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离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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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结账。”
两天后的一大早，长今收拾了包袱，准备离开京城。
还是一身粉色夹衫配藏青色马面裙，拎着蓝色印花的包袱。为了方便赶路，头发没有全挽成发髻，而是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面的头发用粉色发带缠成花朵状的小髻，髻上插一支玲珑山茶花珠钗，余下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这样一装扮，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
“姑娘这是要回乡啦？”山羊胡的掌柜问。
“是啊，这几天多谢掌柜的照看了。”长今笑了笑，又说：“另外给我包5个馒头和一斤酱牛肉带走。”
“好嘞。阿桂，赶紧让后厨给何姑娘准备好了。”掌柜的吩咐伙计，又翻了翻账本对长今说：“姑娘住了三天，房钱一共750文。馒头和酱牛肉是40文钱，加起来一共是790文。”
长今眨眨眼：“掌柜的忘了，我还在店里吃了两顿早饭呢。”
掌柜的呵呵笑，捋了捋胡子：“不就两顿饭么，掌柜的我请了。”
一个姑娘家早饭能吃多少，加起来不过几文钱罢了。
“多谢掌柜。”何小兰笑着给掌柜做了个万福，然后从袖袋里掏出碎银付了帐。
不一会儿，伙计送来了馒头和酱牛肉，长今这才离开了凤来客栈往明德门去。
辰正时左右，长今到了城南的木香大街上，找了一家车马行，正好有一辆到明州的马车正要出城。车上已经拉了一家三口和一对祖孙，长今给了100文钱也坐上了马车。
车声辘辘，一个时辰后已经离了京城好几里地了，长今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城楼。
碧空如洗，白云丝丝缕缕漂浮着，一行归雁远远消失在天际。
“姑娘这是去哪儿啊？”那个带着孙子的老人搭话道。
长今撂下帘子，回过头，微微一笑：“回家，云州。”
“云州啊，那可真够远的。”
“是要到明州坐船的呀。”那一家三口中的妻子说。
“是啊。”长今点点头。
马车一路基本未停，中午时长今就在车上就着酱牛肉吃了两个馒头，其他人也都带着干粮。下午酉正时，马车才赶到明州，这时天都快黑了。
因为沟通南北的明乾大运河的关系，明州这个原本的小县城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早已经成为了大燕最大的的几个州府之一。大概是天色已晚，长今一连问了两家客栈都已客满，到了第三家客栈，正好还剩了一间上房。
长今住进最后剩下的天字九号房，放下包袱倒了杯茶，一口灌进嘴里。缓过气来后只觉得腰酸背痛，尤其是屁股疼。这个时代的马车基本没有什么减震效果，马车上连个坐垫都没有，只要是肉做的身体没有不受罪的。
做了几个舒展动作后，客栈的伙计送了热水上来，长今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头发擦到半干编成辫子，又叫伙计将晚饭送到房间里来。
两个馒头，一碗米粥，一碟炒青菜，一碟土豆丝炒肉。吃到一半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四五岁大的，穿一身宝蓝色绸缎、头戴小金冠的小男孩冲进来，然后又赶紧关上了门。
长今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少爷，你快出来……”两个小丫鬟追到门外，急得跳脚。
小男孩两手在门后抵着，笑出一口小白牙。
“就不出去。”
“少爷，这是别人的房间，你赶快出来……”小丫鬟知道少爷就在门后站着，也不敢硬推开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少爷，你要是再不出来，里面的人就会变成妖怪把你抓走的。”
长今无语，默默吃饭。
小男孩闻言转过头看长今，长今继续吃饭，小男孩盯啊盯，长今继续吃啊吃。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慢慢蹭过来，圆溜溜的两个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长今。
“你在吃什么？”
“……馒头，粥，炒青菜，土豆丝炒肉。”长今一一回答。
“……好吃吗？”
“……还行。”
“我也要吃。”
“……”长今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桌子，馒头刚被吃完了，粥还没喝，两个菜都还剩三分之一。
“只有粥了。”
“要吃。”
好吧，长今把粥推到桌子对面。
“喂我。”小男孩看着长今，继续提出要求。
长今默了，难道这么大的小孩还需要人喂吗？就是宫里的皇子皇孙好像也没那么娇惯啊，难道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比较特别？
“自己吃。”
长今将小男孩抱到凳子上坐着，将粥往他跟前一推。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长今，然后乖乖把粥拉到自己眼前，握着勺子开始舀粥喝。
喝两口粥，又拿起筷子夹土豆丝，夹一次掉一半。
长今一手托腮，眼睛带笑，这不是会自己吃饭吗？
此时，门外的小丫鬟大概发现了小少爷不在门后站着了，推开门进来一看，吓得差点没晕倒。
“少爷！”穿桃红衣裳的小丫鬟吓得都破音了。
另一个青色衣裳的小丫鬟冲上来一把夺了小男孩手里的筷子，对长今怒目而视：“你怎么能让我们家少爷乱吃东西啊！”
长今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男孩怒了，嗓子尖尖的：“我要吃饭。”
小叶愣住了，小桃也呆住了。
小少爷平时吃饭很难，每次她们要想让他好好吃顿饭都要费好大功夫，像这样主动要求吃饭还真是少见。
这个时候，长今才慢吞吞地开口：“我没有让他乱吃东西啊。”
这是她的晚饭，怎么能说是乱吃东西呢，真没礼貌。
“少爷，你要吃饭，我们回去吃好吗？你要吃什么都有，有鸡蛋羹，有鱼汤，还有糖包。”
“不要，我就要吃这个，把筷子给我。”
两个小丫鬟泪流，少爷平时也这么想吃东西就好了。
小桃看着桌上的剩菜，简直不忍目睹：“少爷，这个都是下人吃的……”
还都是剩菜。
小男孩瞪眼，撅嘴：“骗人，她又不是下人，她吃的东西怎么会是下人吃的东西？”
长今点头，目露赞赏。多聪明灵秀的孩子！
小男孩见长今点头，更加觉得自己说得很对。
“夫人不是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吗？”小叶祭出杀手锏。
“可是，”小男孩眼珠一转，“可是她不是陌生人，我已经认识她了。”
露出一口小白牙，小男孩笑得两眼圆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见状，长今忍不住笑出声来，回答道：“我叫长今。不过我不是姐姐，你可以叫我姑姑。”
“长今姑姑。”小男孩声音响亮地叫了一声，然后又看向小丫鬟，那神情就是在说：看，我认识她了，她不是陌生人。
两个小丫鬟都快哭了。
“这位姑娘，你说句话吧。”小桃可怜兮兮地看着长今，十一二岁的女孩急得眼都红了，“夫人要是知道少爷吃了别人的东西，我们肯定要挨罚的。”
长今看够了热闹，便开口对小男孩说：“算了，粥凉了不好喝，你不要喝了。”
闻言，小男孩大眼水汪汪，一脸委屈的表情，活像是一个受气的童养媳。
长今笑了，捏了捏小男孩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捂着脸，撅嘴：“我叫秦文轩。”
长今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小男孩，说：“这里有几块玫瑰饼，很好吃的。你回去问问你娘，如果你娘说你可以吃，你才能吃，知道吗？如果你娘说你不能吃，你就把玫瑰饼还给我好吗？”
秦文轩皱着小眉头，不明白吃个东西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听话。
“好吧，那我去问问娘。”
说着就跳下凳子，两手拿起纸包跑了出去。两个小丫鬟也咋咋呼呼地跟着走了。
长今笑了几声，又将凉了的粥端起来几口喝掉，然后喊了伙计将桌上的碗碟端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离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