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十八章 冬菇干菜白米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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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就叫天生丽质难自弃啊，白文柳给才睡醒的秦恪己穿着中衣，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小妞子说话时郑重的表情，以及另一个当事人骤然黑了的脸色，两相比较笑果加倍，手指抖得都差点没把袖子对准他的胳膊。
在秦恪己转头扫过来的眼神中，白文柳轻咳一声，立刻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好似给他穿中衣这件事是天底下最神圣的工作。
“很好笑吗？”秦恪己被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弄得眼角有几分抽搐，想要祭出第一次训斥她时的冰冷语调来镇住场子，却自己也没意识到声音里多的是无奈，而非他期望的震慑。
“回世子的话，一点都不好笑！”白文柳站的挺直表示她所言非虚，就差举起右拳发誓了，接着又转到秦恪己身前帮他系上中衣的细带，视线扫过他被血迹和灰土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心里暗暗赞叹小姑娘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毒辣眼光，要是头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这个造型，自己绝对说不出“好看”这两个字。
秦恪己却并不认为得了这个评价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在他看来七尺男儿用“英武”、“健硕”之类的词形容就不错了，被人说“俊朗”都让他觉得不舒服，跟别提这个女孩子气严重的“好看”了，想想就烦躁。
两个人一个忙着偷笑，一个刚睡醒就被勾起昨天的回忆，都没有注意到秦恪己的身上只缠着几圈细葛布，换句话说，就是该露出来的，半点都没遮住。
饶是隔着也不知道多少个代沟，秦恪己和白文柳在一件事情上有着一致的观点，就是尽量不在卧室吃饭，昏迷的时候就不提了，现在人都清醒了，自然不想再窝在床上吃东西，于是就挣扎着下床要跟他们一起去厨房吃饭。其实，吃饭是次要的，他在人家家里养伤，总归要见见主人才是，哪怕这个主人是小孩子们。
秦恪己脚上的鞋子是白文柳昨日临时去半山村买回来的，考虑到他脚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白文柳挑了一双最大的，套在脚上，又肥又大，扶着他走路的时候得万分小心，要不就会踩上，自己摔个跟头事小，连累到伤员事大。
临出屋门，白文柳捏了捏秦恪己身上的衣物，纠结一会，抄起椅背上的毛毡披风给他裹上——这是她目前能找到最挡风的东西了。
秦恪己看了看不到膝盖的披风，总觉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玩意，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只得暂时抛到脑后。
南屋离厨房并不远，加之小妞子爱睡懒觉，因此就算白文柳给秦恪己梳洗穿衣颇费了一些周折，到厨房之时，那兄妹俩也还没有开始吃早饭。
山里风大，冬天天气又冷，山里人习惯围着锅台吃饭，既暖和又省了端碗上菜的功夫。关家的厨房挺小的，推开门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暖香，灶台上文火煮着半锅浓浓的冬菇干菜白米粥，此刻熬得时间刚好合适，米粒开花，冬菇软烂，香气扑鼻。那点白米和冬菇还是白文柳昨天淘换回来的，山里人多吃面食，只有少数的富户家里有点白米，想着秦恪己重伤之后脾胃虚弱，还是吃点容易消化的比较好。那一小袋米就要30文呢，白文柳一边盛粥一边守财奴似的抱怨着，等会一定要问问锦亲王世子，你们锦亲王府效率如何，到底什么时候能找来？
秦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打算旁敲侧击的打听下关家兄妹的底细，不过对着小妞子有些痴迷的目光和微笑，刚说了句感谢的话就一不留神把舌头咬出了血，只得匆匆接过白文柳递上的饭碗来掩盖自己的窘迫。他，作为一个长相、人品和家势都算过得去的适龄男青年，办完皇差骑着高头大马回东都之时，也没少被胆大的少女们扔过荷包手帕，但被个总角之年的小女孩这么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尚属头一回，委实让人不能不赧然。
他端着热腾腾的粗瓷碗，掩饰性的吸了一大口，普通的冬菇和乡野见常吃的干菜被切得极细，混合着软糯的米粒一起进入口中，米粒入口即化，冬菇肥美异常，干菜软韧有嚼劲，许是因为饿了好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他只觉得手里这碗粥味道极好，简直是他从未尝过的甘美鲜香。小妞子虽然说话率真大胆了些，但这一手的厨艺当真不错。秦恪己一边想着，一边抄起筷子伸向桌上的一小盘烧肉。
“啪”，他的筷子还没伸到盘边就被白文柳轻轻敲了一下，“不许吃油腻的，你现在只准吃易消……克化的东西。”她不太清楚古代有没有消化这个词，于是赶紧换了个在小说里看过的词汇。
秦恪己闻言只得悻悻地收回筷子，开始认真喝粥，他也不是特别喜欢吃这样大块的烧肉，只是觉得面前这盘肉有一股奇妙的香气，好像以前从来没有吃过一样。一定是饿得久了，一定是饿得久了，他默念着。
“姐姐，你真厉害，烧的肉这么好吃，熬得粥也这么好喝。”小妞子用汤匙喝着粥，她早就往碗里倒了些肉汁，此时大口大口地喝的正香，从余光里看见姐姐不让“好看”的哥哥吃肉，心里涌上一股怜悯之情。
秦恪己觉得热乎乎的粥似乎烫到了他刚刚咬破的地方，整个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这些都是你做的？”咽下嘴里的粥，他吃惊地说道。
“是啊，世子……”她想说“世子爷”，可“子”这个字才说了半个音，白文柳就看见对方丢给她一个眼神，只得生生停住，换了个词把话接过去，“世……是，在下做的，想不到吧。”说完话，她转过身给小虎添饭，心里暗暗地佩服自己，不仅同义词转换的不错，而且同音字衔接的也不赖。
小妞子趁这个机会赶紧往秦恪己的碗里丢了一块肉，肥瘦相间连皮带汁，正是最好吃的那种，他挟起这块肉，犹豫半天填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脂肥味美，带着微微的辣味，但又没有茱萸的微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
秦恪己抬眼看着低头喝粥的白文柳，突然觉得，这个妻子，他还真的是完全没有了解过。
吃过早饭，兄妹俩抢着洗锅碗，白文柳和秦恪己就被推了出去，关家的厨房也的确是小了点，大家都坐着的时候还勉强可以容纳，一旦站起来开始忙，就显得无论站在哪里都碍事。
白文柳搀着伤员在小院里溜达了几圈，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话，到底是山上的寒冬，虽有毛毡披风也难耐寒冷，不多时，二人就回到了南屋。
扶着秦恪己坐在椅子上，白文柳先出去往火龙里扔了一把柴禾，才再次推门进来。
“你，你昨天晚上睡在哪里啊？”沉默半晌，秦恪己终于开口了。
“啊。”正解着毛毡披风系带的白文柳开始没反应过来，昨天他重伤初醒，撑了没多久又睡了过去，自己担心万一他白天睡得多夜里睡不着，两个人在一个炕上多尴尬，就抱着毛毡披风去和小妞子挤了挤。临走之前特意确认了他没发烧，还给他在炕沿上放了一壶水，半夜也给火龙添柴了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十八章 冬菇干菜白米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