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华烟云之两小难猜》downingsong霍唐唐嫣

5、第 5 章

　　晚上，木兰躺在床上沈思默想许久，她决定约曹丽华见一面，先探一探她的态度。

　　隔日下午，木兰先差人给曹丽华送去一封信，约她第二天下午去北京饭店喝下午茶。

　　平日木兰穿戴比较素，这天出门前，特地换了一件新做的云锦旗袍，优雅时髦的剪裁，明亮而不艳丽的色彩，穿在她身上凸显出曼妙的身材，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一种高贵却不张扬的气质。

　　下午，阳光温暖，木兰按约定时间提前了一点来到北京饭店。后来曹丽华准时准点走进来，一路带着自信的微笑款款行至木兰面前。她身穿一件黑白细格的小翻领修身洋装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根黑色的宽腰带，领口缀着精致的黑白配色的花形饰物，这样素雅的穿戴将她衬托得格外的清丽可人。

　　木兰看到她时，心中也不由赞叹：这样漂亮摩登的人物，倘若我是个男人也会怦然心动吧，那么新亚在这个精神彷徨的时候若是对她产生爱慕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对不起，曾太太，让您久等了。”曹丽华微微笑说。

　　“没关系，我也只是早来了一会。”木兰也微笑一下，“曹小姐，请坐。”

　　曹丽华仪态万方落座。

　　侍者过来送上考究的茶具，精美的骨瓷杯碟，银质的小茶匙……

　　曹丽华望着木兰，不紧不慢地说，“我这个人一向守时，不会迟到，也不喜欢早到。”

　　听出曹丽华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骄傲，木兰心想她大概是想先占些上风吧，大抵是因为，她对一个有妇之夫有所企图，面对正妻时心里终究有点儿发虚。

　　木兰娴静的笑了一下，说：“曹小姐，我很高兴能和你见面，我先生承蒙你的关照，得以免去牢狱之灾，我一直想当面感谢你，只是最近忙著医馆的琐碎事，到了今天才找着机会，实在是有失礼数，请曹小姐见谅了。”

　　曹丽华手里捏着的小茶匙悠悠的在茶杯里搅动，她嘴角微微勾起，不冷不热说：“夫人太客气了，以我和新亚的交情，帮助他是我心甘情愿的。”

　　木兰并不去计较她言语里的几许挑衅，用平和的语气说：“话虽如此，但作为新亚的妻子，也应该向你表示我的感激之意。”

　　这时候，侍者给她们端上来英式松饼、巧克力蛋糕等小点心。

　　“新亚最喜欢这种英式松饼了，抹上些果酱，他会说这是人间最美好的味道。”曹丽华有意无意向木兰炫耀自己和新亚不一般的关系。

　　木兰却是不急也不恼，浅浅微笑，说：“曹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新亚从小极喜爱一种江南的小点心红豆糕，那个味道在他心里十多二十年，我想应该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松饼而忘了吧。”

　　曹丽华听了，觉得木兰这是故意找她难堪，心里觉着不服气，便又说：“人都是健忘的，很可能正是因为时间久了，旧的味道已经被新的滋味替代了。他现在最爱的即是这英式松饼了，我们最近时常一起喝茶，他总是要吃这个的。”

　　“这他倒是跟我说过的。”木兰淡定自如应对，“他说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他和你就是好朋友，现在也是……”说到这，木兰特意停顿，不动声色观察曹丽华的表情。

　　曹丽华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听了木兰的话，脸色略微暗淡了一些。

　　木兰接着又说：“不过他又说他不能保证以后会有什么改变。”

　　曹丽华一听，神色瞬间又变得明亮动人了。

　　这些细微的变化全都落入木兰的眼里，她若有似无的笑了笑，仿佛带着那么点儿狡黠。她心中断定新亚和曹丽华真的还只是朋友，今天有个这么重要的收获，她的心情因此而感觉轻松愉快。

　　半来月过去，离医馆开张的日子越来越近，二人依旧同房不同床，夫妻关系就那样僵冻着。新亚倒是不再冲木兰发火，为了不让父母家人洞悉一切，当众他对木兰仍是表露出做丈夫的温和体贴，唯有私下里他不主动和木兰说话了。

　　然木兰极有耐心，她拿定主意无论有多少困难，都要一点一点捂热丈夫那颗渐渐变冷的心，这必定是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

　　为此，木兰一改以往的被动，不再沉默寡言，而是主动和新亚说话，基本都是与医馆医学有关的，这样新亚才会和她有话说。她甚至拿新亚的西医书籍来翻看，那些从未接触过的西医学识自然使她产生了许许多多的问题，令她可以向新亚请教，新亚倒也不惮其烦，每每都是详尽解答。

　　对于木兰的变化，新亚刚开始也有些疑惑，问木兰：“你怎么潜心研究起西医典籍来了。”

　　木兰巧妙答道：“虚心学习总是没错的，古时圣人都有不耻下问，何况在我身边的人医术颇有成就，空放着这样一个现成的老师在身边，不讨教讨教增长些学识，岂不浪费可惜了。我现在多了解一些西医常识，将来便能更好的协助你，打理医馆也更得心应手了。你说说看，这不是一件好事么？”

　　不知不觉这种相处方式让二人都颇感舒服轻松，木兰不矜不伐的求教，乃至新亚大为享受，他有一种被木兰仰慕崇拜的感觉，便如同小时候那样。他并不去计较这种良好的感觉，是否是自己错误的感知引起的，只当成是一种“福气”，来了不享，走了别怨。

　　这天傍晚，木兰独自从医馆回到曾府，正好是饭点上。她怕一家子人等着开饭，进了大门后加快了些速度，没一会就步过回廊，穿过花园来到饭厅。

　　此时饭厅的大圆桌前，只坐着曾父曾母和桂姨娘。

　　“木兰回来了。”

　　“爹，娘，桂姨娘。”

　　“快坐下，准备开饭。”

　　“怎么不见新亚跟你回来，你们两个下午不都在医馆么？”曾母奇怪询问。

　　木兰进来时没看到新亚，心里也正嘀咕着，这会儿曾母问起来，她即回话：“下午大鹏来找他，好像有什么事，两个人一同出去了。新亚叫我不要等他，吃晚饭时他会回来。”

　　“都这个时候了，大概也不会回来吃了。”桂姨娘拿腔拿调说。

　　“这经亚已经回来了，怎么也不见踪影。”曾母叨叨着，又回头嘱咐丫鬟，“去，再去请二少爷二少奶奶。”

　　丫鬟应声去了，走到外面回廊上，正碰上赶回来的新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