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位兄台，你很像我未来男朋友耶》历知幸

4、第二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1

　　整个周日，杨行长的右眼一直在跳。到了周一，右眼不跳了，但是从早晨开始，情况开始变得更加糟糕。
　　首先，去洗手间，手机掉马桶里了。
　　其次，吃早餐，舌头被牛奶烫破了。
　　再次，上班路上，车胎一口气爆了三。
　　最后，周一晨会，他手下三大王牌——苏航、关享、言晓晓。一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活像别人欠了她八百万，一个萎靡不振宿醉未醒恨不能倒地就睡，还有一个眼睛红肿面色枯黄分分钟仿佛就能哭出来。三个人，三张脸，看得杨行长眼睛发痛，牙根发酸。
　　但是痛归痛，酸归酸，业务还得谈，尤其在这个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晨会结束，杨行长请三员大将转移到他办公室，美其名曰：我们来分解一下这个季度的各项指标。
　　常言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杨行长身体力行，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恨得将一张脸笑成一朵菊花。可是，他的下属，他的三位下属中，至少有俩，从来不没吃这一套。
　　苏航捧着一杯豆浆，似笑非笑，看着杨行长，“领导，保险就是保险，别以在银行代理销售，就高端洋气上档次了。还银行保险，简称银保，就这种和银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东西，您想让我把它当银行理财卖？”
　　杨行长一时语塞，“这个，苏航，你没参加过培训，你不懂，其实银保是个好东西。你听我说……”
　　“领导，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苏航拎起桌上一份保险条款，“您能给我解释下，这种趸交型保险，客户存一万块进去，当时就少了一千，按保险公司给的收益率，三年后，客户退保，根据现金价值，客户拿到手的还不够一万。这玩意叫理财？这叫坑人吧！”
　　“首先，保险公司也要吃饭的，人家那钱不是白拿的，人家那叫账户管理费。其次，我承认存三年本都不够，你可以让客户存五年嘛！最后，像这种趸交型的银保不好，不还有种期缴，一年交一万，交十年，每年10%的收益！你就不能卖那个”
　　关享勉强把一个肉夹馍吞下肚，缓解被酒精烧灼的胃，她在苏航的冷笑声中，回答了杨行长的问题，“第一，保险公司是死是活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吃它的喝它的还是用它的了？第二，存五年？领导，我和苏航、言晓晓都算过了，存满五年，客户到手还不如我们存三年的定期利息！您别和我它附带的保险保障功能，那些条款我们都研究过了，真出事了，基本没用！第三，你还嫌趸交不够坑，让我们卖期缴？一年交10000，一共交十年，每年10%的收益，对，第一年是有1000块的收益。但是，领导，第二年，我的本金变成20000了，我的收益依然是1000块，以此类推，第十年，我100000的本金，还是只有1000块。领导，这种文字游戏骗骗客户也就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您这样有意思吗？或者，您要真觉得好，您先来个一年100000试试？”
　　“你们……”杨行长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虚弱地在空中点了两下，“这不是分行有任务，要求卖嘛，你们以为我想啊！”
　　“领导，说话说全了，咱们这可有三个姑娘在呢，什么叫卖啊，还分行要求卖。我们可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卖身不卖艺的啊！”苏航皮笑肉不笑，眼神飘忽不定，在杨行长全身上下游移，“如今不是旧社会，逼良为娼的事，您可千万不能干。”
　　这个苏航啊，杨行长咬牙切齿，右眼又开始狂跳。这年头,人心都散了,队伍不好带啊!更何况，一共三个兵，两个是刺头，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哄着让她们干活。他这个行长，作得憋屈。
　　“那这个银保销售指标……”
　　“卖这个，生儿子会没有小JJ的。”苏航说。
　　“给楼上点赞，卖这个，生女儿会长小JJ的。”关享说。
　　“杨……杨……杨行长……”一直坐在角落，几乎被遗忘的言晓晓，好像又要哭出来，“我……”
　　杨行长深呼吸，“行了，都不要说了，我懂！我告诉你们，分行说了，完不成，罚款！重罚！罚到你们内疼！”
　　苏航不语，关享也没说话，连带言晓晓都开始低头玩手机。杨行长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还是分行领导说的对，有罚款这条大棒在，就没有拿不住的客户经理。当然，现在巴掌打完了，该给糖吃了，杨行长清了清喉咙道，准备宣布一下关于销售银行保险的费用奖励，却被接二连三的手机短信提示音打断。
　　苏航听到短信提示音抬起头，笑眯眯地让杨行长看下信息。杨行长说没事，我们开会。关享也不玩手机了，和苏航一样，让杨行长看手机。杨行长有些诧异，眼角余光扫过言晓晓，正好对上对方充满期盼的眼神，他的右眼，不由跳得更厉害了。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杨行长的本行工资卡收到三笔手机银行转帐，转帐人分别是苏航、关享和言晓晓。苏航代表三人发言：反正我把一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您了，您看着罚，反正就这么多了，您不能让我们带钱来上班吧？您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去客户那了。
　　杨行长保持沉默，在苏航他们看来，领导不反对，就是代表同意了。她们微笑着向杨长挥手告别，依次走出行长的大门。直到一分钟后，杨行长才冲出行长室，冲到着她的办公室，对着她们咆哮，“卡号，你们三个人把卡号发给我！一个个不得了了，不卖就不卖，还敢威胁领导！这都第几次了？下次再敢这样打钱给我，我就真不还了！”
　　本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指导精神。银保不用卖了，但是，台还是要出的。当天晚上，杨行长领着苏航和关享参加饭局。老规矩，先由关享上场，对着各位来宾谦虚：各位领导，人家真的不能喝啦，人家是一闻就倒的啦！一番娇嗔，引得各位男士豪情万丈：没关系，你稍微意思下就行，你喝多少，我们翻倍！然后，关享就会拿起三两装的酒壶，拎壶而起，一饮而尽……
　　通常，关享第一壶下去，桌下会少三分之一战斗力，关享第二壶下去，桌上最多还有一半。但是，没有第三壶，不是关享不能喝，而是到了苏航上场的时候。
　　酒品如人品，苏航喝酒从来不用壶，苏航用杯子，三钱的杯子。在关享成功地让各位男宾感受到惊吓后，苏航负责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灵。苏航表示：她比关享强，稍微能喝点，我喝多少，你们喝多少好不好？没人说不好，在他们看到苏航喝酒之前。
　　苏航真的用杯喝，只不过，她是七杯起喝……
　　一般情况下，等苏航结束战斗，酒桌上，能保持意识的，基本都是个位数。然后由杨行长做总结发言：哎呀，你们不要给我面子，今天我来，是带了我们行长得最丑最不能喝的两人，你们不要这样子嘛！啊哈哈哈哈……
　　今晚的饭局依然如此，杨行长傲视群雄，满意地拎着他的小包包
　　回家了。他的右眼皮终于不跳了，心里更是甜丝丝的，因为，刚才被关享和苏航联手干翻掉的一位客户表示，从今起，我的存款，归你们了，明天就让会计来开户……
　　喝完酒不能开车，苏航和关享打车回家。按路线，应该是苏航送关享回家，走到一半，苏航和关享都感觉晚上没吃饱，饿了。商量了下，让师傅送他们去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面馆。
　　关享今晚酒喝太快太猛，到了面馆，刚坐下就有点上头。苏航让关享坐着，她去排队买凉皮和冰峰汽水。关享坐着坐着，意识就开始模糊。朦胧间，旁边好像有个男的在她说话，她听不清楚，想扭头瞅瞅，可脖子太重，又扭不动。
　　人一喝多，就容易多愁善感，也不知怎么的，关享就想起李格非来。而且想的，还全是李格非好的地方。英俊又多金，帅气又拉风，可就这么个男人，原本下半年就要结婚了，如今和一男的跑了！关享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脖好像也能扭了，往旁边一瞅：我靠，身边坐着的，这不就是李格非吗？
　　关享再也忍不住，她扑上去，抱着李格非嚎啕：你为什么不和我结婚？你为什么要和一个男人结婚啊？！
　　李格非，噢，不，应该是关享眼中的李格非，人民群众眼中的汪晟，左手拿着冰峰汽水，右手拿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一根凉皮，沐浴在群众们惊恐的眼光中，心中有些迷茫。
　　他只是半夜肚子饿了，走出家门吃份凉皮配冰峰。店里人多，他找不到位子，刚好这边看到有个空位，他问姑娘至少问了三次，有没有坐，姑娘都没有回答他。根据常识，那肯定是没有人的，他就坐下了。
　　可这是个什么情况？
　　汪晟全身僵硬，试图用筷子把关享戳开，谁知关享抱得更紧。苏航听到关享的嚎啕声后，立刻放下凉皮跑回来。一边向汪晟道歉，一边把关享从汪晟身上撕下来。
　　然后，在苏航的一连串对不起以及汪晟的一连串的没关系声中，
　　关享，吐了，在汪晟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