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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熟悉陌生人(2) ...

  •   我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谁知放松得过早,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

      第二节课间休息,我决定去操场活动胳膊腿什么的,没抱着看见赏心悦目的事,却也不想遇见校园暴力事件。

      虽说运动神经挺发达的,但我不喜欢当中表演,于是选择僻静的室外训练场活动一下身体。当我看到有人在操场追逐,以为只是伙伴之间的小打小闹,没怎么在意,可是等听见那边传来喊救命的声音,我的脚比脑子快了一步,已经冲到出事地点看见喊救命的人是周帆,有没有搞错,喊救命的人是他,大个子,我们班大块头一样的家伙,我一头黑线。听周大个捂住胸口断断续续说:“是---是纪闵贤他---”我一愣,难道刚才跑开的那个人是纪闵贤?

      我惊悚了,打人的那个不会也是他吧!

      我认识的纪闵贤不是这样子,他不会使用暴力,待人接物斯文有礼,不会跟别人拳脚相见,他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好胜心,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缺点,他各方面之所以那么出色,跟不服输的个性有关不是吗?可为什么他既了打人,又下手如此狠,夺走防护面罩,有何深仇大恨严重到罔顾他人性命的地步?

      不,这不可能。

      这时间来不及考虑其它先救人要紧,“周帆,慢慢来,先不要着急,放慢速度,坚持住,开始呼吸时有点疼,不要紧------”

      我的话显然在周帆身上起不了作用,他两眼翻白,呼吸急促,眼看着要晕过去,不行,我不能让他出事,纪闵贤因此会受到可怕的刑事指控,我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要在乎他,跟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一样的(从昨天他冒着生命危险伸手接住我的情景可见一斑),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真的会用施暴手段夺走他人维持生命的防护面罩?

      我不敢相信,眼前情景却不得不信,我趁四下无人,偷偷摘了自己的面罩给周帆戴上,不一会儿周帆咳嗽一声,逐渐恢复了意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他看到了我的脸,“嗨,是你。”

      我起身退开,他一把拉住了我,“是你救了我!”

      拜托不要那么雏鸟意识好么,但这一点说不定有可用途。

      “嗯,你不要紧吧?”先关关心(古语说礼下于人),周帆很激动地点头,有颗感恩的心是好现象,“能不能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啥?周帆脸挂着问号,

      我指一指防护面罩。

      他一下受刺激了,猛地往后倒蹭就几步,似乎又想到危急之中伸出援手的人,他有不好意思地停止挣扎,“我,我,你---你---”周帆看着一阵发呆,“喂,醒一醒啊,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行吗?”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如果不是前一分钟失去面罩的我快死了,我还以为现在可以不用面罩也可以呼吸了,这是在做梦吗?”我不期望他能心平气和,只期望他不恩将仇报。

      “你是说丢失?不是被抢?这件事跟纪闵贤没有关系?”

      “你想有什么关系?”身后有一道声音出现,是他,纪闵贤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还是你已经想好怎么解释眼前这件事?”

      柯蓝说得好,真相只有一个,原来真相是在这里,“你们设计我?”

      “这么简单的状况叫设计吗?这叫测试。”纪闵贤目光锐利,“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家伙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不好相与,一步步朝我这边逼近,我手足无措很想找个掩护体,有炮灰体质的周帆此时起关键作用,我情绪恶劣地取走刚戴他脸上还没捂热的呼吸器,“还给我,要救命找你同伙救吧!”

      “不是我的主意。”周大个委屈像个孩子,“丽兹,真的不是我的错啊!”

      纪闵贤仍还面罩顺便给他胸口来了一记,“当面出卖朋友,以前怎么就没瞧出你是这货色。”

      “不,不---闵大---”

      这是分分钟耍我玩的节奏么,纪闵贤使眼色使得特么明目张胆,好基友之间的默契哪里去了?

      最近纪闵贤总是在不厌其烦地给我挖各种坑,回想那天的糗事,我心里时不时冒出点内疚,所以最近一直对他的百般挑衅一让再让,感觉是自己欺骗了他,可悲的内疚心理作祟啊,我这个人绝对沾不得别人便宜,一旦占了难受的人可是自己,因为没办法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谁知我是在犯错,大错特错地把大灰狼当成了纯善无辜的小白兔。

      倘若对此心有疑惑,大可以倾听以下一个变态跟踪者的阴谋论——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迎春路上晨跑,看见有一前一后追逐的人,我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的背影,才发现那人像你,于是,我跟在后边跑过去一看,亲眼见你沿着围墙上了距离地面有十米高的天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能飞檐走壁。”

      我尴尬地一笑,心里多希望他觉得自己是错觉,或者有间隙性健忘症。

      “真不敢相信,但是你做到了,从此之后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盘旋不去,问题是你怎么做到的?”

      我无语看他一脸恳求,素来傲娇的人居然放低了姿态,他越是如此我心里越是不好受的,打了哈哈说:“其实,真相是那是一次恶作剧,一次整蛊,想不到你却当真了,那天,你看到的是两个‘我\',其中一个是别人扮演,‘假装’我被人追逐,而我早已守候在六楼天台,假装被追逐的那个见你过去藏在楼下垃圾桶后面,你看不见她的身影,我呢,却是故意让你看见一排留在墙上足迹,而我正在天台上朝下看着。”

      “有趣,花这么大阵仗就为了逗我玩,戏演得不错,你的故事合情合理,倘若没有目睹你此刻救周帆的事情,我还不敢相信,刚刚的事你该怎么解释?”

      我默了,心想现编还真不容易,所谓过度解释等于掩饰。

      “丽兹,你想跟我说上次在快餐店那些家具有人动过手脚,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是自己飞到墙上,并且被墙壁吸附着掉不下来么?后来警察才出现维护治安,还带走两个闹事的人,你敢说,那场骚乱与你无关?”

      哈哈,哈哈,我继续打哈哈。

      “你说什么?我一听都听不懂诶,还好我大人大量不追究你跟踪我,即使我曾出入过闹事的地方,那也只能算巧合,不,没错就是巧合,跟我真的一点不相干,闵贤啊,你知道有种感觉被称为即视感,你当时是不是有一种似曾相识,在那个地方曾经经历,曾经目睹过的事,其实,我也跟你有过同样的感觉,哇,我这个情景在哪里见过的呀!但这只是感觉,似有还无,存在的东西不一定现实真有发生,就好像你在某个电影上看到的画面,对其中某个画面带感,feeling很棒,之后,被称作现实的维度时间被与之相似的画面触动以前的感觉,这就叫即视感。”我拉拉杂杂跟他扯了一大堆,自己都快云山雾罩搞晕,他还一副接着编吧,有本事你继续啊。

      我歇了口气,唉,看来我浪费太多口水,

      “你说完啦,说完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听我说。”他紧紧盯着我,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明白事态发展超出我们接受范围了,他好像知道了很多秘密,我知道事情严重了。

      他先前态度越沉默越是表明一件事:他是认真的,言外之意是,从现在开始我的态度一定得明确,不可以再打马虎眼,不要玩太极,不可以避重就轻,总之,他的结论是:‘我要听实话,所以明确告诉你——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少!’

      他所讲叙的事听上去既熟悉又很陌生,不经问自己,他在说关于我的事,是原汁原味不添加任何渲染的真实故事吗?怎么听上去像另一个人的经历,与我并无关系,只不过同名同姓而已。

      “很早之前,我就有一些疑窦,一直无从解释,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呢?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公园里的喷泉,可是,那个喷泉不经常工作,公园管理员说它需要维修,你一直盯着那个喷泉不肯离开,即便你妈妈催促,我妈妈也帮忙哄劝,我站在一旁拉着你的手,我记得你手心里流了汗,从小你就是个固执的孩子,你手心里的汗沾湿了我的手,我看见一滴水珠从你手指缝里落下,落进草坪里,然后,我看到了喷泉一下子冲天而起,许多的水花在跳跃,你发出咯咯笑声,欢快地跑进水花中央跳起舞来......现在,我才明白,坏掉的喷泉为何突然工作了,那是你的缘故,对不对?”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家伙的联想法不是盖的,“我说纪闵贤呀,你是在写奇幻小说吧!”

      纪闵贤摇头问:“难道这些例子还不够?还要在说以前那些解释不通的事么?”

      赶紧给我打住吧!知道一些皮毛又怎样?我的世界谁会真正懂得?连我自己不能理解,何况是他。

      “好吧,我讲一段连你自己差不多忘了的事,就是为了那件事我进医院挂水,你还记得九岁那年,我和你回乡下探亲被人无意关在一间房子里的事么?那是一间没有光线的黑暗小屋,当时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你说你看见门的方向,要我跟着你走,当时太黑我摔一跤,想爬起来时,你却教我别动,你说------”

      别动!那时候我很着急,要求他一动也不动地趴着,因为我看见有东西在他身侧,“嘘,”我要他别开口仔细听好,有嘶嘶的声音,我清楚地看见那是一条小蟒蛇,比一个六岁男孩的手臂都要粗,它正蓄势欲扑,我拿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悄声对小男孩纪闵贤叮嘱,“你慢慢点,顺着我手的方向爬过来,对,一点点爬,小心些,因为你后面有一大堆蟑螂,别惊动它们。”

      纪闵贤最怕爬虫,只要说是那玩意,相信他一定做到我要求的,谁知,他的脚勾到一根木棍,木棍被拨动了一下,惊动了大蛇,蛇往他的屁股咬去,我瞪圆了眼睛,小手一甩,狠狠地将砖头砸上前去,只听哎呀一声,纪闵贤的痛叫声,砖头砸在蛇肚后落在地上的声音,纪闵贤猛地从地上弹跳着爬起身,我拽住他的手甩胳膊猛跑,跑出黑屋门外,纪闵贤脚一滑又一次狠狠摔了个嘴啃泥,我被他攥了一下也倒在他身上,这才发现纪闵贤的屁股是光着的,原来那条蛇咬掉了他的短裤,并留下一圈蛇吻,只听纪闵贤大喊,“朱丽兹你个女流氓,你咬我屁股干嘛,还看,你再看难道还想咬第二次吗?”

      明明不是我,哪怕是圣母被惹火恐怕都有想咬人的心了,“不是,不是我咬了你,是它------”

      “算了,咬就咬了吧!”

      九岁的我已经知道羞耻,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我救了你,不是我,你差点被大蛇吃了!”

      “什么嘛?太可笑了,屋子里听说会有老鼠,蟑螂和蜘蛛,就没听说过有蛇,还是一条大蛇!”

      “你不相信再进去呀,看你敢不敢!”

      “好,看就看。”纪闵贤揉揉屁股站起身,往黑房子走了两步,又回顾身往家的方向走,没等我嘲讽他,他解释说:“不是我怕了,是因为那里太黑,我回家拿手电。”

      他是回家了,后来装作忘记这件事,提都没提回黑房子的事。

      直到现在他重新提起这件事,表情认真地告诉他当时偷偷回去过。

      手电的光芒照在那条一米多长的大蛇,一时间什么话都没了,他脑子里唯一所想到的是运气差点就要悲催地遭蛇吻,脑子一转再想一想,是谁带来的幸运呢?冥冥之中,小丫头似乎有神灵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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