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同床共枕小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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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嬷嬷，什么时候了，世子一定是歇在前院了，你就让我睡觉吧……”白文柳还没从辣椒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就已经朦朦胧胧的低着头眯着了，被程嬷嬷轻轻拍了一下弄醒来，也管不着什么辣椒不辣椒的了，睡觉才是最大的事。
正迷迷糊糊地劝说着程嬷嬷，就听见院子里有婆子通报说世子爷回来了，得还真回来了，要洗漱要换衣服的，又要折腾半天，白文柳压根没算可能还有更折腾的事情，她自认为秦恪己应该不老喜欢她的，新婚当天就能不碰原主，现在也没有可能碰自己。不过一想这事还是有些尴尬，要不要趁他没进来装睡好了？
这个想法支使着白文柳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一条缝，打算偷瞄一下秦恪己走到哪里了。纸糊的窗户就是不好，偷看这种事情都得凑近了才能做，程嬷嬷满脸微笑的看着白文柳“迫不及待”的举动，看起来，小姐很想快点见到世子嘛。
今天是十一月初六，一弯上弦月在西边的天空上默默地发着昏黄的光，院子的四角点着灯，虽有灯罩，但火光还是在风中摇曳，不能及远，整个知明院都是灰暗朦胧的。
这时候，一道光亮由远及近，慢慢的进入白文柳的视线，先是一盏琉璃灯，随着人的走动前后微微的晃动，灯火跳动，被多面琉璃球反射折射，更显光亮耀眼。执灯的人被火光映照着，从屋里面由窗户看过去，那人全身都笼着一层金色，像是会发光一样。秦恪己用过晚膳以后换下了进宫穿的华丽厚重衣裳，换了一件家常的袍子，在灯光中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只觉得宽袍大袖在风中飘动，白文柳那一刹那总算知道什么是确切的“玉树临风”。阴影里，秦恪己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许是看不见他严肃的神色的缘故，在火光之中，他整个人又显得柔和许多，不再是白天见到的出鞘剑般紧绷的男子，反而有一种衣袂翩翩绝世独立的仙人之姿。
人人都说“灯下看美人，月下观男子”，果然有一定的道理，这颀长的身形走在昏暗的月光下，仿若一道凌厉的闪电从眼睛直接劈到心头，炸的白文柳头晕脑胀，浑然不知脚步声渐行渐近，从窗户缝中已经看不见那个身影。
程嬷嬷眼看着世子要进正房外间，而小姐依旧在窗前呆立，不由得大急，抢上前几步拉了拉白文柳的衣袖示意她回神，又把窗户关严实，防止夜里再吹了风着了凉。
白文柳被衣袖上的拉力扯得清醒过来，一转头，视线正好对上从屏风边上转过来的秦恪己，不自觉地脸就烧红了，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低下头暗自唾弃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帅哥，这样子真丢脸。
“世子妃还没有安歇啊，你家小姐身体还没养好，我最近又有差事，时常晚归，以后不用等我回来。”秦恪己浑然不知白文柳的心里活动，只对着窗边垂手躬身的程嬷嬷吩咐道。
在程嬷嬷应是的时间里，白文柳终于调整好自己能开口说话了，想到自己刚刚花痴的样子，虽然被花痴的当事人或许没有发觉，她也觉得羞愤欲死，加之满面的红晕尚未褪去，于是就不想面对秦恪己。
“世子回来了，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吧，东儿西儿去传热水，让墨菊墨兰伺候您沐浴吧？”东儿和西儿在外间脆生生的应了，掀帘子进了院子；墨菊和墨兰却没有出声。
“不必了，我沐浴的时候不需要人伺候，墨菊墨兰去帮我找一套寝衣来。”秦恪己说道。
不多时一切准备好了，秦恪己挥退众人自己进了浴室。白文柳看着他龙行虎步的背影，暗自念叨着明天沐浴之前要洗一遍浴桶。
“你们世子沐浴之后还要你们伺候吗？”白文柳又被倦意侵袭了，揉着眼睛问墨菊和墨兰。
“回世子妃的话，世子沐浴后不需要我们伺候，尤其是不太喜欢别人动他的头发。”墨菊回答道，她觉得这个一直笑眯眯的世子妃没有传言里面那么暴戾，反而像个小孩子一样表情丰富，喜怒都在脸上，不自觉的有几分亲近之情，害怕世子妃犯了世子的禁忌，于是出言提醒。
程嬷嬷听见白文柳的问话，暗叹了一口气，这一对小夫妻，一个叫对方“你家小姐”，一个称“你们世子”，规矩是足够规矩了，只是听起来实在太过疏远。早上虽然说坐稳正妻之位就行，可白文柳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若没有丈夫的爱，这后宅的生活会很难熬，她实在舍不得小姐这般熬日子。
白文柳不如程嬷嬷想的这般长远，她如今只想赶紧躺平，于是说道：
“既是这样，我这里也没什么要人伺候的，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哦，今天外间不用人上夜了，你们回屋歇着去。”秦恪己没准还要睡外间软榻呢，让丫鬟们睡了，他睡哪里去啊？
墨菊和墨兰没觉得有什么，她们没有上夜的习惯，世子自七岁在前院歇息开始就不要人上夜，开始时锦亲王安排了几个侍卫在门外守卫着，后来随着秦恪己武功见长，侍卫们也没了。秦恪诚那边也是这样，只是秦恪礼因为继妃偏宠，挪出内院以后特地派了丫鬟上夜伺候，锦亲王觉得男儿不能这般娇养，可也拗不过继妃，只得随她去了。
西儿对着东儿挤挤眼睛，又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文柳笑了笑，铺好了床，就随着程嬷嬷她们一起离开了。
白文柳被笑的心里发毛，这西儿才不过十四岁，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啊！她承认自己为了不让人伺候着沐浴，说了个令人想入非非的借口，可这西儿要不要每次见到她都笑的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啊？！
闲杂人等都退场了，房间静下来，间或能听到浴室里面传出的哗哗水声，白文柳累的实在睁不开眼，拉开大大的锦被就躺倒了，在外面跑了一天，还不算很累，只是这跟人咬文嚼字的打太极实在太耗精力，一躺下来，就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疲惫不堪，却不能入睡，她到现在才有空想想这番奇特的经历，她现在在这里，那白文柳去了哪里？难不成就淹死了？现代的她呢，也死了吗？爸爸妈妈和哥哥会很伤心的吧？
几天之前她还在肯德基里面啜着冰可乐，矫情地思考着要不要去参加孟旭辉的婚礼，现在觉得只要是能让她回去，别说婚礼了，就是他的孩子洗三、满月、百天，她哪一场都去，场场不缺。
闭上双眼，脑子里面走马灯似的五花八门的乱想，怎么样都睡不着，浴室里面的动静就显得愈发明显，不多久水声就停止了，白文柳一激灵，这就是说他洗完了，要出来了？她睁开眼看看，翻个身挪到整张床的中间，枕着鸳鸯枕的一半，还用手压着另一边，听见脚步声响起，她慌忙闭上双眼，心头暗自得意，这样子他不想睡外面也不行了。
秦恪己刚出浴室门，就看见白文柳忙着调整姿势意图霸占整张床，故意放重了脚步，果然见她闭上了眼装睡，不禁哑然失笑。这般孩子气的一个人，也难怪白启将军会不放心将她嫁入任何一个公侯世家，也太……太可爱了些。
秦恪己笑着摇摇头，就像每一个长辈会对调皮的后辈做的一样，本来他今天也没打算做什么，不过见她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玩心大起，故意向床边走去，越走越近，白文柳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阖目安稳而眠的样子，只是秦恪己听得出她的呼吸声略有些急促。这个样子让秦恪己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也不再逗她玩，转身向外间走去。
白文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眼睛偷偷的睁开一条缝，见内间已经没了他的身影，长松了一口气。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但是显然他没有揭穿自己的打算，她也乐的装傻，反正两个人都没有做什么事情的想法，这样心照不宣的挺好，白文柳放松下来，翻身转回床内侧，面向墙壁，两腿曲起，这回是真的阖目安稳而眠了，呼吸几下，便进入黑甜梦乡。
秦恪己在外间软榻前徘徊一阵，有心上去凑合过一夜吧，又觉得深秋的夜里这样实在太难熬，难不成像成亲那天一般在这里坐一夜？软榻只是供人白日里略作休息的，有几个大靠枕，虽然足够宽大，但是却没有铺盖，平日里上夜的丫鬟会带着自己的被子来，今日无人上夜自然没人准备。秦恪己暗忖道，若是就这样睡了，明天早起肯定得难过。叹息一声，走进内间。
这次白文柳倒是没有占了整个床，只是蜷缩在一角面向墙睡着，秦恪己听着她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真的睡熟了，还真是没有防人之心，危机尚未解除就能呼呼大睡。
秦恪己犹豫了一下，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这张为新人打的床不小，两个人各占一边，并不会碰到对方。秦恪己躺在床上，也累得不行，心里默念着，明天比她早起就行，也很快就神志不清了，朦胧间，他有些担心，万一这个将门虎女睡癖不好，夜里咬牙打呼噜踢人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同床共枕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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