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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皇上终是在凤栖宫梳洗用膳后,才躺床休息,然阿软对皇上却是如同盯梢一般,小手背在身后,贺兰景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仿佛贺兰景是入侵自己领地的敌人一般。

      阿盈见了暗自觉得好笑,却也不制止阿软的行为。

      夜幕降临,明月半遮半掩的在空中挂着,时辰尚早,凤栖宫却已熄灭宫灯,幽暗昏黄的灯光透过层层垂下的纱帐,叫人看不清里边是什么境况。

      阿盈与贺兰景并排躺在床榻之上,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若要仔细算起来,这床上应当是躺了三人才是,阿软态度坚决地要躺在两人中间,阿盈奈何不过他,便让出个位置与他。

      想起阿软严肃地叮嘱自己,千万不可与皇上靠的太近,有肢体接触更是不行,态度之坚决仍叫阿盈忍俊不禁。

      贺兰景自是不知道两人中间还隔着个坚决捍卫母后的小团子,只以为皇后内心还无法接受两人更进一步,才有此动作。贺兰景双眼紧闭,心中冷哼,他就是想如今也有心无力好罢。

      这几日睡眠不足导致他已经睁不开眼,整副躯体疲惫不堪,大脑却是飞速运转着,各地局势、朝臣们的进言以及边境密保等等一一在眼前浮现,愈发的清晰起来。

      方才用膳时,阿盈已经与皇上提过汝南王府之事,皇上只有一句话,不可落了贺兰皇室的颜面。

      贺兰曦的娇颜从眼前一闪而过,阿盈不由嫌弃起那从未谋面的皇叔汝南王,贺兰皇室本就子嗣艰难,汝南王老来得女不娇宠疼爱也就罢了,随随便便地许给别人成什么样子?难道皇室的贵女还愁嫁么,随意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个还未长成的三岁小儿,太拿女儿当玩笑了罢,只是可怜了一片爱女之心的汝南王妃。

      嫌弃完汝南王,阿盈转而开始思考起对策来,那位孙公子闹得如此难看,这婚事是不能成了的,但只解除婚约轻轻揭过未免太便宜这人,须得叫他知道公然挑衅皇家颜面的后果不可。可其父毕竟是朝廷重臣,皇上还用得着他,也不好罚得太过...

      并排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人,各自思量的却是不同的事物,只有窝在两人中间的阿软,为自己成功组织父母亲密接触而得意洋洋。

      阿盈还未决定如何惩戒那人时,耳边便传来一声痛吟,只见皇上身子微微蜷缩,双手抱头,神情痛苦,嘴里不时痛吟出声。

      见此状,阿盈忙拉响床榻边的银铃,吩咐宫人速速去请太医,已然寂静下来的凤栖宫片刻便灯火通明,闹腾了好一阵。

      贺兰景心性本就较常人坚韧刚毅,但这头疼来得突然,叫人猝不及防,饶是他也扛不住这一阵阵闷痛与压迫感,随之而来的便是心慌气短,耳鸣等症状。

      眼见皇上头痛难忍,已经拿头去磕碰坚硬的玉枕了,阿盈顾不上其他,忙把皇上的头揽到自己怀里,给皇上顺气,顺道柔声安抚。

      太医来得极快,把脉诊断又问了皇上的症状之后,随即给皇上针灸治疗,长短不一的银针扎在贺兰景的穴道上,配合着老太医的手法,很快便缓和了皇上头疼的症状,一直紧蹙的眉头也松懈开来。

      皇上此番头疼是急症,一直神经紧绷忽而松懈下来,难免不适,贺兰景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便是打个喷嚏都需护理周全,更别说如今突发急症了。

      得知皇上要在她的凤栖宫里养病的时候,阿盈仍是忍不住内心咆哮,皇上并非是受了外伤不能动弹,回龙乾宫养病不是更好么?就算是走不动,不是还有步撵吗?大可抬了回去阿!

      但阿盈想想也就算了,毕竟皇上是真的病了,她确实有照顾之责。

      且先前她在龙乾宫里养伤养了三月有余,基本断了皇上通往后宫的大道,她住了多久皇上就食素了多久,即便这样皇上也未提过要她搬回凤栖宫的话头不是吗?如果她现在把皇上运回龙乾宫,说得过去吗?

      说得过去吗?

      不仅说不过去,阿盈还肩负起了亲自伺候皇上用药用膳之事,明明皇上并非病得瘫在床上,手脚也都完好,只是精神头不足罢了,但只要贺兰景凤眸一挑,朝自己看一眼,阿盈便乖乖地上前伺候去了。

      虽突发急症,但自己的身子如何贺兰景心里还是有数的,并非到了不能自理的程度。

      想到要是坚持上朝,那帮老古板跪地哭倒一片劝谏他为国为民爱惜身体时涕泪横流的可怖场面,贺兰景非常坚决的下旨免了这几日的早朝,边境一类事物先前已经处置得差不多,只需将信函发出即可,这点可交于冯大路去办,若是再有急件,呈到凤栖宫叫他批阅也是可以的。

      至于他为何不回宫静养,贺兰景只能“呵呵”冷笑以对。

      皇后以为她那张蠢脸能瞒得住她的心思吗?别人巴不得他住在自己处,只有皇后,得了他需在凤栖宫静养的消息时,一脸见了鬼表情,全身心包括每一根头发丝都表现出了不情愿,呵呵,他能让皇后好过?

      皇上一个眼神指示,阿盈便端了温水奉到他面前,贺兰景并不急于入口,只看了那盛水的杯子一眼,虚弱的开口,“这杯子太难看,喝不下去。”
      阿盈看看自己手中天青釉流水纹青瓷茶杯,杯壁轻薄裂纹明显,明明是十分名贵又好看的茶杯,哪里难看?

      但皇上虚弱的语气叫阿盈不敢反驳,万一把这位病患气着怎么办,阿盈只得暗暗将此茶杯归类为许是颜色太过青嫩,皇上不喜,换一套便是。

      但接二连三的,皇上不是嫌颜色不好看,就是嫌弃这茶杯大小不合适,将挑剔任性,鸡蛋里挑骨头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阿盈再傻也知道自己无意中又得罪这位了,但这回表忠心表爱意居然不管用,阿盈只得任由皇上闹腾。

      这时候不得不说内务府给阿盈准备嫁妆时,十分的用心,她那些已经没有印象了的叔伯们更是不留余力,别说茶杯,就是各地出产的名贵茶具茶杯,她就有好几箱笼,支撑得起皇上的任性。

      等到贺兰景终于肯用一只白瓷山水茶杯喝水时,阿盈的耐心也将近磨灭,拿过已经见底的杯子回身时,便给一旁被忽略多时心有不满的阿软做口型,“上!”

      得了命令的阿软毫不迟疑,飞扑到贺兰景身上进行单方面殴打,虽是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看着仍旧一脸虚弱像的皇上被狠狠“教训”一番,总算挽救了些阿盈的心情。

      阿盈上扬的嘴角怎么可能逃得过眼神锐利的皇上,贺兰景淡淡开口道,“最近朕与皇后还真是多灾多难,相互换着地儿养伤养病?”

      看皇上脸上似浮现出哀愁这类与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情绪,阿盈强忍住一身鸡皮疙瘩,“怎能这么说,皇上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护佑,多灾多难这个词跟皇上半点儿不沾边,臣妾亦是呆在皇上身边,沾了光了。”

      说完这番话,阿盈自己都浑身颤了一下,有些反胃。

      但贺兰景就乐意看皇后这幅有怒不敢言,说出的话自己都被恶心到的样子,养病期间一来一往的乐此不疲,反倒叫皇上的头疼症状轻缓许多。

      太后那里阿盈也早早派人过去禀告消息,省得太后不明情况平添担忧了。

      皇上在凤栖宫养伤,即便第二日并非请安的日子,前来凤栖宫求见的嫔妃仍是络绎不绝,她们倒不是抱着非得见着皇上的心思才来的,主要是来露个脸,表表对皇上的关心罢了。

      如此,凤栖宫反常的热闹,阿盈倒是想叫她们别来了,省得吵了皇上休息,但这话说出去,少不得叫人认为皇后善妒,霸着皇上不叫人见就算了,竟还不许旁的嫔妃关心皇上,皇后的大度呢?皇后的贤良呢?皇后的母仪天下呢?

      阿盈双手撑着下颌感叹道,做皇后,难阿。

      最终下了禁令的还是皇上,原因无它,嫔妃们一到,皇后就要出去应对,三五一批的竟没个头了,皇后每回在内殿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来一拨儿,没有皇后时刻在旁“伺候”(取悦)他,那么他住在凤栖宫的意义何在?何在?

      虽是皇上难缠了些,但阿盈并未忘记汝南王妃所求之事,跟皇上报备一番,便招了左都御史孙筠庭的夫人入宫问话,虽汝南王府是皇室宗亲,但凡事不可偏听偏信,得给孙家人个说话的机会,两厢情况对上,也好叫他们无话可说。

      还是第一回被传召入宫的孙夫人不敢怠慢,急急忙忙换了礼服入宫。

      阿盈倒也不跟她周旋客气,直截了当的质问这位孙夫人可知道她儿子的所作所为,孙夫人被阿盈这问罪的架势吓着,忙伏跪在地上表示不知,在听完大宫女一条条的控诉之后,背后更是冷汗涔涔,这桩桩件件的,仔细追究起来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然孙夫人毕竟是朝廷大员之妻,也见过些世面亦是明理之人,如此境况下硬着头皮解释,“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妇从未有过教唆犬子退婚的想法,逢年过节,臣妇均是备了厚礼叫犬子送到王府,一向以待亲家之礼与汝南王妃来往,退婚一事臣妇与丈夫都被埋在鼓里,若是提前知道犬子所为,必定不会放纵他如此。”

      这话阿盈还是信的,孙夫人毕竟不是蠢人,大晋皇室宗亲旁支不多,能娶个郡主进门对他们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傻子才会去退亲,还把退亲一事搞得这般无法收场。

      是以阿盈便大方的允了孙夫人三日之期,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到时候须得给汝南王府一个合理的交代,且阿盈也撂下话了,这亲事是一定黄了的,宗室郡主何愁嫁不出去。

      孙夫人拖着沉重的身子挪回府中,抓了长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一顿好打,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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