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的玖零》卓雨

7、7

　　周一，礼没有来上课，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心里有些空荡荡但又不知，如若碰到他又该是以何颜面面对他。我转过头来，心不在焉的翻着无聊的图书。一节课的时间似乎比平常多了一个小时，而我却没有任何收获。
　　下课在学校餐厅吃饭也同样没有看到他。有些怅然若失。我四下打量着周围，有几个熟悉一些的面孔拿着餐盘一闪而过。玻璃上凝结了浓重的雾气，角落里甚至都结了冰。我按耐着没有打礼的电话，却忍不住拿出电话在手里打转。
　　始终是黑色频幕没有变化。
　　在校园里无所事事，卜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令我措手不及。我被他口里突出的烟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提起手上的牛皮纸袋晃了晃。
　　＂要不要去你哪？我请你吃汉堡包。＂
　　＂好啊。呵呵。＂
　　他拿出一些来给我，然后说：＂顺便给佳带一些。＂
　　＂你还真的把自己当爸爸啊？不过好像真的没有见到过佳的爸爸啊。＂
　　我们搭着公交车回家里。开门的是佳。
　　＂叔叔好。＂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卜，算起来，卜也不算是这间屋子的新人。
　　卜亲昵的捏捏她的脸蛋，她调皮的躲到门后面，大喊着：＂好冷啊，好冷啊。＂说着还用小手反复揉搓着肉嘟嘟的手臂。关好房门，她朝客厅跑去。卜似乎是出于本能的父爱追过去。可能是怕她跌倒吧。
　　我走回小屋，意识到还需要辅导她功课，便叫卜帮忙。卜很乐意。
　　＂学习吗？＂卜问。
　　＂不要！＂她的回答很干脆，完全没有把卜放在眼里。
　　＂哥哥和你一块学习好不好？不然妈妈回来会惩罚你哦！＂
　　她把手指放在嘴里，略一思考，然后说：＂那你要教我容易一些的。＂话语时，语气转得微弱。他们像是愉快的达成了协议。
　　中午，房东还没有回来。我不得不担起了为孩子做饭的职责。正系上围裙，卜很热心的问有关做饭的问题，我本是对它没有多少想法，但卜认为它是很值得考究的，然后对着少量的食材像是专家一样指指点点。
　　＂只是给小孩子一顿快餐而已。＂
　　＂是为佳？我想还是认真对待为好。＂他摇着头走到水池边洗了手，见如此，我便躲到一边兀自偷闲。
　　＂我记得《铁皮鼓》中有一段：‘如果我今天还惦记着马策拉特的话，那么，我痛失的是他烧的柯尼斯贝格肉丸子、酸味猪腰、鲤鱼加萝卜和鲜奶油，还有青菜鳗鱼汤，卡塞尔排骨加酸菜以及各种令人难忘的星期日煎肉，这至今犹在我舌上齿间哩！’＂他学着书中的语调，对着佳的方向，佳为他的表演笑起来。
　　我说：＂对于西餐里这种怪异的味道，不敢恭维。＂
　　他转过头来跟我说，其实这样写倒还觉得蛮美味。不过……＂他停了一会儿，看着佳，然后说：＂你看她。＂
　　＂怎么？＂
　　＂她们将来的口味可能会更适合西方的口味。＂
　　＂嗯，我想是的，但至少我们可以听得懂英语，可以接受贾斯亭比伯，虽然不喜黄油，但汉堡包还是美味。你觉得如何？＂
　　＂这样就够了，我觉得。＂
　　＂呵呵。＂我踱步到客厅，坐在佳旁边的椅子上，无聊的看着她幼稚的书法。
　　＂吃中国饭还是美国餐。＂他像是在问我，也是在问佳。事实上，他只是带着一些面包和汉堡，却在这个小孩子面前撒起谎来。她大声地回复到＂美国餐＂。他按照她所说的忙起来，见卜不再注意这边，她开始在我身后捣乱。我与她玩耍起来。她笑着围着我转圈。卜突然从厨房急匆匆的走出来，然后停在走廊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
　　见如此，我停止玩耍，＂是有什么事吗？＂
　　＂嗯，我刚刚为她布置了一些题目，你让她去做完题目。＂接近着，他又对着佳说：＂要做题才能吃汉堡包哦。＂佳答应了一声便去了。我也无聊的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回到卧室，不知不觉睡意袭来，我强装镇定的躺在床上看着关于考试的科目，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书扔到一边睡起觉来。
　　卜在厨房不知忙到多会儿，而我也不知睡了几个小时。醒来时，才发现佳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卜坐在旁边打量着她。见我醒来，他轻声说：＂如果放在人群中间，这样的相貌绝不是很出众的。＂我笑他，何必对小孩子品头论足呢？他紧接着说：＂但给她取名字为‘佳’总也有相貌方面的期许吧。这就不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了。女孩子总是该漂亮的。不过，她的相貌也足够迷惑一百个男人了，我想，但应该冠以长大后这个时间段更为恰当。＂说得沉醉，他伏下身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午睡之后，头有些昏沉，对于他整日无趣的不停的只聊关于佳的话题已经没有话能接的上，也是出于心情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