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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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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留下来,您敢么?”
出乎萧砚白的意料,君澜居然是以这样半玩笑半威胁的语气回答了自己爷爷的问题,同时也表达了不会和她分开的态度。
萧老太爷脸一黑:“我还真不敢。”
君澜微笑起来。
“可砚白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孙女。”萧老天爷看着君澜,试图谈判:“她怎么能就这样跟着你去一个她全然没有印象的地方?”
“……这是您开的头,那么您就应该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君澜走上前两步,拿起笔,在萧砚白写出的那个字旁加了几画。
那个真言在一瞬之间就改变了。本来投影出美丽景色的真言顿时投影出了另外的一副画面。萧砚白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年轻时候的自家爷爷。看起来和父亲好像,萧砚白这样想。
画面上的萧老太爷抱拳单膝跪下,似乎在向什么人表示忠诚。
“即使是在这个看似和平的世界,暗地里也是以力量为尊的。”君澜淡淡地说:“我想,能够知道石室的出现,以便让自己的孙女得到传承……这其中也有不少萧然的影子吧?”
当听到“萧然”这个词的时候,萧砚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爷爷的修心功夫在一瞬之间就被破掉了。萧老太爷吐出一口气:“她也让我一定要让你将砚白给带回去。”
君澜的呼吸一滞:“果然如此。我们会在这里呆一天……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带着她回来的。”
萧砚白的脸微红了一下。
萧老太爷没说话,挥了挥手,让她们自便。
萧砚白于是拉着君澜向门外走去。
当她们将要走出门的时候,萧老太爷突然说:“就算如此,如果砚白你过得不舒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打的。”
萧砚白笑起来。
仿佛就是刚才,时光倒流到了当初。自己爷爷还青涩异常,怀着满腔热血,却不得不低头的时候。他也许隐忍,也许痛苦,但一直准备着有一刻,狠狠地回击过去。
只是这一次,他是为了自己而这样做。
想到这里,萧砚白突然心里一紧。
君澜有提到过一点,她将要面对的,首先就是那个让当初自己的爷爷败退,并且臣服的萧然。
该死的等待。真让人难熬。
玩玩闹闹,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君澜被安排和萧砚白一起睡在她以前的那个房间。
“挺简单的。”君澜看了看萧砚白屋里的陈设:“那些是……你高中时候的教科书吗?”君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萧砚白的小书柜:“这个印章是你自己刻的?”
萧砚白简洁地以一声“嗯”回答了所有问题。
尽管一年没有回来,她的房间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尽管时常有人前来打扫,但她几乎看不出自己东西有被移动过的痕迹。窗外的那颗树比一年前更高也更茂盛了些,估计日后再也不能在这窗前看月亮了。
深蓝色的天空,银白到有点冷的月亮……萧砚白莫名地想起了白意萧。
她抬头看着天上。树木的枝桠已经有一点遮蔽住月亮,但仍然没有影响那银白的光华。
“月亮的美……也许是因为她近人而又不近人。”君澜意有所指:“你对白意萧的执念好深,这是为什么?”
“她……很奇怪。就好像自然地就有吸引力……她对于规则的影响太深?”萧砚白气馁地说:“好吧我知道那个理由太扯淡。”
君澜看着她,出了一会神。随后,她叹息一声:“白意萧都让你如此,萧然你又要如何应付?你心静,能和规则很好地感应共鸣……但这同样也很危险。掌握规则,用你的意志去影响它,明白么?”
萧砚白点点头。
君澜的目光缓和下来:“我知道这很难……我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其实这和他们以武入道,掌握部分规则差不多,本质都是用自己的意志去影响规则。”萧砚白仍然一副不明白的模样,君澜看向窗外的月亮:“还是太急了么。无妨,明天我先带你去见……”
“见谁?”
“到时候再说吧。已经很晚了,睡吧。”君澜走到床前:“你们这里……沐浴的地方在何处?”
沐浴从来都不是什么平淡的事情。萧砚白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数字。
“萧砚白?”忽然,君澜在浴室里喊她。
“怎么了?”顿时忘记了数到的数目,萧砚白从床上翻了起来。
君澜却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在等着她过去。萧砚白疑惑而又紧张地走到了浴室,轻轻地敲了敲门。
浴室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全身赤裸的君澜打开了浴室门,相当淡定地说:“我忘了这里没人帮我洗后背……”
她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发现萧砚白完全地呆住了。
以她本人而言,她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她从来没有被教育过要忌惮别人看到她的身体——神界早不如此封建,在姐姐的光环下她也不可能想到这样会让自己喜欢的人鼻血长流。她认为她只是请求萧砚白帮她一个忙,尽管她为着要让萧砚白做侍女的工作颇踌躇了一番,可现下萧砚白的表现……仿佛太激烈了一点。
她下意识地就要关门:“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诶,没,”萧砚白急忙拉住,闪身进了浴室:“我来吧。”
萧砚白几乎忘了君澜是如她一样的人。对于她而言,君澜是她喜欢的人,当然也是她的导师,更是一名强者。我们总会有时候迷失在对方的多重身份里,忘记了对方最本质上,也不过是拥有□□的渺小人类。
在吸引力里,外貌是一定占分的。然而萧砚白并没有想到,君澜的身体上,还会有那么多伤。对于如同美玉一样美丽的身体而言,任何的伤口都是瑕疵。
“你也会受伤的。”在背后的萧砚白看不见君澜的表情:“伤口是长记性的好方式。”
萧砚白吐吐舌头。
君澜也没有另外说话。她的背脊稍微绷住,说教只让她的紧张欲盖弥彰。
萧砚白笑了起来。
“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那天你帮我穿衣服的时候。”萧砚白说:“感觉和现在真是,异曲同工。”
君澜闻言也低低笑了起来:“确然。”
“……所以现在,我想要问你答案了。”萧砚白停下手:“我知道明天你会带我走,可那又怎样呢?有的时候是可以喜欢,但如果互相并不抱持着要走下去的欲望,这喜欢也不过暂时。所以,我要你认真地回答我,你真的愿意带我去神界,然后真正地开始一段关系吗?”
人们说,当对方赤裸的时候,会比平时更难说谎。这也从侧面突显了,要一个真心的回答有多难。
君澜显然也没有想到萧砚白会在这时候问出来。回答是明显的,但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君澜承认她不好意思。
气氛顿时微微有些僵。水的热气蒸腾,萧砚白也看不清楚君澜的脸,心里七上八下。逼问的勇气转瞬即逝,她不过是在等着君澜宣判。
君澜从浴缸里站了起来,走到了萧砚白的面前。
“我不大晓得应该怎样回答这样的问题……”她微微闭了闭眼,然后专注地看着萧砚白:“只是,我猜也许这样可以……”
她俯下身去,抱住萧砚白,吻了她。
有些青涩的,却热烈而坚定的吻。里面带着君澜所有的决心,回答了萧砚白一切的疑问。
君澜的吻来得快去得也快,萧砚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君澜就已经吻完了她,然后将她带出了浴室。随着一声冷酷干脆的反锁门的咔嗒声响,萧砚白才眨眨眼,回过神来。
居然……
君澜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