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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水晶之泪(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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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门前,发现老妈如我所料,仿佛跟踪者似的一定要尾随我,美其名曰亲自送我去学校。
想当着全校的同学的面证明我是多么离不开娘的孩子吗?“I don\'t need,”我立马连声拒绝,“咳咳,用不着劳师动众吧,这次是偶发事件,就跟中奖机率差不多,相信我,没人老重复碰见同一件倒霉事。”
可我阻止不了她老人家的定向思维,今天一早,她还是开车送我。
“星期天要去竹翠园你父亲那儿,记得把去警局的事解释清楚,我不希望接到他满是指责的电话,男人是不是也有更年期呀,这人总是一肚子怨气没地发似的,不知道他老婆受得了不?”
“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啊,毕竟你当过人家妻子,现在还是他孩子的妈。”
“是曾经,”老妈手底下方向盘转错方向,车子不平稳地扭动了一下,她重新打正,“呀,不谈这事,待会儿给你些零花钱,假日那天逛街买你喜欢的玩意儿。”
“不用了,我讨厌逛街。”
“你这孩子,妈妈说话你总要唱反调,你说你啥时候顺服点,让我也能夸夸你乖。”
我做了个想吐的表情。
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我说了要下车,老妈关闭耳朵上的隐形耳麦,问我说什么时,车子已经哧溜一声停在学校主干停车场,得儿,就此打住吧!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车,“这事儿太搞笑了,再也不要不顾我的意愿了!”
我用力合上车门,转身离开之前,听见打开的车窗里传来老妈不算小声的嘟囔:“小兹呐,你是不是还差一句谢谢妈咪啊。”
我耸耸肩,究其原因我也不爽啊,就像一个弱势小孩总离不开大人保护。
听说人烦躁和无聊时会做些蠢事,我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不应该有这方面的倾向,可是我错了,有些麻烦即使你不碰它,它也会自动找上门。
闻平台播放最新消息来源,不明飞行的的报道依然占据头条,有消息说不明飞行物陆续增加到第七个,事态有了后续发展,新闻关注力度显然在此方面下了功夫,电视和人手一份的电子报接连三天都有相关新闻报道,可是关于磁浮巴士爆炸案除了事发二十四小时内有报道,之后,有关于事故的报道仅剩只言片语,关键部分被运用各种修辞手法搪塞而过。
我身边总不乏关注某些神秘事件的爱好者——
“你会相信这是某国家的秘密武器,还是有可能它来自天外?”
听苗露霞在口里嘟嚷了一天这件事,我蹂躏她的脸,“小露露,清醒些吧,你为这件事着迷快要走火入魔。”
“不能怪我,因为现如今真没有能改变眼前这坑爹的现状,唯有期待来一场星际大营救,救我们地球人与水深火热。”
哈,我给了她面子为这一不好笑的笑话捧场。“姑且不谈有没有外星人这回事,但谁是救世主,谁是敌人,你以为事情会如人们期待,你难道没听说事与愿违这一词吗?”
苗露霞摊手,“乐观些嘛,不要总想残暴的事?处于我们年纪是有权利浪漫和不现实,我说你怎么就如此悲观呢?”
我耷拉个脑袋,是啊,我也不想往糟了的地方想,可管不住自己悲观主义神经元。
“哈哈,哈......哪有哩,我可是乐观活泼的朱丽兹。”
不愧是懂我的人,苗露霞斜睨着眼睛看我,“假装开心是天底下最难的事,你是不是又要开始这样”
我默了55秒,终于说出心底想说的话,“以往一旦遇上不开心我都是偷偷哭一场安慰自己,接着雨过天晴,骗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想法总是简单,现实总如此惨淡,我想不起来怎么使自己高兴起来,好像也勉强不了吧!“
“谁说不能?”她打了一个响指,“有了,我想到一件能令我们开心一些的事啦!”什么?我一头雾水,你想要开心还不手到擒来,可我不行啦,远看近瞧现在的每件事都像不大不小的手雷,等引信碰到燃点,砰一声,炸出谁也预料不到的前景,这不是我的无端臆想,这是坑爹的现实问题。我摇头反对,露露却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就跑,“跟我来!”她边跑边劝说:“有时候想太多复杂的事挺无聊,也于事无补,其实做越简单的事越容易开心,比如逛街,购物,这可是身为女人的福利哦!”
筑梦坊,专营是水晶饰品店铺。
它与一般店铺是有些区别,用篆字书写的店招牌,雕花的圆形拱门,古色古香的仿古设计,乍眼一看以为是某处园林入口,苗露霞和我站在门廊处商量着是否进去。
“听说张洋的黑曜石手链是他们家的,罗佳欣有一条水晶项链是她亲戚在这里买走。”
我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她在做品牌推销么?底下一句话暴露了她的真心,“我生日要到了,进去看看,拍些图片给俺们家亲戚传过去作为参考。”
我目瞪口呆,原来生日有如此强大功能,“露露啊,”我真心想赞她一次:你真系好哈皮哦!现实却是在她强大威压下吐出一句:“你好...好有打算...喔!”
这家店里外都是仿古设计,门廊处曲折,一进大厅红柱赫然而立,里面潺潺流水声,再加上轻柔舒缓的古筝乐曲,无一不在彰显店铺主人优雅格调。
露露的关注点是在各种琳琅满目的首饰,我是为了这里独特氛围心生喜悦,此在大厅中央位置的足有一人高的白玉雕像前我驻足而立,,观音大士手持玉瓶,瓶口处滴落不停,难道这是传说中滴水观音,再看雕像站立的莲台也有水源潺潺流淌,我踮起脚很想试着触摸那只玉掌中的羊脂般的瓶子,却又改变主意只是将手放在滴水出,接住滴落的两滴水,听那边传来露露的催促声:“小兹,你来呀!”
我回身看到她正两眼发光,趴在长长的桌案前,那模样简直恨不得里面的东西是她的,见我迟疑,她急迫地招手,为了让她不要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我只得走过去。
“怎么办,这里的所有东西我都喜欢,简直没得挑,我好喜欢。”
真如她所说,这些饰品好到这程度?我审视地看黑色案台上琳琅满目的水晶饰品,黑、红、蓝、紫------数了数,几乎七色都有,第一领略到原来水晶的颜色如此丰富多彩,不仅色泽迤逦,形状也独具一格,居中的那一条蓝与绿相间的凤尾项链尤其抓人眼球,在它左边那条悬挂链子上的小蝴蝶,仿佛活了的白蝴蝶,展翅欲飞的模样,我几乎移不开眼,右边的那条更不能忽略,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误会了露露,两眼发光是应该的,这是我看到那只臂钏想要说的--它真的太美了,由无色透明的水晶雕琢而成,上面缀满小巧的星星,那些微小的星星,放在那里就很闪亮,想象着它戴在我的手臂上,迎着光线,就能看到可爱的无数星星在飞------
看来露露跟我的喜好我同样的,她让店员取出它,要求试戴。
我小声制止,“还是不要了吧。”
“只是试一试,”露露虽是这么说,盯着店家的眼神却是一副不给试戴绝不离开。
店家无奈,取出手链,让露露伸手,露露手伸到一半,却改变主意,“兹兹,你试试试。”
露露手伸到一半,却改变主意,“小兹,你试试试。”
见我犹疑,她上前一推,我心情忐忑地挽衣袖露出手臂,店家看到我的手臂时,显然有点惊讶,但神态很快恢复正常,手法极快地将手链戴上,我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按上搭扣,一看搞好,露露迫不及待拉我去镜子前,这家店古风为主,镜子当然不同寻常,它的材质似乎有点跟水晶接近,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做成的,光洁异常,不染尘埃,走进这椭圆落到大镜子面前,看到镜子中自己,我不由地感叹,真有点像从另一个空间走出的我呀,这家店的神奇看来不止一个啊。
露露同样惊叹不止,“太逼真了,镜子好神奇哦,似乎有超视觉观感。”
我表示赞同,并且实际操作了,伸出手,看镜子的人同样伸手过来,两只指尖相触......如果不是冰凉若水的波纹告诉我,另一个\'我\'不是真人,只是镜像。
“你看看,”我忍不住摆弄起镜子,露露是个玩性大的孩子,她忘乎所以地对着镜子左照右看,两人忘了原先目的,店家无奈连咳两声提示,我和露露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
露露退开让出镜子前的位置,只见红裙子女孩款款而来,她今天要成为美丽代言人,扮作她的我尽量收敛自己的随性所为,此刻唯一需要提醒自己的是优雅些,再优雅些!
镜像内的人跟平常的我大不一样,眉眼还是那眉眼,乌黑的头发,清澈明亮的瞳孔有异样的神采熠熠生辉,这?还是那个爱低头叹气,冷若冰霜的我吗?那个有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身雪白的肤色在红衣的包裹下显得玉雪可爱的女孩,明明是我,却有些不同寻常,露露忍不住探过头来说:“兹宝,不认识自己了吗?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漂亮,看,现在相信我了吧!真是气死人,早点听我的话该多好。”不知她能嘀咕这么久,我忍俊不禁对镜中人兴奋的一笑,眼眉弯弯,令我回想起那个依偎外婆身侧的小女孩,终于确认眼前那人依然是自己,这一天,我认识到自己的成长,我已经不是那个五岁小女孩,早已脱离家人的保护,哪怕在五岁之后,我是在孤单地长大,是啊,没有人在继续让我依偎。
怀着对外婆的思念,我下意识抬手伸进作边衣兜摩挲里面的珠子,右手的臂钏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我感觉先是身体麻木,除了脑部有活动外,头部以下竟什么都感觉不到,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除口不能言手脚无法动弹,身边的人竟一点没发现我的异常,也对,他们一定觉得我是对着镜子臭美,哪里想到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个只有脑袋可用的僵尸。
渐渐的,我嘴唇似乎也麻木了,这一点点被蚕食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趁着眼珠子还可以转动,我对着露露使眼色,露露见我不断朝她挤眉弄眼,开始摸不着头脑,后来发现我将她的视线引向臂钏,只听她\'哦\'了一声,往后退几步,抬手托着自己下巴对我左瞧瞧右看看,装模作样,“我发现这饰品太成熟了,不适合咱们学生,我看还是算了。”
她在想什么呢?此刻我心里有感觉的话,一定很是苦闷,脸上除了僵硬还能有多余表情的话一定是苦笑着,想要喷她一脸血,难道我们不是心有灵犀的好伙伴儿,难不成我动用了全部意念给她传送:SOS,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么?救命啊!
“兹宝,我们将臂钏还有人家好不?”
我眼前视线逐渐模糊,她的声音被屛遮了,包括她和一直面无表情的那个店家,他们两个的脸渐渐被拉黑,然后有惊叫声发出,一些噼里啪啦的声响紧随其后,他们是为了我惊恐么?我心情一松,认为终于有人解救我了。
我醒来时,依稀记得完全失去意识时,那些尖叫声,人数也太多了吧,我疑惑,等看到现在呆的地方是医院,心情有开始郁闷了,最近来医院已经是第三次,而且在一个半星期内,俗话说事不过三,不由地唉声叹气,待会儿老妈找到医院又是一副什么情景?
我恨恨地揉自己头,任长发纷乱,见鬼了,见鬼了,内心惶恐难安,既想有人能告诉我答案,又害怕被人了解,我抱紧双臂,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我看着医院的天花板,深呼吸。
这次闻讯赶来的是父亲,我顿时懵了,他淡淡的问,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因为他的眼神萌生出一线希望,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想告诉他实情。
“你现在也大了,不要总毛毛躁躁,不安稳,无论什么结果你自己都要承担,”一上来不问情由,严厉的父亲朝我怒吼。
我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你凶我?你对我不如对一个普通人,因为由你这样的父亲,我不是精神变态,可也快离变态不远了,
这一刻场景令我有种回到七岁时的感觉,那时我还是个是什么不懂的黄毛丫头,虽然我有一位冷酷的父亲,但这不妨碍我崇拜他,即使他惯用的手法就是打击我成长中的任何骄傲情绪。
“我曾经一再耳命并提,要你学会低调做人,你现在怎么着?经受一点风吹雨打就像娇惯花朵,难道你不能速调整你的情绪?在人家店里大闹,闹得人尽皆知。”
这是他一贯作风,不问缘由,不听解释,他认为我是在自找烦恼,在按自己的情绪做事,超搞笑的事因为顾虑他们,我伪装自己开心没什么不对,一旦伪装不及暴露真实情绪了,我做什么都是错,泪水控制不住,慢慢流出。
“你怎么了?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等等!那是什么?”父亲突然倒退了两步问,他在说什么?我用手去抹沾在脸上的东西,的确,我摸到了一些东西,硬硬的,滑落在我的掌心,我不由地低头去看,那是我的眼泪吗?竟然是闪闪发光的物质,一瞧见这些,我慢慢的整个身体软了下来,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手掌拖在面前,渐渐这些东西从少数几滴,积少成多,我哭着说,“我也想成为让你们骄傲的那个人,可怎么办我差劲之极,一直是你们眼里可以舍弃的女儿!”泪水显然止不住,哗哗哗直落,一滴一粒,晶莹剔透,我彻底的失控,用力抛开掌心水晶装的物质,“我太怪异了,瞧瞧这些,我是不是很可怕?
“这话从何说起呢?”父亲又叹气又是摇头,“别哭了,这东西哭多了也许对身体不好。”
噗一声,幻想成自己的一口老血喷出来的情景,我不能自控,冲天而笑,太好笑了,说得好像你们多在乎我似的,我曾竭尽全力都不能令你们多看我一眼,现在,倒好了,面对一个怪物女儿,你们会送我去精神病院吧?
一想到我马上蓬头垢面跟疯子为伍,泪水成片状,缤纷坠落。
这一情景说不出的可笑,我一边哭,一边笑,哭哭笑笑,简直停不下来。
父亲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后来他又开始训斥我,“你太脆弱了,多大点事,竟嚎哭不已,想哭出一间珠宝铺子吗?”
我目瞪口呆,爸呀,老爸,摆出严厉面容就不要讲萌萌哒的话你造么?等发现水晶泪悄然止住,才发现原来是父亲的策略,父亲在我心中是一道谜题,他某些方面从不展示自己,深藏不露,是因为藏有难以言喻的秘密吗?
“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你是我女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还是因为追其根源,父亲隐约知道他有一个特异反常的女儿?他一名军人,我从不知道他在部队职位,后来转业也从未听说他的工作是做什么,他的工作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小时候我在学校稍出众一点,他表露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他说我是女孩子,女孩就要像个女孩,别让我为你失望,这话是要往反方面想的,他的意思是担心我在学校表现出色,
拥有秘密,还不算全部,若有人存心隐藏秘密,那么不知不觉谎言遍地生根发芽,一个接一个细枝末叶,错综复杂,最后连谎言的始作俑者都无立足之地。
难道我身边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此时,我想到了纪闵贤,可现在我连自己的父亲都相信不了,亲密如小伙伴的他,我能倾其所有做到绝对信任吗?
真是越想越伤心啊,又来了,它又来了,我挣扎着说不要——好了,如今我多了一项新功能,吸食水晶,身上流淌是是水晶,偶尔哭一下,好么,流出三方晶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