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十章 临行前恪己送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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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一，宜出行、宜嫁娶、忌动土，晴空万里暖阳高照，一丝风也没有，正是冬日里难得的适宜出门的好天气。坊间传说锦亲王请了高人千挑万选了这个黄道吉日，让锦亲王世子带着新过门的世子妃出发去漠北。而实际情况是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按照大炎皇家不成文的规矩，新婚夫妻要在当年年底之前去漠北元帝墓前拜祭，以示对开国皇帝的尊敬。饶是早就上了玉碟，但在大家的心里，新人也只有在元帝墓前上过一炷香，才算是真正受祖宗庇佑的成年人了。
大多数皇家的夫妻都是新婚第一个月认过亲戚以后，就去拜祭元帝了，两个人慢悠悠的在路上晃晃，也算是皇家的闺女媳妇们少有的能合理合法出门转转的机会，一般一来一回停停看看，少说也得要半个多月。依白文柳的理解，这就是变相度蜜月啊。像秦恪己这般把这件事情拖到最后期限，不得不快马加鞭往漠北赶的，有史以来也没几个。
此时距新年不过十日，在这期间他们要跑一个来回，虽然漠北距东都并不太远、虽然马车上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虽然好不容易能离开东都看看，但是白文柳在听到下人说“世子妃，漠北离东都不远的，来回只要七八天”之时，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当初怎么就学了西药呢？学个什么空气动力之类的，没准还能自己造个飞机出来……出发的前一天，白文柳一边看着大家收拾行李，一边遐想着。
秦恪己的行李照例不用内院收拾，他常穿的衣服都不在知明院，想收拾也没得收拾。另外，好像从会贤楼救回来的那个人情况不太好，秦恪己一直守在外院，白文柳自那天回门以后就没见过他，所有消息都是听来的：救人这事是下人间传的，出发去漠北的时间都是锦亲王着人分别给他们夫妻俩通知的。
这次的行程很赶，为了加快行进速度，王府只准备了一辆马车上路，世子妃和贴身侍女坐车，其余人都骑马，因此人也不能多带，传话的秦管家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是，最好只带一个人，白文柳点头表示理解，少一个人就少一点事，横竖自己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最后，经过仔细思量，她决定带西儿去，一来东儿自前天回来就受了些风寒，一直没什么精神，不太适合再往外跑；二来西儿是个话多有趣的，路上能搭个伴聊聊天，也省的无聊。东儿自得知这一次小姐只带西儿一个人去以后，就有些惶惶不安，出发前的那一天里除了吃饭睡觉叮嘱西儿，就是伙同已经熟悉起来的墨菊和墨兰一遍一遍的给白文柳检查行李。
“世子妃，您出发的时候就穿这件狐皮轻裘，既轻便又暖和。”
“世子妃，这是您惯穿的中衣，路上不便洗衣服，我给您多带了几套，换下来的一定要带回来，可不能让您穿过的衣物落在外面。”
“世子妃，这个小包里是常用的药品，带上以防万一，我给您放在包袱的最上面了。”
“哎呀，这个包袱皮怎么能用布的呢，不行不行，我得去吧上回剩下的盘羊皮翻出来，那个最好用了……”
白文柳和西儿这两个真正要出门的正主插不上手，只好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那三个人满屋子乱窜。西儿还会时不常的受点教育，什么不能由着世子妃的性子乱吃东西；包袱里有被单子，如果要在客栈投宿一定要换上……之类之类的，而白文柳就彻底跟没事人似的，喝茶吃点心，一直到看见东儿要把一件灰白色的披风给她装进鼓囊囊的包袱里的时候，才咽下嘴里的梅花糕赶紧拦住：
“唉，这件不是毛毡披风吗，不带这个，不带这个。”白文柳想起来上一回给秦恪己准备了一件，也没见他还回来，要是他这一次也穿了，那得多尴尬啊。她一直觉得穿情侣装这种行为傻乎乎的，更何况她和秦恪己还不能算是情侣。
“哦，世子妃不喜欢这个？这个虽然颜色暗淡了些，但最合适路上用了……也罢，我记得还有一件灰鼠皮袍，带那个也行。”东儿念叨着随手把毛毡披风放在床上，回身继续和衣柜搏斗，不多时取出一件皮袍，这次是深灰色的，颜色也不鲜亮，不过在窗外探进来的一缕阳光照射下，闪过一层油亮的光，这显然是上好的皮质，很是奢华。
东儿把灰鼠皮袍和毛毡披风并排放在床上，抬头看看白文柳，这是让她拿主意的意思。
“呃……”白文柳迟疑了，虽然她真的不想带那件披风，但是袍子比披风厚了两倍还多，要往那已经快被撑裂了的包袱皮里面塞，还是算了吧，“就带披风了，好了啊，衣服就这么多了，来回就七八天，你都给我装了三套袄裙，两套曲裾，四套中衣了，我走的时候还要穿一套，怎么着都够了！”这衣服也实在太多了些，冬天又不用天天换衣服，更何况，这古代的衣服啊，还真占地方。
“哦，那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路上吃的糕点，让她们明儿早上现做，还得备些肉干吧？既好吃又管饱……”东儿一面低语着，一面在墨兰的帮助下，使劲压了压小山般的衣物，艰难的系上把盘羊皮绑了个扣，左看右看，又往上包了一层大点的青色麻布包袱皮，防止那羊皮万一绷不住在路上裂开。
白文柳和西儿被轰炸了一早上，看着东儿扯着墨菊直奔小厨房，嘴角都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
第二日，辰时不到，因为要赶着正午人多之前出城，今儿早膳提前了，秦恪己也从外院过来用膳，等会他们要一起跟德太妃告别。
白文柳坐在餐桌前，老是忍不住想这两天他是不是和那个通房，叫什么素蓝的在一起，想的她直戳面前的水晶虾饺，一点食欲都没有。这是在古代，还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的古代，人还是个亲王世子，总不会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定位是关键，能有好感、能依靠、能利用、能帮他处理内院一堆莺莺燕燕，其余的就别想了。白文柳轻轻叹了口气，莫名有些黯然，她也分不清此时的黯然是专为对面的那个人，抑或是为古代女子的命运，做正妻的心酸、做侍妾的命苦，似乎都没什么好结果。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秦恪己注意到她面前的虾饺都皮破虾出了，又见她自顾自的出神，担忧的问道。
“呃，没事，就是没出过远门，瞎担心罢了，昨天被东儿收拾行李的阵仗弄得有些紧张。”白文柳回过神来，顺口找了个借口，因为她正好看见西儿几个正从卧房提着几个包袱出来，跌跌撞撞的往院门口走，那里有小厮来取行李。
秦恪己顺着白文柳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也是一惊，嗯，这个人手两大包的阵仗确实有些吓人，他以前从不知道女人出门会这么麻烦。
“别担心，从东都到漠北的路挺好走的，沿途也不荒凉，会路过些小镇，如果缺了什么可以再买。”
白文柳“嗯”了一声，终于挟起被她摧残的不成样子的虾饺，给了它一个痛快。
早膳用完，杯盘也撤了下去，秦恪己坐在桌前没有动，好像突然对桌子上的雕花异常感兴趣，白文柳见状也不好擅动，只能陪他傻愣愣的坐着。
“嗯，这个……这个是送你的。”沉默半天，秦恪己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没有直接递给白文柳，而是放在桌子上推过来，之后就站起身往院门口走去。
白文柳抄起锦盒，还没来得及打开，就也跟着向外走，他们还要去听松院和德太妃告别，这事总不能夫妻分头行动吧。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偷偷打开盒盖上的搭扣，里面会是什么呢？想想都让人觉得心跳加快，手心泛潮，原谅她的没出息吧，活了二十五年，这是头一次从异性那里收到包装这般精美的礼物。
盒盖开启了一条缝，白文柳站住脚步，定睛往里看。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十章 临行前恪己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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