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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九章 真死假生放香饵 ...

  •   白文柳回府以后,提着早就送回知明院的八宝鸭子,还有从会贤楼带回来的蜜汁山药去听松院了,虽然早知道老人家是以嘴馋为借口,好让秦恪己带自己出去转转,但是也得把事情圆过去啊,省得拉红线行为被拿到明面上,大家都尴尬。而且想到德太妃是真的不爱吃油腻腻的肉食,就特意要了酸甜爽口的蜜汁山药带回来,甜食可是她老人家的最爱。

      先不提这边的耍宝打诨、祖孙尽欢,单说留在会贤楼雅间里的秦恪己。

      此时秦恪己正坐在之前的雅间内,面前是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炎武帝留在南淮州的暗线头领之一,正是负责监视徐功志的,与秦恪己在南淮曾经见过一面。

      “高掌柜说那个雅间是北城石记酒坊常年包下的,今天来的是个有胡子的中年人,左半边脸上有胎记,你们可以派人去问问。”秦恪己沉吟一会儿,对着面无表情的头领说道,暗线的出现,坐实了他的猜想,此人和南淮州的案件必有牵连,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先帮忙盯着吧,委实不合适多问。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

      头领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被推开了,来的是他的手下,关了房门低声说道:

      “雅间里的中年人出来了,我们的人跟着,那人还在屋里。”

      “继续守着,另外找东都本地的兄弟帮忙,去石记酒坊……”

      正说着话,突然身后的窗户被打开了,锦一从房上跃进屋内,还没站稳也来不及行礼,就对着秦恪己说道:

      “世子,不好了,屋里的那个人有些不对劲,好像中毒了。”他和锦二被世子派去房顶上掀开瓦片监视屋里的情景,两个人很小心,用纸和笔交流,末了二人一起把用过的纸张都烧掉了,中年人先走的,那时候还一切正常,不多久,青年人在屋里兜圈的脚步有些踉跄了。锦一觉得事情不对,就赶紧过来报告。

      听了这话,屋里的三人来不及说话,离门较近的那两个暗线一把拉开门就冲了出去,秦恪己和锦一紧随其后。

      推开对面雅间的门,青年人已经栽倒在地上了,嘴里不断地往外涌乌黑的血沫,身体痛苦地弯曲着,手脚不住的抽搐,锦二正试图往他嘴里塞续命丹,可是那人牙关紧咬,浑身抽动的很厉害,锦二一个人根本制不住他。

      暗线见状,连忙抢进去,一个摁四肢,一个掐住他的面颊,生生撬出一道牙缝来,锦二见机用力把参附续命丹塞进去,用在他的脖子上点了几下,令那人不自主的吞咽几口,连黑血带药丸统统咽了进去。

      那人的情况也不见好转,只是不再继续抽搐,像条脱水的鱼一般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吐气,眼见着就不行了。

      头领拽起他的衣领,虽然很心急,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吼道:

      “徐启思,你来东都到底是要见谁!”

      那个叫徐启思的青年将视线转向一边,惨然一笑,并不搭话,嘴角流出一股黑血。

      秦恪己俯下身,直视着他充血的双眼,说道:

      “他都将你灭口了,你还要替他瞒着吗?不抓住他,徐家上下迟早尽遭毒手。”

      没想到徐启思笑的更明显了,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

      “他们……活该,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生命最后的狂笑显得格外狰狞和恐怖,嘴里的黑血呛得他不住的咳嗽,泪水被呛出来,还挂在眼角未曾落下,人已经去了,双目圆睁,年轻的脸上满是血污,不甘心的泪珠缓缓滑落,冲刷出一道白线。

      头领颓然的放开手,徐启思的脑袋重重的落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像是砸在每个人的心里,不过一会之后他们就知道这不是今天最坏的消息。

      “什么?!中年人不见了?”头领差点压不住声音惊叫出来,报事的手下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一脸愧疚,这个人死了,那个人丢了,线索彻底断了,而且这一次的徐功志派出来的人一死,估摸着徐家得有一段时间不敢擅动。

      “算了,不管那个中年人是什么来头,他都是有备而来的,胡子、胎记就是为了模糊自己真正的特征,这阵子街上人又多,随便往哪儿一挤,再趁乱撕了伪装,任你们怎么着都找不到。”秦恪己坐在离徐启思最近的椅子上,说完话以后,沉吟半晌,问道,“他是徐功志的什么人?儿子?”不管他是什么人,严格的说起来只是个炮灰罢了。

      头领思量一会,横竖这事情最开始就是由锦亲王世子牵出来的,炎武帝曾经指明不需要对他保密,不过上头的意思是尽量不要把他牵扯进来,如今,想不牵扯进来也不行了。

      “他是徐功志的庶子,皇上对南淮州一众官员只是监禁尚未处置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他扮作送菜的下人,混出了府邸,就沿途跟着他一直到东都,来了好几天,就见他没有章法的到处乱转,也没见什么人。直到今天早上,他直奔会贤楼,我们也就跟着过来了。”

      “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人到的东都?”秦恪己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污,喃喃道。

      “是的,我们一直跟着他,没有人同行。”

      “那就好,现在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引出幕后的人。”秦恪己抬头,示意屋里的几个人凑过来。

      腊月十九日下午,许多采买年货的人都在城里著名的会贤楼正门口看见了一辆没有徽记的豪华马车,一个穿裘皮大氅的少爷蹬车离去,后面跟着几个壮实的下人,抬着一张春凳,上面坐着个浑身血污的年青男子,头歪向一边,眼睛微眯着,在短短的路途上,不时地抽搐几下,显得很痛苦,摆明了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马车一走,人群立刻热闹起来。

      “哎,高掌柜,那个少爷是什么人啊,受伤的又是谁?”这种时候最不缺的就是好事者。

      高掌柜摆摆手,低头不语,回楼里去了。

      “你不知道啊,那个是锦亲王世子,我前几天见过的。”一个粗粗的声音在人群里嚷着。

      “哦,对,这会贤楼是白将军的产业,世子在这里出现也情有可原,可那个受重伤的是谁啊?”

      “我听说世子在酒楼里撞见有人斗殴,几个人打一个,打的那个惨哟,世子才救人的。”

      “嗯,难怪呢,我刚刚在楼里看见三楼有一群人跑来跑去的……”

      “也不知道打人的抓到了没有……”

      人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没注意到最开始揭破秦恪己身份的那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废物!杀个人都做不干净!”锦亲王世子在会贤楼救了人的消息传的本来就不慢,外加有心打听,很快,该知道的人就知道了。

      去了胡子和胎记的“中年人”其实还在壮年,正跪在下面,“乓乓乓”地以头抢地,好似那个青肿着渗着血丝的额头不是他的一样,额头算什么,保住脑袋才是最重要的。

      “姓徐的定然活不了,小的祖传的毒药很霸道,只要闻一点点就……”

      “中年人”还没说完,就被上首的锦衣男子使劲蹬着脑袋踹翻了,就地打了个滚,摇摇晃晃地重新跪好,继续用力磕头,手和脚都在颤抖,嘴已经抖得说不出话来。

      “只要闻一点点?”锦衣男子低下头,一把拽起“中年人”因为磕头散落的头发,阴沉着声音说,“那你怎么还没死?”

      “小的……小的,学过闭气……”“中年人”艰难地仰着头,从嘴唇中挤出几个字。

      “哦,学过闭气啊……”男子拖长了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一阵发寒,“那我就看看你能闭多久!”话音刚落,他狠狠地放开手里的头发,将那颗脑袋向地面砸去,“中年人”头部受了重击,再也跪不住,四肢软趴趴的在地面上摊开,无力地抽动着。

      听了那人的吩咐,旁边上来几个人,拽着中年人的脚,将他拖出去,外面早有人备好了开水,不多时屋里的人都听见了惨叫声,不过,只叫了一声,就再也没了响动。

      行刑的人很快回来,许是因为“中年人”挣扎的太厉害,他们的衣服都有些凌乱。屋里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尽量的放小,就怕引起盛怒中的主子的注意。

      “锦亲王世子?又是他!你们给我盯紧了他!”男子回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咬牙切齿的发布了命令。

      众人得令散去,只有一个谋士模样的人还留在他身边,见主子已经差不多平息下来了,才轻声说道:

      “主子,这怕是个阴谋啊,那‘闻醉’的毒性我见过,真是沾一点就死的。锦亲王世子接了人回去,可能就是在引我们上钩。”

      “我知道了。”锦衣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姓徐的死是一定会死了,就怕死的不利索,再说出个什么来,至于秦恪己?我不用动他,锦亲王府里自然有人会动他,我们在后边推一把就成。”摩挲着手里的铜核桃,他的嘴角浮起一抹稀薄的笑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九章 真死假生放香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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