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天使》乙七

151、151章

　　陈玉回到房间内，禁不住自嘲，看来自己是真的喝醉了，也会说出那样感性的话来，而且不是处于目的，不是为了工作。

　　李雨是把自己当做了共患难的同伴，是自己的同类，而非，可以随意，甚至是不必在意，随时可以丢弃的。

　　那天，伊利丹坐在客厅，李雨明明是个孩子可是却显示出一种无畏的高大的气度，将她和玛卡放在一起维护起来。

　　那天李雨沉稳切带着威仪的表现真的是很令她震惊，连同那次出手杀人事件。

　　陈玉觉得将李雨和某些站在一起，一点儿也不逊色甚至更出色。

　　第二天一早。

　　我们用过早餐。我问陈玉还想不想继续住下去。

　　“想啊，只要你付钱。”陈玉说。

　　“好。”

　　“哦，不了，我开玩笑，还是回家好，这里怎么睡都不舒服。”陈玉说。

　　“恩，金窝银窝。”

　　陈玉接话，不如自家的狗窝。

　　于是我们打道回府，回了自己的狗窝。

　　一进门就发现一个大惊喜。

　　张文趴在客厅地板上呼呼大睡，不，应该说是呼呼大醉。满屋子酒气冲天。

　　我和陈玉来不及多想，先将他拖到沙发上，我让陈玉给他在嘴边垫上一层厚厚的纸巾。

　　他带着酒气的口水还不知要流到什么时候。我嫌脏。

　　然后，我和陈玉各自回房，换衣服。

　　张文一直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陈玉端着一副大姐姐的表情，一屁股坐到他面前。

　　“说，怎么回事？被老板炒了，还是被女人甩了？”陈玉一种老实交代的语气说。

　　我给张文一杯水，陈玉让我加一点儿蜂蜜。她还真细心，真把自己当姐姐了。

　　“快说，什么情况？”陈玉审问道。

　　“被甩了。”

　　张文的声音无比低沉。

　　“没关系，这世上，别的都缺，就是不缺女人，面包会有的，啤酒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陈玉戏谑道。

　　然后，起身，问，我们中午吃什么？

　　“甩面！”张文大喊着，站了起来。

　　厨房里。

　　我问陈玉，你会做吗？

　　“什么？”

　　“甩面啊，我也想吃。”我说，禁不住开始抿嘴，很久没吃了！很久心情没这么放松了。

　　我是不是也可以过这样玩笑，说闹的日子，大家的日子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别人是不是这么过的呢？

　　“哈，我还会甩人呢！”陈玉说。

　　“你们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张文扯开嗓子对我们大吼。

　　“！”吓我一跳。

　　“我可以陪你聊天。”我走走他身边说。

　　也许他现在需要安慰。尽管也许根本没用，至少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这才像话吗！”张文说。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说，坐下，安慰安慰我。

　　“？”他是真的伤心吗？

　　“你想要听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对你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我总是认为，伤口是要自己努力才会愈合的。

　　“你真不会安慰人。”说完，他竟然哇哇呀呀的唱起了歌！

　　“？”

　　厨房的陈玉忍不住噗嗤一声，接着，哈哈大笑。

　　大家一下子变得很开心，很愉快。

　　原来也可以这样啊！

　　张文翘班了。他当着我们的面对着电话那头的老板大吼。

　　“我要休息，去你奶奶的！…我把你炒了！”

　　那个一向维诺小心的人，没想到也有如此豪气的时刻，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他转身，瞪大眼睛，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说，吸血鬼，他们都是吸血鬼！我就是因为他们被吸干了血，所以，才被人甩出来了。

　　“老板都是这样的。”陈玉很有同感，点头表示认同。

　　我好尴尬啊！我算不算老板呢？

　　可我有吸她的血吗？好像没有啊！

　　“我从来不吸血。”我说。

　　陈玉，张文同时吧目光投过来。

　　而后又异口同声的说，你会要人命！

　　“！”

　　他们对我说话怎么好像不过脑子，在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张文搬回来了。我很开心。

　　我们一起放烟火，他们俩一起喝啤酒，我为他们忙活着，拿吃的。原来我也可以这样生活。

　　在张文搬回来的当晚，李雨已经睡下了。

　　陈玉悄然来到张文卧室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谁？”张文问。

　　“我，你睡了吗？”陈玉隔着门问道。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陈玉被请到里面。

　　“我们聊聊好吗？”陈玉问。

　　“李雨呢？”张文问。

　　“睡了。”

　　“聊什么？如果是关于失恋的事，那就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张文说，眼神里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样子。

　　“哼，不，我对你的失恋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想问一问，你为什么回来？”陈玉一脸笑意。

　　可是语气里带着剑拔弩挑衅。

　　“哼，什么意思，回不回来那是我的事，再说，我在这里的时间可比你长。”张文也不示弱。

　　“我们不要绕圈子了，那样没意思，是谁派你来的？”陈玉冷脸问。

　　“哈，被派来的人是你，不是我。”张文讥笑这说。

　　陈玉的脸越来越暗，轻轻向前靠近。

　　和刚才的温和嬉闹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一张脸，像是变了一个人。

　　张文立即警戒，身体慢慢后移。

　　“你要干嘛！”张文惊问。

　　陈玉不语，此刻，她像一把随时可以穿透的利剑。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我警告你，最好老实一点儿。”

　　“你，你，你是谁派来的？”张文胸口紧缩，心要跳出来了。

　　“不管是谁，我决不允许别人伤害他。”陈玉的语气更像是决心，承诺。然后，陈玉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

　　“是我甩的我的女朋友，因为，我想要陪在李雨身边，这次不一样。玛卡的死，会要了他的命。”张文说。

　　“！那也没必要分手啊？”

　　“哼。你难道没发觉，在他身边是件很危险的事吗？”张文说。

　　“恩。”

　　陈玉走出张文的卧室。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陈玉却并未立刻接听，而是若无其事，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才掏出来，接听。

　　“是老板，…是，他情绪好像好点儿了，恩，是，张文来了，没有，是。”陈玉挂断。

　　李雨的房子里到处布设了许多十分隐秘，十分高端的监控器。在陈玉到来之后就发觉了，那时拉姆和伊娃还都一起住在这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她发觉，除了拉姆和伊娃房间里的监控设备做了手脚之外，其他的包括李雨房间内的都未动。就此事，她请示方希。方希不好判断，是贝洛还是伊利丹，或者两个都是，所以，吩咐陈玉最好也不要动。当时，陈玉问，李雨这边呢？方希稍作沉思，觉得最好瞒着李雨。在经历绑架，枪击等重大事件之后，在重新住进来之后，陈玉就将自己房间内的监控也做了一些手脚。可是就在刚才，她进入张文的房间，发觉，里面的监控仍在运转，这说明，张文也是和李雨一样，对此毫不知情。这只能说明俩人单纯。

　　晚上，我又梦到母亲和玛卡了。她们远远的站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神态安逸，悠闲聊天。

　　我问玛卡，你好吗？玛卡微笑。我问，我这样可以吗？玛卡还是微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什么也不想做了，就只想这样生活，可以吗？”

　　玛卡还是只微笑，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赞成。

　　醒来后，我想梦里的一切其实是我自己内心的一个写照。对于玛卡的死，我既不甘心放下却又无力拿起。不知该怎么办了？

　　早晨，一下喽，便听到那俩人针锋相对的聊天。

　　你一言我一语，连讥带讽。

　　“嗨，早啊！”陈玉和我打招呼，起身去餐厅，把我的早餐准备好。

　　陈玉其实不会做饭，大多是从超市买来用微波炉，或加热水就可吃的速食，再就是外送餐。

　　论说，我和张文才做的才叫饭，虽然简单，口味也简单，但至少在厨房忙活一阵子，会油盐酱醋，各种调料都用到，会开气点火，这些，陈玉就从来没做过。

　　不管怎样，大家都很开心。

　　不只是他们俩人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不给我任何独处和闲暇时候。我被他们带着总是很忙碌。甚至经常被陈玉拉着逛街，为她提包。

　　她也教会我，如何出门花钱。

　　衣服，鞋子，之类的。几天后，她送我一个钱包，并在里面装上我的身份证和零花钱。

　　“想让我们离开那就学会花钱。”陈玉说。

　　“？”我一愣。

　　“怎么？之前不是一直想着赶我走吗？”陈玉撇着嘴巴说。

　　“是啊，也经常赶着我离开。”张文也是一脸不高兴。

　　“？”

　　这些日子以来，很多时候，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包括哪些令我刻骨的悲伤。

　　“怎么了？我们说的不对吗？”张文问。

　　“我差不多都忘了。”我说。

　　“哼…”陈玉轻轻一笑。说，忘了最好。

　　“以后，不准在赶我们走了。”张文说。

　　张文又回去上班了，他当然不会真的把自己的老板‘炒掉’，但难免回去赔笑脸。

　　陈玉也建议我出去走走，也可以试着找份工作，就算不为了钱，散散心，换换环境也是不错的。

　　某天，陈玉无意之中，聊到，我们曾经去高级酒店消费，而且最好，醉酒入住酒店的高档套间。张文听到后，哇哇大叫，指责我们不仗义，这么享受的事却不带着他。

　　“你们太过分了，遭天谴啊！”张文嫉妒的发毒咒。

　　“改天，带你去。”我说。

　　“恩，最好带着自己全部家当，不然，钱不够了，吃完饭，他们会请你去睡板房的。”陈玉说。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花钱？”张文愤然，转脸看向我。

　　“别看他，花的是我的钱。”陈玉说。

　　“哦，嘿嘿。”张文瞬间一副幸灾乐祸。

　　“！”

　　我很感激他们。

　　死不了就要为了活着打算，不是吗？

　　晚上，最近常常是，我们三人一起回到家。

　　大家累了，随意躺在沙发上。张文拿来啤酒，递给陈玉瓶，给我倒了一杯果汁。

　　“谢谢，”我说。

　　“不客气。”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些日子发觉，他俩不再针锋相对，明讥暗讽了，渐渐有一种默契。

　　“哼，你俩这样子正好。”我说。

　　“啊？”张文惊呼。

　　“诶，太恶心了。”陈玉看了一眼张文说。

　　吃过晚餐，我回房了休息了，最近都是这样，我体力不及他们，总是晚餐后，早早回卧室。

　　躺在床上，竟然也可以早早入睡。

　　隔天，我的精神状态也会变得不错。

　　梦里，母亲和玛卡还在。

　　只是现在我可以走到她们面前。

　　“我很想去找你们，可是发觉，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一定会有人伤心，有人难过，也会有人为了我泪流，可是，在这所有人里，一定没有那个让我最悲伤，最难过，最想流泪的那个人。

　　他最多一声叹息！

　　这里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因为有太多我无法面对，想要逃避的。

　　一天，我终于对他俩开口说出我的想法了。

　　“我们去别的地方可以吗？”我问。

　　一边有些紧张的扣着手指。

　　他俩一愣。

　　“你们不愿意是吗？”我问。

　　“随便。”张文。

　　“恩，无所谓。”陈玉。

　　“你们会和我一起吗？”我问。眼睛直直盯着他们的脸。

　　我想和他们在一起，这样依靠着，就会想要活着。

　　“当然。”他俩还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真的？不勉强吗？你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应该考虑一下的。”我说。

　　“工作可以再找，我现在是个有能力的人了。”张文说，一边朝着陈玉点点头，是不是啊？

　　“恩。”陈玉点头。

　　“陈玉你呢？”我问。

　　“我当然了，我会一直跟着你的。”陈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一起走吗？我是要把戒指换给李海，”我的意思应该很明确了。

　　走，离开，就意味着和那些人和事彻底断开。

　　“我想要从新开始，会很难，很苦，不会有钱。我也会工作。”我看着一字一句解释，我的离开。

　　他们沉默了。

　　“好吧。”

　　“好吧。”

　　这次虽然没有异口同声，但也是答应了。

　　“你们在考虑一下吧。”我起身离开。

　　感觉很抱歉，觉得，这是一种恶意绑架，逼着他们跟我走。

　　今天，我主动提出自己一个人出门购物，还问他们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一定都会很准确的买回来。

　　俩人对望了一眼。

　　说，如果，你真的做到了，我们就决定和你一起离开。

　　“真的！？”我激动不已。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哼，”两人突然一脸坏坏的笑。

　　“？”好像高兴的太早了！

　　果然，俩人将自己所需要的列好清单满满两页纸！

　　而且，仔细看后我发觉，这些东西是很难在一个地方全买到，要跑很多地方。他们故意的！

　　可不管怎样，他们要求提出来了。为了可以和他们一起生活，我拼了！

　　其实，要做到并不难，我自理能力是差了点儿，但脑子里笨法子还是很多的。比如，打一辆车，让司机陪我买齐所有的一切，大不了给他双倍车钱就好了。

　　可是，我觉得这样有作弊之嫌，而且很浪费钱。

　　我打车出门。

　　首先问清司机清单上的东西都在那这里可以买到。

　　问清记号，然后，又问，这些地方那里时最远的，那里时可以少跑路却能买到最多。

　　司机很不错，一一给我说明，然后我们直奔最远的地点。

　　要由远及近的买，不然，我肯定拿不动。

　　想想自己真的很聪明，哈哈！心里偷着乐。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买完出来，那个迪车司机竟然在外边等着我？

　　他解释说，自己去了一趟洗手间。

　　于是，他又载我去了其他几个地方。

　　司机一直都是在外边等着我，他说，我拿这么多肯定不方便，他就做回好人，帮帮忙吧。

　　我心里不好意思，想着，张文，陈玉可不能怪我，怪就怪这司机太好了，并且让我遇到了。

　　可是，就在我完全相信这司机之后，要完成最后一样东西的购买时，走出来，司机不见了，连同我刚才购买的一大包东西都不见了！

　　钱已经快用完了，我没办法再重新来一遍。

　　看来是天意！

　　我一脸晦暗的回到家。

　　一个身材倾长的身影，一直躲在不远处注意着李雨。

　　当看到一脸晦暗的李雨站在自己门口踌躇不前。

　　此人竟然忍不住笑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大购物袋，里面好像正是李雨千辛万苦购买的东西。

　　贝洛看到李雨就这样站在那里。低着头，像是可怜的小狗。心里不禁有些不忍。可是，不想让他离开。

　　他们之间不该如此完结！还有很多账要算呢！

　　直到，李雨走进去，贝洛这才悄然离开。

　　一进门，看着两手空空的我。

　　“你没做到，那怎么办啊？”陈玉问。

　　“不怪我们啊？”张文说。

　　“恩。那，我自己走吧，这房子给你们了。”我说完。不待他们回答，转身疾步向二楼卧室跑去。

　　真的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