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的荣耀》艾尔弗

15、15. 回音

　　拉斐尔的惊讶几乎无法掩饰。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在哈米吉多顿带领第一军团的米迦勒大君战败了吗，不可能……

　　路西弗恍若没有看到下面战场的芸芸众生，只是抬了抬手。

　　耀目的暗红光芒从无中而生，自天空的边缘飞速压了而来，如同汹涌澎湃的灭世洪水突然从每个方向倾倒，又如数千年所有滚滚直下的惊雷积攒在了同一个时刻降落大地。

　　红色光芒聚集碰撞，直径数百米的漩涡席卷全场。

　　惊叫声、嘶鸣声淹没了两方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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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一个喘息之间发生的事情。克莱蒙此时无比挫败地认识到，他们与地狱大boss在实力上，几乎可以用蝼蚁和大象，不，蝼蚁与大西洋，来比拟。他两年来一心努力向往的圣骑士，或许可以单挑魔王，但对路西弗……还是不用比了。就好比在二十四点中，玩得再好的玩家，能去挑庄家吗？路西弗号称有父神三分之一的能力，在圣骑士面前，几乎可以说是超越规则的庄家了吧？就连在场的其他魔王，玛门、贝利尔、阿巴顿，也是一退千里，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没有更多反应的余地。路西弗或许不会杀他们，但是他们也确实不足以成为他投鼠忌器的理由。一句话，自求多福，当然魔王们也是非常识时务。

　　红光转眼到了眼前，克莱蒙被横向的冲击波甩到地上，五脏六腑拧成了一团。两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耳朵两侧流了下来，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在最后一丝清明中，他依稀看到两个张开到最大的屏障。一个是金色的，厚得可以看到隐约的折射，另一个是透明的，比较薄脆而带着水波纹。

　　两个屏障都不约而同地罩在了那些活死人的阵营上。

　　西西……他叹了一声，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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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斐尔看到透明的屏障时，不禁怔了一下。情势太过危急，他只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打开术法防护，去保护牵扯进来的平民。没想到区区一个锡安学生小队的见习生，也能此时放下自己的安危……他有些后悔没有给他们也上个罩子了。

　　不过……他随即莞尔一笑。他和小见习生一样，都没有留力，现在就仿佛没穿防弹衣在穿越火线。等他们回到父神那里，想来定不辱使命，无愧于面见神吧。

　　四大天使君主中，唯有米迦勒大君有与路西弗相当的战力。此时的战局，已经与拉斐尔无关了。他停歇了手中的工，任凭红光淹过头顶。

　　吾辈乃服役之灵。主神，愿你的名在此得荣耀，直到永永远远，永永、远远。

　　拉斐尔立在风中，如同立在红色的海洋深处，衣摆随波飘舞。在最后的一瞬，他平静地放松，专心去聆听时间的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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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千公里外，地中海附近的一处岩穴。

　　米迦勒睁开了双眼。随从的四翼天使连忙扶起他，道：“大君！你醒了……”

　　米迦勒按着胸口，只觉得吸气都疼。那个混蛋，竟敢偷袭！算了，他身为天使大君就不跟他的阴险伎俩计较了，拉斐尔不是也说只有实力不济的才耍花招嘛。所以这个混蛋这么些年在地狱真是没点学好的啊，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看卡麦尔玛门那目中无天使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个混蛋呢？”他凶巴巴地问小四翼，扫过一边蔫头巴脑的一群小执法天使。可恶！今天又在小家伙们面前丢脸了T_T……

　　四翼天使一时语塞。哪个……混蛋？他一脸询问地看着上司。

　　米迦勒叹了口气道：“你们的前任大君，路西弗那个混蛋呢？”

　　四翼一脸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不过他家大君就这个脾气他已经习惯了……也就他家大君敢这么称呼那位阁下了……

　　“路西弗，呃，阁下已经带着堕天使军团往西飞走了。”四翼垂着头道。他有些心虚，可是头儿一晕倒，他自己的实力又摆在那儿——小的实在做不到，真的拦不住嘛，呜呜。

　　米迦拉摆摆手，不欲为难小四翼。他的部下几斤几两，他还是有数的。可惜的是很能打的加百列被父神派去干别的了（米迦勒觉得鸣喇叭这个活儿很好玩的样子），而也很能打的乌列还在守园子呢（米迦勒觉得伊甸园是个很好玩的地方），没父神的差遣他不能乱动。

　　所以米迦勒就来哈米吉多顿找路西弗单挑了……带的部下只是带来观战，以及收拾世界各路大王的。没想到路西弗不想跟他耍过家家，直接带了堕天使军团过来。虽然堕天使军团压根没上场（米迦勒觉得这一定是路西弗明白整个军团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一只手），但路西弗袭击了他的背后……

　　呃，其实就是他单挑时大意了。米迦拉别扭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他轻敌了。

　　他站起身，一身白色战衣此时已一尘不染，二指宽的金色腰带熠熠生辉。他的衣服在行动中似乎有光芒发出，照亮了岩穴的四壁。

　　天使大君所披挂的，乃是神的神圣旨意。

　　米迦勒闭上双眼。电光一般的意念照亮了他的脑海。时间之轮在宇宙洪荒的间隙里，缓慢地旋转到了一个特定的位置。齿轮闭合，世界上发生了一些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变化。

　　“是，父神，我明白了。”他睁开双眼，金色的眼瞳似乎装载了明亮的星辰。“锡安的人吗……”

　　米迦勒握剑，四翼天使和双翼执法天使们随着他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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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拉德什么都听不见。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身体没有一处不在疼痛，耳边的一切似乎都很缓慢，造成那该死的疼痛似乎在很缓慢。胸口尤其痛。

　　他当时不知道自己被什么击中了，只觉得心口一空，整个人似乎都失去重量飘了起来……这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他是死了？

　　明明上次濒死体验不是这样的。难道死还分很多种？那他宁愿选择上次那种。

　　因为这次好痛！！！你大爷的！！！

　　他张开口想骂人，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调整了，疼痛也突然消失。

　　他居高临下，看着克莱蒙、西西。看着他自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这个高度的视角……怎么像是骑在什么东西上？

　　低头，赫然是一匹雄壮的戴头盔的黑马。

　　他愣住了。然后，克莱蒙转过来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伤痛和一种……震惊的绝望。

　　克莱蒙队长！

　　西西，西西！你别哭啊……

　　杰拉德想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是谁？他为什么骑在黑马上？克莱蒙为什么用看敌人的眼神看着他？

　　或者说，他杰拉德现在附在了谁的身上？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在场骑着黑马的魔王，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的那位，是称为暴怒的阿巴顿。

　　杰拉德听到身后的风声。魔龙。他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格挡了火球，直面挡住魔龙的所有进攻。阿巴顿的身体和力量……确实是强悍到极致，不愧为地狱七大魔王。

　　再然后，路西弗的红光淹了上来。他护着身后二人，没有撤退。他再次身上各种痛，失去了视觉，仅剩的声媒也在尖声哀叫。

　　这简直……是末日啊。

　　靠！杰拉德最后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