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天使》乙七

152、152章

　　离开的事，就这样暂时搁置了。可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这座城市对我来说，早已不复往日。

　　陈玉似乎也看出我的不快，和内心的坚决。

　　一天，张文上班之后。她要我陪她出门散步。

　　“你真打算离开吗？你真的认为，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就会过去？”陈玉问。

　　“不，不会，可是，这里很多地方都有很多不好的记忆。”我说。

　　“可是，离开并不能解决问题，何况，离开的也许只是个地点，别的什么也改变不了。”陈玉说。

　　是啊，除了我身边的至亲一而再的离开之外，除了我一而再的遍体鳞伤之外。别人都还好好的，那些人仍旧过着他们一直在过着的日子，没有太多变化。

　　只要他们高兴，随时，随刻，随手，就可以把我拎出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我的命，但也不让我安静。

　　“也许，也许吧，可是，离开，只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也是一种尝试。”我想要安静的生活。

　　“…”陈玉默然。

　　我们都清楚，我想要的哪怕是最简单，也要付出千倍万倍的艰辛，和代价。

　　“他们太强了，我累了。”我说。

　　我对于某些人而言，目前似乎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了。我说过，有人在意，就是你的价值。对某些人而言，我价值在流逝。这在某种程度对于我是有利的。便于我逃跑。

　　“和你争斗的人似乎一直都很强。”陈玉说。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之间会有矛盾，但却不见得会让我钻进去。伊利丹是个极度冷漠意志坚强，果断，残忍的人。而贝洛，我们都已经很了解对方了。对于这两个人我很难在做什么了。”我说。

　　我也懒得做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理解错了。你要做到其实就是好好活在这里，在他们身边，你离开了，也许反而不好，会令他们紧张不安。”陈玉说。

　　“？”我茫然了。我都这样了，他们还会紧张不安？

　　“因为…”陈玉面色犹豫。

　　“什么？”我问。

　　“不，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是很忌惮你的。”陈玉说。

　　“？”不可能吧！

　　“算了，如果，你真的打算离开，那就离开吧，你可有什么计划吗？”陈玉问。

　　“没有。”我回答。

　　“那就不能贸然行事，应该计划一下。”陈玉说。

　　“哦，其实，我没想那么多，我以为自己应该在某种意义上‘自由’，在某种意义上，此刻是‘和平’时期。”

　　“也许吧。“陈玉很悲观。

　　她的样子似乎在默默传递某种信号，让我很不安的信号。看来，有很多是我还不知道。

　　她不说，我也不好多问，毕竟，她的身份，会很为难吧。

　　“但是，这件事，绝对不可以随便说出来。要走也要做些准备，再决定，而且，在没最终决定之前，不要告诉张文。”陈玉说。

　　“为什么？”我问。

　　“先等等吧。”陈玉似乎疑虑重重。

　　而且，她好像不信任张文。

　　时隔两天，没想到张文也找我‘聊天’了。

　　内容和陈玉大致差不多。而且，他也一再交代，在没把握之前最好先不要告诉陈玉。

　　哎，两人怎样一样的口气。

　　我也问他，为什么？

　　张文的回答很简单，她之前不是被别人派到你身边的吗！

　　“你怎么轻易就相信人啊！”张文带着教训的语气说。

　　“！”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

　　各怀心事，表面还是一如往常。他俩可真会掩饰。

　　算了！我想一天两天的是走不成了。

　　暂时这样吧。

　　对于他俩之间的那点儿心思，我也不想戳破，那样反而弄得他俩尴尬。

　　至于，我对于他俩存在怎样的心思，有没有那方面考虑。有，当然有。

　　至于对谁有疑虑，说实话，陈玉多一点。

　　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还是很喜欢和她生活在一起。

　　张文也一样。

　　还有关于离开的事。

　　其实，陈玉也没说错，到哪儿到差不多。

　　如果我真有彻底离开的打算，那就不会和他们事先打招呼了，我会一个人走。

　　于是，关于离开，我又有了另一种解释——旅行。

　　“我只是想要离开这座城市，至于别的，还没考虑，你们有把握彻底离开吗？”我问他们。

　　“？”

　　“？”

　　他俩茫然忧虑的表情就是最明确的回答。

　　大家什么把握都没有。

　　“那我想出门旅行，你们要吗一起，要么留下来看家，”我说。

　　也许，某天，我会自己回来，也许，某天，被他们揪回来。都差不多。

　　“这就是你的想法和离开计划！”张文惊异的问。

　　“我没有计划，我只是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也许是暂时，也许是永远？”

　　陈玉一直沉默不语。

　　“你一向善于这个，怎么关键时候就不行了呢！”张文说。

　　“什么？我一向善于什么？”

　　“谋划，阴谋什么的。”张文说。为此，他可是已经先计划着攒钱了——现金。大量现金。

　　我想抽他。

　　“好，我们就一起去旅行！”陈玉说。一脸神采，如释重负。

　　我们当中她是最为难得吧。

　　我以为，这样也是，有他们在，就有人关心，有人关心，就有活着的理由。

　　自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简单，平静。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们开始大大方方的计划我们的旅行，明目张胆的去购置旅行所需要的物品。

　　很开心。开始张文还在犹豫，自己的工作怎么办，最后，在我和陈玉激励亢奋的情绪感染之下，是在我们各种形式的威逼利诱之下。我俩一直故意在他面前讨论旅游路线，讨论沙滩，美丽的海岸线和比基尼小妞。最后，他也加入了进来。

　　旅行三人组正式成立了！

　　计划进行的如火如荼，我们为此甚至还打算购置一辆房车。

　　看着网上的高档房车。

　　“要是开着这样的车子，那样我们就更自由了，就算是一直游下去，游到天涯海角我都无怨无悔啊！”张文痴人说梦。

　　陈玉也一脸幻想，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恩，就是小了一点儿，有没有更大的呢？”我说。

　　“？”

　　“？”

　　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瞪着我，像是在看异类。

　　“你如果能够拖着自己的房子去旅游，那这房车是小了一点儿。”张文说。

　　“哦，”我不懂。

　　“好吧，既然，你们都喜欢，就听你们的吧，那我们就买这一辆吧。”我做最终的决定。

　　“！”

　　“！”

　　他们的目光又同时投了过来，那眼神像是看怪物。

　　“这不是玩具车，是真的车。”陈玉说。

　　“我从不玩车，我知道是真的车。”我说。

　　“我知道，你对数字不敏感，所以，你数一下，这是多少个零。”张文指着电脑说。

　　我凑过去。很认真的数了起来。

　　可是。

　　“零真多，你自己数吧，”我看着张文说。

　　“我们没那多钱，”陈玉说着起身离开。

　　张文随着起身，看我眼神很不屑。

　　就算是个玩笑吧。

　　最终我们选择既经济又实惠的租房车。

　　陈玉还为我办了一张护照。

　　“我没想要出国。”我说。

　　“有备无患吗。”陈玉说。

　　“对，”张文附和道。

　　两人随之相视一笑。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是瞒着我。

　　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上路了。

　　可惜，在我们即将出门的前一天，出事了。

　　张文本打算休假，可是老板不答应，所以，他干脆辞职，把老板炒了！

　　路线，我们没具体定，就是想出城，一路向西。

　　“如果绕地球一周也说不定。”张文说。

　　出门的前一天，我们将房子打扫了一下，收拾妥当。

　　一夜兴奋，浅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床把个自己行李物品再仔细检查一下。吃过早餐，拖着行李上车，我们就出发了。

　　房车一驶向大路。三人既兴奋又不敢相信。

　　可惜，我们还未出城，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出事，旅行就夭折了。

　　看来不只是我时运不济，他们也是。

　　正当我们满怀激动和忐忑的心行驶在路上的时候，远远临近一个十字路口，突然一辆黑色轿车急速和我们擦身而过，张文急打方向盘，车轮传来非常刺耳的摩擦声，还好，有惊无险，没撞车，我们也没翻车。张文忍不住对着疾驰而过的黑色轿车爆粗口。

　　陈玉也是一脸惊慌。她本来就对此行不甚乐观。

　　但没开多远，我们的房车又传来车胎的漏气声。

　　大家一起下车查看。一会儿，陈玉手里多了一根几厘米长的钢钉。

　　陈玉的表情沉重。

　　“怎么这么倒霉啊！”张文忍不住抱怨。

　　“怎么办？”我问。

　　“可是，怎么会是这么长的钉子呢？”张文把陈玉手里的钢钉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说。他似乎也疑惑。

　　“怎么了？”我问。

　　“这种钉子，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用枪打进去的。”陈玉说。

　　“！”

　　“！”

　　很明显，有人还是不想让我离开。

　　就在我们疑惑，犹豫的时候，迎面来了几个骑自行的大人小孩，等过红绿灯之后。

　　其中领头的一个带着浅蓝色头盔的男子，骑得很快，简直就像是直冲我们而来的。

　　我迅速将离我最近的张文向后一拉，我们身体一起紧贴道了房车门上。

　　陈玉是练过的，反应也很快，微微一侧，也躲过去了。

　　就当我们还惶惶未定之时，随后的几辆也紧接着骑过来。眼看着，其中一个身材瘦小如同小孩子的竟然毫无征兆练车带人歪倒，头恰好撞在我们房车上！

　　我们都傻眼了！

　　我知道“天降横财”，但天更常做的是将“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