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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十一章 四唇相接哎呦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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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蓝原是王妃亲自从家生子里面给秦恪己挑的,名字也是王妃赐的,那时候她七岁多,五官尚未长开,刚进内院没多久,王妃就去世了,她的年纪太小当不得什么大用,就跟着王妃的陪嫁丫鬟,做些看看花草的活计。等到两年后,秦恪己七岁搬出内院之时,她也跟了出来,从此就留在他身边。
据说,最早的时候王妃选中她,是因为她的眉眼颇有一些自己的样子;后来等她年纪稍长一些,眉目越发的像——这是秦恪己的奶娘说的,其实,秦恪己已经记不清他的娘亲长得是什么样子了。不过,他依稀记得娘亲微微低头嘴角上扬的温婉微笑,那样的笑容确实常常能在素蓝的脸上看到,让他觉得无比亲切,不过,也仅此而已,锦亲王府规矩很严,大炎朝的阶级制度也很分明。
王府规矩家生丫鬟满二十岁可以放出去,有爹娘的就让他们自行婚配,也有求了恩典让主子赐婚的,能多几分脸面,若爹娘不在了,就看主子的心意了。
素蓝的爹娘早死,原说家里再没别的亲人,锦亲王府待下人又宽厚,就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了。没想到在她十八岁那年,来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夫妻俩带着个十五岁的儿子,逮住个机会找到继妃哭诉,说是当年素蓝爹娘帮了他们不少忙,现在发达了特来谢恩的,没想到人死的那么早,又听说他们还留下一个姑娘,就求着继妃给个恩典,早些放人出来他们也好照顾恩人的女儿,而且家里的儿子也争气,没准能成个好姻缘。
继妃好面子,又有些虚荣,一听就允了,想着不过一个丫鬟罢了,她还做不得主了?
素蓝得了消息,急的大哭,说她从来不认识这么个亲戚,谁知道是不是坏人,另外,也有风声吹进来,说他家的儿子患有疯病,犯起病来连亲娘老子都不认,这下她就更不愿意出去了,跪在书房外一直磕头,求世子救她一命。
下人的事情一向是继妃在打理,现在她松了口,如何才能找个好理由把这事堵回去呢?最后的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样子,秦恪己纳了素蓝做通房。
不过,他再三跟白文柳保证,他对素蓝没有任何想法,而素蓝对他也只当做主子那样敬重罢了,他们之间也没有过别的关系。
秦恪己说的很详细,白文柳低垂着头听得很认真,心里暗暗吐槽,你说你们没关系,你们就没关系了,谁信啊!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揪着过去不放的人,就算在现代,找个男朋友还有个前任的问题呢,何苦用一张白纸来要求平均结婚年龄是十五岁的古代男人?她对自家男人之前的感情生活没有过高的要求,谁叫他那时候没有遇见我,白文柳很阿Q的想,不过对两人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却又极高的洁癖,不论是精神上,还是别的方面。
秦恪己说完,就惴惴不安的看着她,白文柳偷眼看到他的神情,心中满是被重视的喜悦,甚至喜悦到有些得意,面上却不显,故意揪着衣角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是想找一个和母妃一样好的女人吗,要不你教教我低头浅笑究竟是怎么个笑法,我也好以后天天笑给你看。”
秦恪己被她酸溜溜的语气逗得直笑,扯下她手中的衣角,把自己的手塞过去让她折磨,笑了一阵以后,轻声说:
“你不用学,只要你笑,我就愿意看。”
白文柳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揉捏着他的厚实修长的大手,胸膛里是暖暖的熨帖。
二人又傻乎乎的笑了一阵,白文柳抬起头,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却带着很认真的神色郑重地说道:
“我方才说的话是真的,若你有一天心悦于别人,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唔……”她的话还没说完,秦恪己就忽然扑了过来,重重的用唇撞在她的唇上,牙齿相碰的声音通过颅骨直接传进耳朵里,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耳膜鼓动充血,心跳速度直线飙高。
这就是我的初吻啊……白文柳先哀叹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嘴唇真疼。
秦恪己不想听她说下去,一鼓作气撞过来以后也愣住了,保持着原状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傻着,就觉得嘴里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下意识用舌头舔过去,发现碰到的不是自己的嘴唇,从软软暖暖的触感中清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坏了,我把人的嘴唇撞破了。于是他更手足无措了。
白文柳感到他的舌头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就倏地收回去了,正挨到流血的地方,一下子一股麻酥酥的感觉冲上脑门,她被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吓坏了,一下子推开秦恪己。
“嘶……”她用手轻触自己的唇瓣,指间染上了点点嫣红,真疼啊。白文柳恶狠狠的瞪了秦恪己一眼,有话好好说嘛,搞什么突然袭击。
秦恪己挠挠后脑,洗了个干净的白巾子,一边递过来,一边诚恳的做着自我检讨:
“那个,我不小心的,下一次,下一次绝对不会了。还疼不疼,要人进来看看上点药吗?”
白文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兜头把布子扔过去,大叫:
“不用叫人进来,而且,也没有下一次了!”声音虽然不小,但是她面颊上的颜色却越发鲜艳,一点不输给白巾子的血迹。
秦恪己好脾气的笑笑,回头去洗布子,脚步轻快的简直就像是能飘起来。
互通心意以后,白文柳发觉秦恪己的脸皮厚度见长,先撞破了她的嘴唇不说,而后还当着她的面换衣服,说中单太厚,索性就脱了,连中衣的带子也不系好,松垮垮的套着就开了卧房的几个衣服箱子乱翻,好不容易找到她陪嫁里给夫君准备的衣服,喜滋滋地拿出件夹棉青色圆领袍套上。
一面穿还一面嫌弃:
“你干嘛把我的衣服放那么远的箱子里啊,多不好找,和你的衣服一块放床边的大箱子里就好了啊。”
白文柳拉了床帘整理着身上松了的中衣带子,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里面可满着呢,你从外院送回来的被子就在里面搁着,对了,耳房里还有你年幼时候的衣服呢,要看看吗?”这“年幼”二字,她咬的格外重。
“……”秦恪己一时无语,想起自己之前送回来的三个大箱子,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心里默默盘算着,得赶紧把这些没用的玩意清理出去,连同书房里的启蒙读物。我当初真是闲的慌,给自己找这个麻烦,他又一次后悔了。
白文柳轰了几次人未果,只得当着秦恪己的面穿他挑好的玉色立领袄和同色马面裙,她心里明白身上的中衣很妥帖,什么不该露出的地方都没露出来,可是当着男人的面穿衣服,这还是头一次,如何能让人不羞涩。马面裙本就不好整理,再加上边上的人目光灼灼,白文柳觉得自己的心和手一样,都在颤抖。
过年期间,若不是出门走亲戚,本应该每一天的晚膳都在一起用,不过锦亲王府现在不太合适吃团圆饭,当家主母在家庙软禁着,庶长子养伤未归,世子重伤未愈,吃饭有诸多禁忌,侧妃身体不好,小姐又刚刚失恋,一家之主锦亲王还得探查儿子遇袭事件的始末,更没心思张罗,就让他们还在各自的院子里吃。
申正二刻,白文柳总算收拾好了能见人,和秦恪己一起走出知明院去听松院用晚膳,今儿早上就没去请安,晚上的确应该去看看的。他们身后是偷笑着的墨菊、墨兰和东儿,也不知道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世子和世子妃之间的气氛忽然变了,在他俩身边略待一会,都能感到掩饰不住的甜意。
最开始的时候,照例是秦恪己在前面走,白文柳在后面跟着,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后面三个丫鬟越走越慢,和他们拉开一小段距离。
秦恪己回头看看,稍稍放慢了速度,等白文柳走上来,飞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轻咳一声,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
白文柳偷笑,并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直直仰头盯着他的侧脸,终于做到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把这个本土男看的面红耳赤!秦恪己色厉内荏地看了白文柳一眼,手握的更紧了。
“唉,对了,今天季延朗来了。”秦恪己忽然说道。
白文柳果然听话的转移了目标,问道:
“他来干什么!”语气不太友好,显然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
秦恪己三句两句解释清楚季延朗的来意,白文柳愣了一会,只顾跟着他走,半晌之后说道:
“他今天来压根没提小嫣的事情?也就是说向小嫣提亲真的不是他的意思?”虽然季延朗的身世堪怜,可是季家的事情她也管不着,她想关心的也只是秦嫣罢了。
秦恪己犹犹豫豫的“嗯”了一声,他回想起季延朗提起“王府小姐”之时的神色,莫名觉得那眼神很温柔,或许是看错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