，我很喜欢吃。”他举起筷子，筷子在半空悬了许久，看着一桌的蔬菜鸣人哭笑不得，最后夹了一些西红柿炒鸡蛋。
　　佐助又拿起筷子往鸣人的米饭上放了一些儿菠菜和切成块的西红柿，“吃了就比我高了。”
　　鸣人狠狠的瞪着佐助，“混蛋佐助，我和你一样高！”两人又吵起来。
　　一顿饭，又和前几天的一样，佐助和鸣人时不时的吵闹，饭吃的慢，但他们俩很开心。
　　鼬看着佐助和鸣人拌嘴，恍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们俩的欢笑好像和自己隔着一层膜，坐在一旁有点尴尬呢。
　　鼬起身整理桌子。
　　鼬看着佐助和鸣人拌嘴，恍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们俩的欢笑好像和自己隔着一层膜，坐在一旁有点尴尬呢。
　　鼬起身整理桌子。
　　“哥，我也帮忙。”佐助连忙站起来。
　　“我也要收拾桌子。”鸣人伸手拿过一个盘子，“给佐助，我擦这边桌子，你把盘子放厨房里。”
　　鼬在厨房里洗碗。窗外夜色渐浓，树影在风吹拂里婆婆娑娑。和他在一起时的夜晚也曾经这样灯光朦胧，树影斑斑驳驳的投射在草丛上面。但这样的日子其实屈指可数。
　　鼬稍微一分心，手滑了一下，盘子落下去，清脆的破碎声和那晚一模一样的惊心。
　　止水从族人的聚会里早早的退出来。
　　止水眼神恍惚，躲闪着鼬的凝视。
　　止水端着菜没站稳，盘子摔下去碎成几块，饭菜洒出来斑斑驳驳的痕迹。
　　止水。
　　“对不起。”他说，笑哈哈明朗的脸庞看向他。
　　鼬只是心头一紧，总有些不安。
　　月斜挂在西方天空，是一轮红色的月。
　　族人的逼迫没有伤到鼬却化作止水手里的利刃。风里飘飞着粉色的花瓣，止水，红色的血。
　　······
　　鼬蹲下去盯着破碎的盘子。
　　“哥哥，怎么了？”佐助跑进来。慌慌张张的拨开他的手，“让我来，小心划到手。”佐助捡起碎片小心的放到一个盒子里扔掉。
　　也只有佐助这样紧张自己了吧。鼬欣慰的看着佐助，身体某处暖暖的。他转身想去拿桌子上的盘子，一回头瞧见鸣人站在厨房门口，触到鼬的目光，鸣人回赠一张笑脸，明媚爽朗。鼬突然觉得望着这样的笑容眼睛有点刺痛，是因为他那一头金晃晃的发吗？
　　鼬欣慰的看着佐助，身体某处暖暖的。他转身想去拿桌子上的盘子，一回头瞧见鸣人站在厨房门口，触到鼬的目光，鸣人回赠一张笑脸，明媚爽朗。鼬突然觉得望着这样的笑容眼睛有点刺痛，是因为他那一头金晃晃的发吗？
　　高中的周末晚自习不用上了，所以吃完晚饭不用去学校。
　　佐助和鸣人在书房做作业，鼬在卧室写东西。手敲击着电脑键盘，字一个个的闪现在屏幕上，可是心里乱糟糟的早已飞到了隔壁。
　　不知为何，鼬觉得佐助和鸣人的关系不只是同学那样简单······
　　不知为何吗？鼬嗤笑自己，说不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是，担心佐助会有其他想法的念头愈发多起来，充满脑海，沉沉浮浮。
　　没陪伴佐助的那些日子依然流逝，也许佐助心里早已经有了伤疤，破碎了的盘子即使有新容器替代却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容器了，自己可以做的就是尽力弥补佐助。
　　首先做的就是确定佐助和鸣人只是朋友——无论原来的关系为何，鼬要给他们重新定位。他心里很清楚，佐助的些许言行举止不是那么单纯，只是佐助还年少没有意识到而已，他也不需要意识到。
　　宇智波总要有个人继任的，只有佐助可以做到了。
　　鼬关闭电脑，他站起来拉开窗帘，外面夜色浓重，恍惚间有想起那晚，止水，红月和飘零的粉色花瓣。
　　“止水，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宇智波了？”把自己的观念硬塞给别人，让对方唯命是从，宇智波一向这么强势。弱肉强食，也是没办法的。
　　鼬翻开笔记本，寻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拨过去，“卡卡西，我是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