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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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罗威信最多觉得姚文英说教时像自己的姐姐，现在他感觉她比自己亲生的娘还操心。
“都这麼大个人了，怎麼连自己喜不喜欢别人都搞不清楚？”姚文英就差一句“真是白教你了”。
罗威信心乱著，很不耐烦：“本来正常人就不会随便说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你突然这样讲，搞得我整个人都懵了。”
“你都没否认，说明你是有这个意思的对不对？”这句话让罗威信的气势弱了下来，他还不死心地争辩：“我对阿佛是很有好感，但就是像对朋友那样。”
姚文英冷哼一声：“罗威信，你和我拍拖的时候都没这麼紧张我。我和你说吧，在遇到阿佛之前你最关心的人就只有你哥。”
龙飞点头同意：“阿信，你其实自己想一下，阿佛是不是已经在你心裏占了一个很特别的地位，做什麽都会想到他，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罗威信隐隐头痛：“我觉得好像是你们有意引导我去觉得自己喜欢阿佛……就算这是真的，你们不会觉得这很疯狂，很不应该吗？”
“没啊，我一直担心你喜欢你哥，发现你喜欢阿佛之后我就松了一口气。”
“你、你怎麼有那种想法？”罗威信一口茶差点吐出来，龙飞赶紧拿纸巾给他。
龙飞给他们添茶：“阿信，我留洋见识的很多事就包括同性相爱。你和阿佛共同经历过生死，动感情是很正常的。可能你之前没这样喜欢过别人，也难怪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罗威信看著杯里的两片茶叶打著旋转动，最后停下时缠绕到了一起。对感情的看法，他好像一直停留在懵懂的状态。和姚文英拍拖时，他以为两个人喜欢一起行动是喜欢，遇到卓静之后，他以为看到一个人会心情很好是喜欢。但像现在这样的心情，即使身体靠在一起，还是想要再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之前从没有过。即使会被他的悲伤感染，仍然想要看见他，不能让他快乐起来，陪著他一起不快乐也好。
他第一次对人产生这麼任性的需求，简直有些不可理喻。想到没能说服庄有杰留下，罗威信心里一抽一抽地痛。
“好吧，我可能真的喜欢他，”罗威信沮丧不已，“可是他都决定走了。”
“追啊！”
夫妇俩异口同声的回答却让罗威信更不安：“你们想一下，如果阿佛被我一说就跑得更远怎麼办？”
姚文英一拳捶到他身上。“罗威信，你真是个只会做花生糖的胆小鬼！”
龙飞有些被吓到：“阿英，不用说那麼过分吧……”他同意罗威信的看法：“阿信这样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阿佛怎麼看阿信，我们也不知道。”
姚文英很认真地问罗威信：“你真那麼喜欢他，喜欢得没他不行？”
这个问题直白得罗威信脸直发烫，但他还是坚定地点了头。
庄有杰从超市买东西回来，看见高威在家楼下等他。
“听说你准备辞去保镖的工作？”高威环视庄有杰家的客厅，看到这个狭小的空间仍然保持著两年来的冷寂。
“我还没递辞呈你就知道了，是罗信记告诉你的？”高威耸耸肩，庄有杰指著自己被绷带吊起的右臂：“这个样子，保护自己都成问题，怎麼保护别人？”
这不是高威等待的答案。“我听说他们愿意提供保镖之外的工作岗位，只要你愿意留下，他们甚至不介意你是不是有相应的能力。”
庄有杰的眉头微微蹙起：“我知道他们一片好意，但我不想依靠别人的善良。我已经给他们带来够多的麻烦了。”
“阿佛，你在害怕什麽？”高威看庄有杰倔强的侧脸，试图在那上面找到他初入ATF时的朝气，“你把自己封闭起来，同很多东西隔绝开来，是想逃避什麽呢？你当时向我保证自己会好好的，可是看看你现在，简直是一团糟。”
“我害怕我自己！”庄有杰左手的手指抠进抱枕，“每次我想要去保护人，最后总是造成反效果。Jessica也是，我哥也是，现在乔天生也是。”
“如果你老是把这种碰巧发生的事和自己联系起来，那你还可以做什麽不会伤害人的？”高威的口吻在接近严厉之时又恢复了温和，“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可能会遭受更大的伤害。乔天生和他家人现在不就很幸福？阿佛，你要接受自己，因为有很多人需要这样的你，否认自己和避开他们都不是好方法。”
需要自己？他想起从昏迷中醒来恢复意识的第一瞬，就看到胡子拉茬满眼通红的罗威信，不断地叫著自己的名字。后来知道他昏睡时基本上都是罗威信在看护他。
“善待你自己就是善待别人，所以阿佛，不要太抗拒他人的好意。”
被姚文英叫到办公室谈合约的事，庄有杰毫不意外地看见罗威信也在场。
姚文英让他坐下，自己却仍然站著，形成这样的布局：罗威信和庄有杰面对面坐著，好比在听姚文英训话。
姚文英快速翻完他应要求带来的医院诊断证明，指出其中一条说：“你的手在三个月内都不能取下夹板，是吗？”
“是的。”
“也就是说，直到你的合约到期，你的伤还是没有痊愈，但你还是打算合约一到期就走人？”
“是的。”
“根据我们和保安公司订立的雇佣合约，如果你因为工作负伤，在伤好之前都能享受带薪假。如果你合约到期就走人，伤也没养好，罗信记会被人造谣解雇负工伤的员工，”姚文英严肃起来很吓人，“这会严重影响罗信记的声誉。”
自己的辞职被说成有损公司声誉，庄有杰有点没反应过来。罗威信一言不发，眼睛一直盯著对面人脸旁1厉米的地方。
“而且你受的伤将导致很严重的后遗症，说难听点就是这只手已经半残。据我们老板说，你很难胜任警察和保镖之外的工作，所以如果我们接受你的辞职，你以后的就业会很成问题，对吧？”
“不一定的，我……”
“会聘用你的地方，待遇也一定比不上罗信记提供给你的。不是自夸，但我们的福利在香港绝对是最好的。”姚文英“啪”地合起医院证明：“如果我们不给你安排好出路，会被人质疑罗信记作为优秀雇主的信誉。而我们能提供你的最好的安排，老板已经和你说过了。”
庄有杰完全没预料到这一进攻套路。姚文英最后总结：“我们决定在你的合约期满后，聘请你为罗老板的私人秘书。”
罗威信双目炯炯地看著庄有杰，后者有意不去注意到这一点。他沉默了一阵，没表示同意或拒绝，只说：“姚小姐，我以为你会是那个最赞成我辞职的人。”
“我一开始的确是这麼想的，”如果不是因为老板的特殊请求，她现在仍然会这麼认为，“不过用长远的目光来看问题时，想法就不一样了。离合约到期没几天了，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说的。”
庄有杰脸上的纠结困扰让罗威信看著很不忍：“阿佛，你不要认为我们是在逼你留下。我不希望你离开，是因为你对罗信记有很特别的意义。”他下定决心说道：“不，是对我有很特别的意义。你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
姚文英猛瞪罗威信：怎麼和排练好的剧本不一样？但罗威信话一出口就收不回去：“我不想你走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阿英刚才说的那些也是我为了留你才叫她说的。我本来想只要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就好，但是看你这麼为难，我发现我错了。”他苦笑著，“用强留的方式对待喜欢的人，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你先给我停一下！”姚文英粗暴地打断他，走出去关上门。他们听到她对店里的人说今天提早下班，外面传来一片欢呼。
罗威信看著庄有杰，后者的眼睛没有避开。那双眼睛，纵然蕴含了许多感情，仍然平静如水。可能正是看著那两抹纯净的黑色，他才有勇气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阿佛，你先不要说出自己的决定，等我说完。”罗威信觉得自己就像个中学生，“虽然我对你的了解不多，你可能也不太了解我，但我就是被你吸引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麽时候的事，阿英也骂我不做糖的时候就很没用，我现在只知道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不一定是以恋人的身份，只要看到你在我身旁就好。”
他看了眼桌上庄有杰的文件，“而且我想看到你过得好，我也不知道怎样的方式最合适，这是我唯一想到的方式。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把你换到其他岗位上。总而言之，我……”他突然伸手抓乱了头发，脸上很是绝望。“我就是不想让你走。翻了那麼多法条，没有一条可以帮我把你强留下来。我很讨厌自己这样自私……但我控制不住。”
他闭上眼深呼吸让自己恢复冷静，看到庄有杰还看著自己，像是有话要说。他咬著嘴唇，脸色苍白地等待回答。
“我回去想过之后，希望能留下来。”庄有杰看著罗威信睁大的眼睛，把自己的意思又说一遍，“罗先生，你能够在我的合约到期之后继续聘用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