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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去见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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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瑾问我,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无需提醒,这或许会是我一辈子的痛,我已联姻的身份来到他身边。
我终究还是我最爱的男人的一枚棋子,是不是对男人而言,女人的身体是最好的谈判筹码?
他恼他怒,我偏爱他这模样,我要他在意,要他知道我不是他可以左右。
只是为什么。夺门而出那一刻,我想告诉他我别无选择。
——顾儇容
“去哪儿做什么?”落笔将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叶怀瑾终于舍得开口问已经在沙发上坐的快睡下去的顾儇容。跟踪她的人居然在斯亚纳公司门口将她拦下,径直带到他的办公室。
情人节,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背着他去见了其他男人。
不爱可以不过问,不代表颜面也可以被如此践踏,他要利益,更要绝对的忠诚。
顾儇容在他如履薄冰的目光下慢悠悠坐直了身子,曾几何时还有年少时躲在阳台接吻被兄长抓到的羞耻,此时她连笑容都吝啬绽放:“去见男人还能做什么?无非男欢女爱。”见他脸色铁青,要死不死又补上一句话,“怎么,难道你也想试试。”
连顾儇容都觉得奇怪,他们并非最亲近的人,却能很快找到对方的死穴,次次都让对方着恼,仿佛那夜的温情早已不在。记忆里,不苟言笑的叶怀瑾,一直被媒体评价为史上最出名的冰山总裁,唯独在她这儿,屡屡破功。
叶怀瑾几乎咬牙切齿:“难道你能满足我?”
“哦,也对,我的确没法满足,不过嘛,”顾儇容终于绽放今日见他最美的笑,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我不能满足又不是代表我不会学习,秦疏悦总归会吧,改日我找她讨教讨教。今天好像是情人节吧,叶总怎么还不去金屋藏娇的地方,顺便让媒体不小心拍个侧脸,我们早分早好。”她在心底始终无法忘却两人暧昧关系,可惜叶怀瑾不是顾何铭,没能让她有再多的在意,各自维持一段情爱,对他们这种联姻的男女而言也是最佳的相处方式。
长长的发自耳后滑落,顾儇容用手去拨弄,耀眼的银色在手指抬起瞬间射入叶怀瑾眼中,他们的订婚宴,他并没有为她套上象征一生一世的婚戒,就连之后一个月的新年里都毫无动静,她无名指上的耀眼,究竟是谁的承诺。
室内暖气分量十足,窗外雪气氤氲枝丫初发,顾儇容裹紧了身上的狐裘,佯装起身却是要夺门而出——她已发现自己刚带上的戒指误事,可是这样的日子,她没有办法不回到江临川身边。
初到法国的第二年,同样的情人节,他用老土的办法在雪上摆出盛大的I Love You。那时候事业未成,两个人躲在壁炉旁取暖,她窝在他怀里,汲取男人身上的温暖。顾家五小姐不是不可以与人共患难,只是时光悠悠,还未曾在茫茫人海中将那人寻获,她只是一介女子,事业或许可以抛弃,但爱情咫尺总是不忍割舍。
“顾小姐,也许你和你的戒指,都该给我一个解释。”距离门五步之遥,叶怀瑾无情的声音打断她落荒而逃的念头,换上生疏带了尊称的叫法,他不紧不慢接下去,“至少,该让我知道,我那个早夭的孩子,真正的父亲是谁。这绿帽子,我方能戴的心安理得。”
“早夭”二字如针一般扎入顾儇容心中,已迈出的左脚猛地顿住,背向他的面容如冰雪雕刻一般冷漠:“你我之间,不谈情不说爱,充其量是利益在铺路搭桥,你坐视舆论烈火燎原既然已经平息我可以算作毫不知情,但是你没有资格过问我的私事,正如我永远不会干涉你今晚谁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叶怀瑾,你比我经历的风云多了去了,你弑兄杀父都是过去,住宅下埋着森森白骨都能安然入眠,与你共事是与虎谋皮,可我们终究走到这一步,我不能对你说再见,然而真的,我不想跟你有除却未婚夫妻以外的联系,也请你,忘记或者忽略我身边的那个人。”
他像很多事业有成的男人面对出轨的妻子冷笑:“如果他不曾千辛万苦在郦城打实基础,呵,顾儇容,请转告斯亚纳的总裁——低调,或许才是保护自己的方式。哦,我怎么忘了,应该是——江先生,我未婚妻的情人。”
对于叶怀瑾知道江临川真实身份这件事,顾儇容着实吃惊,唯一想到的可能居然是叶怀瑾在调查她的过去。
江临川是土生土长的法国人,在国内档案记载几乎为零,斯亚纳公司上市之后接的全是欧盟的单子,在法国积累夯实的生意场经验和对欧洲国家风土人情浸入骨髓的了解使得欧洲人更爱与他合作,顾儇容确信资料毫无披露,更何况她一向嘴实,睡后也是戒备极深,不可能让叶怀瑾钻空子。
中国人在自己的土地总是圆滑且工于心计,她对临时招来的员工已无了信心,笃定了主意上下先行换上牢靠的员工再说。
顾家五小姐有非常精彩的过往,十七岁坐拥权位,同时行走于校园和社会,总是华服素颜,带着睥睨众生的不可一世。顾何铭宠爱她,因为特殊的身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鲜为世人所知。
锦城是一座小城,小到几门几户的风吹草动都能在数日之内传入千门万户,顾何铭身边骤然出现的“容小姐”,还有顾家从来未曾露面排名最末的女子,很容易让人在心底起疑。本都不是什么事,叶怀瑾能知道她和顾何铭的旧日恋情,势必也是知道五年前她义无反顾奔赴国外的潇洒举动背后辛酸,只是国外五年,哪怕对最亲近的男子,都是缄口不言,他现在来查她的底,无异于要让她在众人面前扒光了衣服。
她回头,冷冷的警告他:“叶怀瑾,我有我的底线。要做假夫妻可以,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私事,就比如Sean,你管太多了。”
“这世间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顾小姐,你可以自恃聪明,但在我这儿你最好收敛点,要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临川是三头六臂能上天下海还是会隐身术,这么个大活人站在那儿我能看不到?从他来,你私下里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商人从不屑和政界勾搭谋利,你陪着酒席夜半醉醺醺回家这些我都可以熟视无睹,但是媒体那里怎样写你会不清楚?”
“呵,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你要脸我也要脸,你只求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管太多闲事,我是什么身份我不会忘。”顾儇容银牙咬紧,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漠然瞥他一眼推门而出。
叶怀瑾在她的身后,狠狠合上手中的文件,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淡漠无物,他在手机上摁几个键,淡然吩咐:“给我跟紧顾儇容,随时汇报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