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为婢*妾（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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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已脱去甲衣，仅着一件半旧的袍衫，伸手取过我面前那本书，置于他自己面前，视线似是落在我才看的“女子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癸水至”一句，少时，又双目炯炯抬眼问我道：“还不曾来过葵水？”
我虽是脸涨得通红，被他一问，竟不敢有违，不自禁点一点头。
我与他之前只数度谋面，所见，均是他不同面目。此时，只觉他周身冷峻肃杀之气虽已敛去许多，却越发深沉难测，与初次在祁山见他之时的温和平易迥然不同，不禁又想起顾淮之方才所言，一时间又红了脸。
只见他似笑了一下，将书卷一合，道：“时候已经不早，”一面向门外沉声命道，“顾淮之。”
顾淮之似一直守在门外，闻声自门外探头而入，应道：“老奴在。”
他转身移步，一面向顾淮之淡淡命道：“今日还由你来服侍本王。”
顾淮之躬身抬头看了我一眼，忙应声称是。
我心跳如鼓，照旧立在书案前，虽只着一件红裙，鬓角额头并脖颈处，已起了一层细汗。
不知站了有多久，就在那盏灯烛将灭未灭之际，忽觉眼中一闪，只见他已长身立于中堂，视线自那几只箱奁之上一扫而过，却并未置可否，只待顾淮之在外将门合上，这才缓步走进西次间内。
身上已换为一件白色里衣，因常年骑射，身形身段亦如寻常习武之人一般，却又比旁人多了一份罕有的从容气度，走至那张仅容一人而卧的床榻前落座，似是不经意间一问：“况老夫子与你兄长写与我的信上道，自从那日祁山一见，你即倾心于我？”
语气虽听来波澜不惊，但一双眼眸之中的锐利却让人无法与之迎视，直让我喘不过气息，大气不敢出。
夫子与大哥此言，自然是假。
我下祁山时，夫子只将他所写的回信交与我，上面只得他写的一个“可”字，却对自己与大哥之前写与他的书信只字不提。直至今日我从窦府出门登车，大哥才在路上将他当日与夫子如何假借我之名向刘頙托词一事告诉我。
我仰脸望向他，鼓足勇气与他迎视。我虽有些畏惧他，也心知倘若我此时不称是，日后必定为他所嫌恶，但即便如此，却不知为何，对着他的眼眸，大哥再三嘱咐我的那个“是”字，却始终不能脱口而出。
良久之后，但见他不怒反笑，道：“倒是有几分胆量。”
他话音未落，我顿时醒觉，始觉自己的衣裙内竟又是一层密密的冷汗。无巧不巧，偏偏于此时，身旁书案之上那盏灯烛忽然“噗”地一声爆出一朵灯花，随即燃尽自灭。
暗夜之中，他似又笑了一下，改换语气，温声向我命道：“过来。”
月华透窗而入，满地如银，一如那日我与他初见。
我依言小步走到床榻前，垂首站定。
只见他从榻上立起长身，我的身量只能及到他胸前，伸出一只长臂，将我往他怀内略微一揽，却又始终与我相隔些许距离，单手托住我的脑后与颈项，不过轻轻拍一拍，似当我是他怀内黄口小儿一般，在我头顶缓缓道：“我一向甚少受人胁迫，但对况老夫子自是另当别论，辛夷若要留在我身边，且记住我今日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为婢*妾（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