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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二十章 新年恰遇开门红 ...

  •   古代人普遍睡得比较早,而山里人爱惜烛火,睡得又比东都城里满屋子都点着灯的贵族们更早一些,才刚入夜,收拾好碗筷的关家兄妹俩就打着呵欠回到正屋去睡觉了,白文柳把秦恪己搀回南屋,又去厨房提了一小桶水,把布子扔给他,就再次跑回厨房接茬烧水了。

      她对着锅里的水运着气安慰自己:

      “别担心,他一会就睡着了,等我回去,他就睡着了……”

      一直到锅里的水烧开了,上下翻滚着大泡泡,白文柳回身插上厨房的门,借着灶台的余温迅速洗漱,穿上自己那套洗干净补好了的夹棉袄裙,又把换下来的粗布袄裙洗了晾出去,打扫干净厨房的地面,甚至连门后堆着的柴禾都按大小个码好了。她搓着手,垂头丧气的承认没什么事情可以消磨时间了,只得用炉灰盖灭星星点点的灶火,叹口气,出了厨房。

      也不知道究竟是几点,应该是不早了,天空上没有月亮,星光也很微弱,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南屋的小窗透出一丝丝亮光,一灯如豆,时不时的跳动几下,脆弱的似乎马上就要熄灭了。

      “怎么还亮着灯,不会没睡吧?”白文柳忐忑的暗忖道,轻轻的把门推开一条缝,破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她眉毛一挑,坏了,就算是真的睡了也得被吵醒了,探头进去看,却发现人早就侧身躺在土炕上了,方才的响声也只是让他呢喃着稍稍动了一下,显然睡得熟了。

      白文柳心下窃喜,蹑手蹑脚的蹭进去,缓缓合上门,那真是她能掌握的最缓慢的速度,恨不能每分钟动一寸,那扇合页都歪斜着的木门奇迹般地无声无息的关严了。她端着油灯挨到炕沿边,探身瞧瞧秦恪己的脸色,又习惯性的伸手试了试他的体温,一切正常,这才放心的卸了包头发的巾了,吹熄灯火,裹着毛毡披风爬上炕沿。

      农家的土炕都不小,秦恪己侧身睡在靠墙的那一边,余下留给白文柳的地方都比一张单人床要宽,于是她回头看看二人中间的距离,又见秦恪己呼吸平稳,一动不动,顿时觉得放心不少,于是背对着他躺下,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此时,炕上原先“睡熟”的人偷偷的睁开双眼,见白文柳背对自己,紧挨着炕沿躺着,身上仅裹着一件披风,那披风虽然挡风但在冬日夜里却不能保暖,她睡着以后身体就自动地蜷缩起来,像虾米一般。

      秦恪己见状只觉得心里头不太舒服,忍着背上伤口疼,掀开被子,用左臂把自己缓缓撑起来,又伸出右臂将白文柳往炕的中间揽。睡得那么靠外,也不怕翻个身就掉下去,他皱着眉头想着。

      没料到刚刚给她移了位置,“作案”的手还没收回来,白文柳就翻了个身,饶是没醒来,也吓得秦恪己一激灵,这会要是给逮个现形,下一次只怕是再也不敢和他一同睡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他松了口气,才反应过来,白文柳的一个翻身再加上他没收回来的右臂,小妻子几乎算是滚进了他的怀里,微凉的发丝拂过右手,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丝质般的触感就消失了。

      只可惜屋里一丝光线也没有,看不见她沉入梦乡时的样子,不过也正是由于眼前一片模糊,他敏锐的感到怀中人轻而浅的呼吸一下下扑打着自己的胸膛,那一点轻微的热量燃起了一大片不可思议的火,烧的秦恪己有些不知所措。

      这单臂支撑上身的动作,就算是常人做一会也撑不住了,更何况秦恪己还是个伤员,呆愣了没多久,就被背上的剧痛唤醒了神智,心知再过一会怕是才结痂的伤口又要裂开,只得收回右臂,乖乖的按原样躺回去。横过被子二人一人一半的盖着,这被子不太宽,横过来将将就就能把白文柳的腿脚盖好,而秦恪己的小腿就只能露在外面了。

      半晌之后,秦恪己又欠起身凭感觉在白文柳的发顶上轻轻一吻,嘴角噙着一丝满意的微笑,终于心满愿足的睡去。

      夜里,白文柳昏昏沉沉的醒来,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不像前几天那样四肢僵硬,不由得舒服的轻声喟叹,伸个懒腰,打算掀被出去给地火龙添柴,等等,掀被?!白文柳坐起身有些诧异的盯着手里的被角,又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没有蜷缩在炕沿上,而是大模大样的睡在中间,秦恪己还像原来那样,连地方都没挪的侧身睡在墙边。

      真相很明显了,就是自己睡癖不好,一路滚过来不说,还抢了伤员的被子,白文柳吐吐舌头,跳下炕,把被子竖过来给人盖好,自己裹着毛毡披风悄悄地出去添柴。

      再次上炕,白文柳缩在炕沿上睡着了,没想到至晨光熹微之时,她又在炕的中间盖着被子醒来,看着身形高大的秦恪己蜷着腿皱着眉睡着,不禁觉得满心愧疚,赶紧趁人没发现把被子重新盖好,轻声念叨着“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才出了屋化雪水洗漱。

      南屋的门刚关上,炕上蜷着腿装睡的人就舒展开眉头,低低的笑出声来。

      虽然,心里还是有“打扰伤员睡觉”的愧疚之感,但是不得不承认,昨晚是白文柳自上山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因此一整天都精神奕奕的,而被“抢了”被子的伤员则惨了点,从早上起床就开始打呵欠,摆明了昨天没能安眠。

      秦恪己困倦的神情让白文柳就快被愧疚的情绪淹没了,于是乎,她连小妞子偷偷往他碗里放红烧肉这件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辣椒放的也不多,就一点点辣味罢了,他想吃,就让他吃一点吧。

      午后,白文柳陪精力旺盛的小妞子在小院里玩闹,小虎出去收昨夜放下的抓兔子的套子,秦恪己搬了把小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盯着不远处以扫雪为名打雪仗的两个人,膝上盖着那条几乎算是万用的毛毡披风。

      人的好恶真的是一件挺微妙的事情,要是搁很早以前,他看见两个女孩子嬉笑打闹,准会皱着眉头暗斥不合规矩,可如今当事人是白文柳,他只觉得那人捏雪团的动作很优雅,大笑的样子很率真,追跑腾挪很灵动,缩脖子耸肩的怪样很可爱,甚至连叉着腰板着脸故意做出的“凶相”都那么亮眼。

      白文柳完全不知道她已经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只顾凶着面前那个不讲体育道德的对手,本来两个人“完全公平”的团雪球打雪仗(心理年龄二十五岁,生理年龄十六岁的白文柳,彻底忘了她的对手年仅六岁的事实),小妞子见势头不好,居然装摔倒,演技还挺不俗的,唬得她一个箭步窜上去探查情况,结果被糊了满脖子的冰碴和积雪,这怎么还能忍,一定要痛斥小丫头这种利用他人同情心的行为。

      还好身上这家夹棉袄裙的领口既紧且高,只有丝丝缕缕化了的雪水渗了进去,其余的冰雪都被白文柳及时扫落了,不过,她皱皱眉,敏锐的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直向下,似乎不像是化了的雪水造成的。

      果然,寒意在小腹处聚集,像是一只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腹部狠狠捏了一把,疼的她把叉腰的双手滑向前方,又不自觉的呻+吟一声,弯下腰去,紧接着下腹一股热流涌出,惹得她紧锁了眉头,真是倒霉,此时是月底,应该是约莫十天前来的,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现代的白文柳身体健康,无家族遗传病史,又不爱吃冰激凌,于是从来不知道痛经两个字怎么写,古代的白文柳是将门虎女,活泼好动,身体状况良好,身边有熟知各种暖身药膳的程嬷嬷,小姑娘从没体验过“行经腹痛”是个什么感觉。

      但是,自从上次落水之后,上月再来例假的时候,白文柳就觉得下腹微微坠痛,招了女医官来,也只是说身子积了些寒气,并不严重,以后注意不要着凉就行。可这次,天寒地冻在雪地里奔波那么久,夜里睡觉又紧着伤员盖被子,怎么可能不着凉,所以就变本加厉的疼起来。

      双手抵着下腹,白文柳无厘头的想着,今儿是腊月二十八,这回新年怕是要开门红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二十章 新年恰遇开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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