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公主出阁记》陈年旧史

14、第十三回 戏弄

　　芳嫔的事没在宫里掀起多大的波澜，皇后拿贤妃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派人安抚了芳嫔几句，让她安生养胎身体不要贪嘴，皇上又多加派了人手日夜看守芳嫔的饮食。

　　“皇上到底还是在意她的。”皇后道，“只是本宫没料到，六公主倒是个聪明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寒意。

　　“娘娘，奴婢倒觉得不一定是六公主的主意。”云舒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皇后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发型。

　　云舒抿了抿嘴，道：“奴婢看着，六公主才那么一丁点大，哪里会懂得去找太医，还在那么合适的时候出现，奴婢总觉得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那么一丝丝的巧。”

　　“你是说，是永安宫的那个？”皇后总是第一个想到贤妃。

　　“奴婢以为不是的，这件事里，还有一个人，皇后娘娘难道忘了？”

　　“高玉盈。”皇后道：“我怎么没想到，当年，她的教引娘子就是皇上的母亲。她和皇上自幼交好，后来又结交了贤妃她们姐妹，自然是本宫不能比的。这十年里她又与永顺王妃在一处。本宫一直以为她是不会有所偏颇的，这样看来她还是向着贤妃。”皇后推开了镜子，站起身来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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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如之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每天早上都是早早的被叫醒，提溜起来学规矩。自从那日她去救了贤妃之后，她明显得感觉到宋嬷嬷对她的态度更加严苛。

　　早上不到卯时就把她叫起来，每天就放她出去一个时辰看婉嫔，每晚都借口她做的不好留一堆功课，昨晚她就抄书抄到半夜。高如之心想，我虽然心理年龄不小，可现在这小身子骨才不过七八岁年纪，这简直就是虐待未成年人。

　　日日这样，高如之再能忍，也抵不住瞌睡虫的来袭。宋嬷嬷在那口若悬河的讲解宫宴时的礼仪，高如之的头一点一点，终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啪一声，高如之被惊醒了。宋嬷嬷不知从哪找来的戒尺，敲在桌子上。

　　“公主。”

　　“啊？宋嬷嬷，我，我实在太困了。”高如之吓得心砰砰的跳。

　　“公主，不是奴婢故意挑刺，这样下去，怕是到明年也学不好规矩。眼见就要过年了，宫中大宴，公主若是不合规矩丢的可不只是公主自个儿的脸面。”宋嬷嬷一板一眼的说。

　　“嬷嬷，我知错了。”高如之低头道，谁知道宋嬷嬷会借题发挥道什么程度。

　　宋嬷嬷举起手中的戒尺，恶毒的说：“伸出手来。错了就要罚，否则你是不会记住的。二十个手板。”

　　旁边的春雪早就已经吓白了脸，正要偷偷去找贤妃，宋嬷嬷眼尖，道：“春雪，你若敢出去我就再多加十个。”

　　高如之立刻道：“春雪，站住，不许说出去。”说着便伸出小手。

　　宋嬷嬷果然不曾手软，狠狠地一下打在高如之手上，高如之疼得眼泪流了出来，可还是咬着牙忍着，没想到第二下更是狠。二十个手板下来，高如之的左手已经肿了。

　　宋嬷嬷吩咐道：“去预备冰手帕和散瘀药。”看着高如之泪流满面的小脸，继续道：“今儿个旧不留功课了，公主最好自个儿回去想一想，到底明天该怎么办。”

　　春雪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住高如之的左手，高如之忍着疼，却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主，她这样，不是成心想欺负你吗？”春雪问道。

　　“是啊，谁都看得出来，谁叫我没忍住，睡着了。”

　　“可是公主你这样，一天也睡不了几个时辰，要不要去告诉皇上？”春雪能想到的可以保护高如之的，就是皇上了。前些日子贤妃见宋嬷嬷管教高如之，本想说两句，被刘嬷嬷堵了回去，倒是高如之很懂事，说管教得严些是嬷嬷们用心良苦，贤妃也不便多说什么。

　　“不行。”高如之道。皇上这几天忙于政事，有些日子没来永安宫了，但还是每日会派人过来看看高如之，吃到什么好东西也要给高如之送一份来。

　　“公主，奴婢，是心疼您。”春雪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高如之用右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会有办法的，过了年，我就能去读书了，她们也不会一直在这的。”

　　外头有人来报，说是高公子来了。

　　高慕青，他来干什么？自从那日他摔伤之后，就留在宫里住着养伤，其实也并不严重，皇上体恤他，就让住下了。

　　高如之道：“给我换件袖子长点的衣服。”

　　高慕青看起来身子已经全好了，小单眼皮看着像没睡醒似的，一见高如之便笑盈盈道：“表妹，我看看看你。”

　　“多谢表哥惦记。”高如之道，“进来喝杯茶吧。”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都是些琐事，高如之尽量不让自己的手露出来，高慕青带了一些点心来，说是他们家的厨子做的，是一些南方的点心，高如之没吃过，觉得很新鲜，多吃了几块。

　　“表妹若是喜欢，我再叫人做了送来。”

　　“嗯，多谢表哥了，挺好吃的。”高如之尽量让自己不露出什么端倪。

　　高慕青坐了一会，终于是要走了。

　　临走，高慕青回头问：“那俩老妖婆没有欺负你吧？”

　　高如之笑笑：“怎么会呢，嬷嬷们极是尽职尽责的。”

　　高慕青眼珠一转：“那表妹你的手怎么了？”

　　高如之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左手，这才发现是高慕青在诈她。

　　“自打来了我就没见你用过左手，我想着你是伤了手，没料到竟然肿成这样？”高慕青的语气里有一丝丝的焦急。

　　“不碍事的，原是我错了，嬷嬷为了让我记住。”高如之赶紧辩解，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表妹放心，我自然不会说出去的。”高慕青想了想又道：“表妹有没有信得过的人？”

　　“春雪。”

　　“晚饭后我会再过来，表妹记得让她来接我。”

　　“你想干什么？”高如之心里一急，抓住了他的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让你吃哑巴亏，我也让她吃点哑巴亏。”高慕青眼睛眨了眨。高如之想拦也拦不住，只好任由高慕青去了。

　　晚饭才过，春雪就来报，说高慕青来了，高如之让春雪把风，自己去见他。

　　高慕青递给她一个两个瓶子，一个白色的，一个黑色的，高如之吓了一跳，道：“我不能给她下毒。”

　　“这不是毒药。”高慕青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是我珍藏的好东西，明儿个你跟她学规矩的时候，把这瓶黑色的药倒在炭火上，过不了多久你俩就会身上起疹子，浑身奇痒，非得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去。”

　　“你，你这不是害我吗？”高如之都听傻了。

　　“这不是还有白色的瓶子吗？回去之后，你把白瓶子倒在水里，泡半个时辰就好了。”

　　高如之点点头，又道：“不对啊，要是我好了，她还没好，她不是就知道是我干的了？”

　　高慕青嘿嘿一笑，道：“放心，我早替你打算好了，这瓶药只能让你不痒，不会让你的疹子褪下去，要把疹子褪下去，还得半个月左右。到时候，你就借口身体不适，半个月之后就是过年了，宫里事多，她也不会再为难你。”

　　高如之看着手里的瓶子，又看看高慕青，道：“表哥，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妥。”

　　“难不成你就一直被她欺负？”

　　高如之知道高慕青是为她好，可是这招棋也确实差了点，本来她也是想把自己搞病了，就没大事了。又想到若真装病，就不能去见婉嫔了，这才作罢，高慕青的药她是信得过的。

　　“你就听我的吧。”高慕青说，“不然，你回去好好想想，不成再叫春雪来找我，我不能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高如之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可实在是太困了，把瓶子塞在枕头底下就睡着了。

　　一大早，宋嬷嬷又来扰人清梦，高如之咬咬牙，把小药瓶子塞在自己袖子里。

　　宋嬷嬷才讲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自己身上痒痒的，看着高如之也是坐立不安。

　　高如之无辜的问：“嬷嬷，我觉得很不舒服，身上好痒啊。”

　　宋嬷嬷也忍不住挠着自己的脖子，说：“怎么，公主也觉得浑身痒吗？”

　　“嗯，好痒，啊，嬷嬷，你脸上是什么？”高如之一脸惊慌。

　　宋嬷嬷摸了摸自己的脸，疙疙瘩瘩的，也着实是吓了一跳，大声喊道：“来人啊，去请太医！”

　　春雪在她俩走后，指挥人把炭盆倒了，神不知鬼不觉。

　　高如之一边泡着澡一边哼着歌，心想，高慕青确实厉害，这么神奇的药都能搞到手。之后的事还得多加小心，她已经装出一副很怕的样子，让宫女们去贤妃和皇上那禀告了。

　　她只是有些担心，宋嬷嬷又不傻，会不会很快就猜到这事是她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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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都没有留言啊，来说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