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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秦疏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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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接近尾声,越来越多人出现在往返的行程中,郦城国际机场毫不例外,这座与国际接轨的大都市,总在飞速发展四通八达的交通行业。
而出人意料,在那拥堵的人群中,鲜衣素颜的顾五小姐似乎是一处靓丽风景,这近日风头正盛的年轻女子低调出行也避不开无孔不入的八卦记者,只是碍于流产一事顾何铭的强势施压,聪明人远远拍了几张照便伺机候着。开玩笑,这女人心情要真不好,出了事顾何铭还能放过他们。
远远的,顾儇容似乎几处张望,也不见与谁碰面,呆了不多时便走了。
几天后,国际服装公司——斯亚纳在郦城强势入驻,公司创始人却是此前闻所未闻的名字。
服装设计经销未能触及叶怀瑾名下“永政”的利益,然而顾儇容反常的举动却不动声色落入他眼中,商谋商道,本不该过分接触政界,这个女人却一反常态剑走偏锋去接近政界要人。他向来精明,却因遇见她而颇感无力,事事烦闷。
连秦疏悦都看出他的不对劲,小心翼翼揣测他的心情:“是不是近来太累了?或者容容她给你脸色看了?”她从不掩饰和顾儇容旧日的相识,也从不因报刊媒体上两人暧昧的做戏而使性子,深明大义到叶怀瑾都在考虑是否给她个名分,念头刚出便自我否定,即便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捕获顾儇容旧日的乖张,他也深知这个女子没有她容貌所展露的单纯,他其实很喜欢订婚宴上她半躲在安枫总裁身后,眼角眉梢俱是分外的生动,衬着湖蓝色长裙,令人忍不住情动。
秦疏悦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冰冷的耳垂旁:“当年安逸将最盛大的爱情捧到她面前,收获的是她的不屑一顾,十数年复一日的宠爱有加,方被允许如同兄长一般站在她身侧。安逸至今尚未有女友,是为等她,抛却公司利益,安逸会比你更适合她。她的那些性子,还有喜好,都只有如他才能准确无误掌握。”
她在他身后,却能从落地窗上看清他此刻的表情,细长凤眼闪烁细碎的寒光将她冻结。
五年前她是“避风港”酒吧化身安妮的女郎,由他上演了一场救风尘,后来只身投入演艺圈,她还有尚未老去的容颜,韶华尚在足以开创艺人生涯的巅峰,她早已戒烟,所以当年蓝色烟雾后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也不会出现,不靠安逸,她只能一个人长袖善舞。寂寞的间隙听闻一个又一个自“安枫”舞台走向世界的美人,也会想起曾几何时,他们的并肩作战。
顾儇容回来后,以外的电话打破日子的沉寂,他开始有意无意从她口中打听锦城不为人道的过往。都是心怀鬼胎的人,开始走的脱离命定的轨道。
娓娓动听的小城旧事夹杂过往血腥一次次翻腾在无眠的夜,叶怀瑾有时都无法辨清,究竟自己是活在了五年前的锦城,还是郦城夜半一场逼真的梦。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用淡漠随意的语气问她:“斯亚纳总裁叫肖恩,你认识吗?”
秦疏悦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最后摇了摇头。
其实最后真相大白,他们之间都曾离得那么近,这场轰轰烈烈,都只是青春宴席中那些人,又上演了一次轮回。
夜幕降下,酒吧街恢复灯火喧嚣,紫光闪烁的霓虹让路人的面孔变得暧昧不清,细细的高跟鞋在暗夜犹如优雅女人摇曳生姿。
“避风港”坐落在这样繁华的一隅,像海妖轻柔的歌声,洒下细碎不一的诱惑。之所以稳稳占据夜店龙头老大位置,得益于五年前空降郦城的女子叶韶华——人如其名美如韶华。
叶韶华的到来,让这个城市的夜店霓虹沦为皇后王冠的点缀,从此再无女人敢自称夜店之后。
跟着顾桌椅穿过长长的甬道,从来回升降的回旋台阶来到舞池另一端高高的吧台旁,安逸终于见到这个在郦城的每个角落都穿的疯狂的女子。并非想象中冶艳高贵,反倒温婉端庄如同豪门世家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或者该是中世纪罗马王朝都城上等待将军归来的公主,以盛大的婚嫁,成全英雄的凯旋。
缤纷错乱流光溢彩,安逸听到自己的声音混在重金属交响乐中:“真的是你,迫使秦疏悦拍下那组艳照?”
十五公分的细长鞋跟漫不经心叩击地板,叶韶华轻轻拨弄耳边淡紫的水晶耳坠,以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他:“没有我,还有顾儇容呢。秦疏悦不识好歹,倘或有用留之何妨,可惜无用,安总何必再袒护?”
一切竟都是为了叶怀瑾,他竟不知这个男人有如此在女人间周旋的能力。他笑自己过分轻敌,暗光下的神色却尽收入许卓翊眼中。
若要提及往事,才是这场较量真正的伏笔。
那时候大抵安逸更得人喜欢,他是少年巨星,又有雄厚的家族资产,理所应当像王者一样享受众星拱月的光耀。经纪公司为借他名声捧红签约的模特,制造声势浩荡的绯闻。
她们的年纪不过十七八九,却已懂得言谈间抛下魅惑的眼波,虽有极好的底子,他莫名厌恶胭脂水粉堆砌的虚伪面容。
直到在荒废的片场仓库,遇见依靠着窗台抽烟的单薄少女,其实也是那些女孩中的一人,卸下明艳的装束,有说不出口的寂寥,他曾随顾儇容在锦城一中明亮长廊穿行,旁若无人在艺术楼内大炫舞技,那些插身而过,看过她始终孤身一人傲慢独行,忍受他人讥讽嘲弄的揶揄目光。他是为演艺而入圈,自得其乐;她则是身不由己,一脚踏入名利场。
女人的柔弱总是能激起男人强烈的保护欲望。安逸至今不知当初为何会允许媒体将他两人胡乱排遣,只是自那以后,带她在名流圈多有走动,不见得多有名气,只是长袖固然善舞,也需要这样经年累月积累的人脉。
顾儇容的转变源自那时,她对秦疏悦有无从解释的敌意,即便生日宴上晚装明艳身侧人俊朗多金,她投射在他们两人身上的目光并未收回。
其实秦疏悦于他,不过是寂寞时的作陪,安然死后,顶替妹妹位置的女人。
他连恼怒时都是不动声色:“你不动她,我自能保她无恙。”
“算了吧安总,”叶韶华转着高脚凳背向他,声音沉入浓浓暮色,“倘使有一天害你死的人是她,你能保证顾儇容不会动手吗?”
他们这些人都不相信一语成谶,只是后事难料时,才会有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