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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求人白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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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她晃过神,窗边居然响起了敲窗的声音,吓得她慌忙躲进墙角,不敢出声。该不是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人来灭口吧。虽然她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武侠小说什么的她还是看过的。一般书上这种情况下,都是会有人来杀人灭口的。
她依旧躲在墙角,手臂环着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姑娘,在下路过此地,只是见这姑娘正趴窗瞧我,过来打个招呼罢了。”
她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一时失神,忘了作答。随后又听那人说。“既然姑娘不肯见,在下告辞。”
听到这,她才快速跑到窗前打开窗。只见那人才转过身没走几步。她对着他喊:“你是谁?”听见她喊,那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像是知道她会见他一般似是一笑,她愣了,这人为何生的如此好看,让她霎时间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他。而且,除了阿妈以外,还没有人对她笑过。一时间,她竟鼻头发酸,难掩的苦涩又翻上心头。而那人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当她抬头时却又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用淡然的眸子平静的看着她,“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愤愤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人真是不礼貌,明明是她先问的,他不但不答反而问起她来,这让她因他样貌而生的好感顿时减去了一大半。
“我叫玄酒。”那人轻轻点头微笑便转身就要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心想知道他是谁,便从窗户跳了出去连跑几步抓住了他的衣袖。她从未见过如此薄凉的衣衫,就仿佛触到了天边的云彩一般让她瞬间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手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本是如沐春风却又是冰冷彻骨。蓦地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当手中青衫滑落,她才恍然清醒,尴尬的站在那里只能抬头面露紧张的看着他。而那人转过身低头看着身边这个不知矮他多少的小女孩,嘴角邪魅一笑。
“不求人白夜。”
嗯?她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什么?”
“我的名字。”
“不求人……白夜,”她低声念着,又道,“你为什么叫这个?”
“因为我从不求人。”
“为什么?”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奇怪,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因为,都是别人来求我。”说完这句话,不求人白夜看了看愈渐暗了的天色,皱了下眉,他说的够多了,该走了。不过,似乎这小女孩跟他有缘。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好的三角黄符递给她,说:“我看你和我有缘,这个送给你,算是一点见面礼。我走了。”
玄酒接过他递过来的黄符,本还想说点什么,再抬头时却不见了眼前人的踪影。天色昏黄渐暗,不时有些野兽的低吼让她微微有些害怕。匆匆将黄符塞进怀里又慌忙的从窗户跳了进去。心里想着,这真是个怪人。
低垂到脚的一袭青衫,随意绾起的齐腰长发,素的不能再素的一身装扮却让不求人白夜在黑夜里显得有些突兀。突然消失的他此时正嘴角带笑的赶路。有缘么?也对,凡是能见到他的人都是有缘。而那个叫玄酒的小女孩怕是根本不知道他不求人白夜到底是个什么人罢了。不然,跑都来不及。
而此时玄酒正在屋内的木板床上细细盯着手中的黄符发呆,心里想着,这是做什么用的?那个一身青衫的人到底是谁?她躺在床上,想着那人,想着想着,却又想到了她那面色消瘦的爹爹,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睑。
虽然当年爹爹想要将她扔了去,可毕竟那是她的爹爹,血浓于水。而且,这都怪她这不饶人的命,既然会害了家人还不如丢掉,哪怕让野狼叼去野鬼接去,也只是她这一条命,保了全家的平安。相信即使是老天也会原谅爹爹的吧。她现在开始有点理解爹爹的心情了。只是……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将她惊坐起来,爹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睡了吗?丫头,爹爹能进去吗?”
她看着门上印着的爹爹的身影,默了几晌。随即她将黄符收回怀中,向门口走去。缓缓拉开门,只见爹爹站在门口正要转身回去,却听见她拉开门的声音又转过身来。看着她,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她看着爹爹,从爹爹的眉头已探知一二,她虽小,但有些事她还是清楚的。只得轻叹一口气。
“爹爹,有什么话你就和酒儿说吧。”
她爹爹微微张口,却还是一个音符都发不出。只是那么站着怔怔的看着她,末了,深深地出了口气,还是张口说了。
“酒儿,你别怪爹爹。明日你便和你阿绀哥哥一起走罢。爹爹不能留你到二七。”说罢,从腰间解下酒壶递给她,“这是爹在这乡里求的百家十八里红,你带着罢。”说完,匆匆的走了。
玄酒怀抱着酒壶愣愣的杵在那里,手指微微的颤抖。爹爹终究还是要赶她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手中握着的酒壶不带一丝温度,冷冷的似是她的心。
转身回屋关上门,她趴在床上哭的抽泣不止,终究,她也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