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玉堂春深》如宝

52、决心

　　李媛回头看向李姝，李姝泪光盈盈的眸中显露着一丝警惕。李媛笑着上前扶起李姝，安慰道：“姐姐难得回来，高兴还来不及，为何哭哭啼啼的。”
　　李忠义也安慰道：“别哭了，既然回家了，就高高兴兴的。”
　　李姝摸着眼泪点点头：“是女儿的错，惹父亲伤心了。”
　　李媛扶着李姝坐好，托起她手臂的时候，李媛手指自然而然落在李姝手腕之处，她的脉象浮细无力、虚软似颤，别说孕象，就连五脏六腑都混乱不堪。李姝似有觉察，迅速收回手臂。李媛一愣，赶紧装作天真的样子冲她笑了笑。李姝坐好，叹道：“妹妹成婚至今，我也知见了一面，多次宣诏，听说妹妹身子不适，今日看来，似乎是好了。”
　　李媛叹了口气：“姐姐，不是我故意不进宫看您，实在是……唉……”
　　“怎么了？”李姝听她另有隐情便好奇起来。
　　“我万万没有想到成安王家事居然这么多！”李媛一脸愤然：“果真是纨绔子弟、浪荡王爷，他在朝堂上不思进取，整日无所事事，闲着就知道娶妾纳小，王府中现在就有五位夫人，每天打的不可开交，听说他在外面保养外室，虽然才成婚几日，我们却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李姝下意识看向李忠义，目光中带着探究。李忠义紧皱着眉头长叹一声：“这婚事听说还是你们求得！那日你成婚我也已经在众人面前提了三条要求，他也一一答应！现在你们俩闹成这样，我这个老头子还怎好再开口！”
　　李媛一副气不过的样子，鼓着腮帮子坐着不言语。
　　李姝脸上的疑惑渐渐散去，安慰道：“我早说过成安王风流成性，前王妃刚去，他就广纳小妾，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间长情的男子又能有几人。”
　　一声叹息，大家都不说话了。李姝左右看看，疑惑问道：“怎么不见哥哥？”
　　李忠义道：“你哥哥也是马上就要娶妻的人了，我让他在府中安安心性。”
　　李姝叹道：“今日咱们难得一家团圆，要不把哥哥也请来吧。”
　　李媛摇摇头：“唉，怕是哥哥还不愿出来呢。”
　　“我去请他”，李姝扶着桌子站起了身：“哥哥一定会出来的。”
　　李媛连忙也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李姝笑着按住李媛的手：“你不是说哥哥心中还有些恼怒吗，我去劝劝他吧，这些年我说话，哥哥还是听的。”
　　说着，李姝叫上王嬷嬷便向外走去。直到走出正堂院子，阿姜问向李媛：“要不要我跟上去？”
　　李媛摇摇头：“不用了”，说着她转身看向李忠义，神情万般痛楚：“父亲，别怪女儿算计。既然姐姐这么大费周章地出宫与哥哥有话要说，与其让他俩背地蝇营狗苟，不如……就在咱们眼皮底下讲明了吧。”
　　李忠义叹了口气，颓然坐在椅子里：“他们是你的哥哥和姐姐，媛儿，总需记住这一点。”
　　李媛泪光直在眼眶中打圈，她何尝不想手足亲密无间，可现实容不得她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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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姝和王嬷嬷带着婢女、侍卫向李茂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除了李府下人，并没有看到李忠义从西北带回的侍卫。王嬷嬷纳闷道：“直道校尉被软禁了起来，如此看去，也并无特别管制啊。”
　　李姝冷笑：“我哥哥最是窝囊软弱，父亲不让他出门哪里还需要侍卫看守，他早吓得不敢动弹了！”
　　王嬷嬷点点头：“若论胆识智谋，李校尉不及娘娘和二小姐半分。”
　　“唉……”李姝叹了口气：“以前是我疏忽大意了，原以为老二生长在那荒蛮不毛之地，心智必定驽钝，现在看来她倒是精明的很呢！也对，若是不精明，如何能骗得父亲格外宠爱？！”
　　说话间，李姝走到李茂院门口，小院中只有几个小丫头在扫地浇花，她们并没有见过李姝，所以面面相视不敢贸然上前行礼。王嬷嬷道：“大胆的奴婢，看到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一听这话，小丫头们才纷纷跪地，战战兢兢拜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茂呢？！”李姝脸色不好，语气也格外厉害。
　　“大爷……在屋中休息。”
　　李姝怒叹了一声，快步走上台阶推门进屋。屋门推开，铺面而来的是一股子阴沉气息，李姝掩住口鼻，高声喊道：“哥哥！李茂！”
　　穿过正堂，厢房中李茂裹着被子还在呼呼大睡。李姝气不过，猛然将被子掀开，李茂光着膀子只穿着中裤蓬头垢面，气呼呼地跳了起来：“是谁！”
　　李姝气得喊道：“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见是李姝，李茂还有些不相信，看到了王嬷嬷这才清醒过来，惊问道：“你怎么出宫了？”
　　“还不是为了你！”李姝鄙夷看了他一眼：“你先把衣服穿好，咱们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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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堂中，李姝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直留王嬷嬷在屋内伺候。李茂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怏怏坐在椅子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李姝反问：“我明里暗里找过你好几次，你为何不进宫见我？”
　　李茂没好气道：“我连和院子都出不去，何谈进宫？！”
　　李姝“哼”了一声：“我一路过来没见一个人拦在你门前，再说了，你好歹是驸马校尉，朝廷的官员，即便是父亲也不能阻拦朝中官员入朝议事啊！”
　　李茂不说话了，他的确天生胆小，这几日根本没有要出府的打算。
　　李姝叹道；“哥哥，瞧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窝囊极了！”
　　一句话将李茂激怒，他跳起来大声道：“是！我是窝囊！你们一个是皇后娘娘，一个是一品大将军，一个是王妃，只有我，只有我是个区区驸马校尉！你们一个个都能吆五喝六，众人之上，我呢？！我是什么？！我在你们心里连为李家看门的一条狗都不如！”
　　见李茂暴跳起来，李姝赶紧使个眼色，王嬷嬷上前安慰道：“校尉大人，您这么说就错怪娘娘了。从小到大，娘娘和校尉大人相依为命，什么事情不是相互提携？！虽然娘娘明处不能给您使劲，毕竟也要顾及外戚的名声，但是私底下，娘娘哪件事不都是想着您向着您，就连……宁乐……？！”
　　“别说了。”李姝缓声开口，她走向李茂拉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哥哥，这么多年了，咱们兄妹二人扶持着走过来，也算生死相助。你以为我看到父亲对你冷眼轻慢，心中不难过吗？你是咱们李家唯一的男儿，我还记得我尚未婚配，你在廊下对我说‘妹妹，我也要成为父亲一样的一品将军’时的意气风发，从那时起，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比父亲还要威武的大英雄，可是现在，你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模样！”
　　“大英雄？！”李茂眼泪滚滚而落：“还不如说是大笑话呢！骠骑大将军的儿子是个被自己的父亲都看不起的窝囊废，这难道不是临州成最有趣的笑话？！”
　　“哥哥！”李姝语气一硬：“你为何要这样自暴自弃！就算父亲不给你机会，你……你也可以争取啊！”
　　“争取？！”李茂看向李姝：“怎么争取？”
　　李姝哀叹了口了，压低声音道：“父亲毕竟老了，很多事也是有心无力，而且父亲长期在西北，京城、朝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明白，而且他身边也都是些觊觎咱们李家的奴才，整日在你和父亲间挑拨离间，唯恐你们父子连心，所以说句不好听的，父亲也是糊涂了。”
　　这些话说到了李茂的心坎里，他愤然拍案：“你说的太对了！父亲整日和那个什么昭奕的在一起，不是听媛儿的，就是听他的，能有什么见识，只能愈发呆傻孤僻罢了！”
　　李姝连连点头：“所以哥哥，你作为李家的独子，怎能就这样毫不作为、示弱服输呢？！”“父亲尚在，我能如何？！”李茂不服气地顶了回去，可是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李姝看着他，一字一字轻声重复道：“父亲尚在……你能如何……”，这句话言外之意太明显了，李茂一下子慌了神，下意思就要去捂李姝的嘴。李姝冷笑道：“哥哥，你怕什么？！你说的难道有错吗？！”
　　李茂手忙脚乱将房门关上，低声惊呼道：“你可别乱说话！”
　　“从古至今，成大事者那个不是手染献血”，李姝侃侃而谈，似是胸有成竹：“再说你是为了李家，为了皇上，为了大周朝，与忠与义，你都是功臣。”
　　李茂脸色煞白：“可是……可是即便父亲……不……不在了，皇上也未必会让我子承父业。”
　　李姝笑了：“哥哥啊，为何你总是不会自己为自己筹谋呢？！事在人为，你是否能子承父业那里是仅凭皇上一人的心智，从现在来看，西北军大将军之位非你莫属啊！”
　　“真的？！”
　　“那是自然，对于西北军来说，你姓李，是父亲独子，李家唯一继承人，你去当大将军总好过外姓之人，那些将士便是看着父亲的面子也会拥戴你的；对于朝廷来说，现在皇上根本无人能用，你毕竟是皇舅，对你总是多一份信任的，所以由你当大将军，皇上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李姝语气诚恳：“而且哥哥，我在西北军中也有些人脉眼线，到时候只要有人振臂一呼，自然众将百应！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你一个决心了。”
　　李茂怔怔看着李姝，眸底原本深深弥漫的晦涩被渐渐燃起的火苗消除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