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面》不伤

5、情如朝露

　　林笙记不得是怎么回家的，只是一种从心底里升起的空虚无力，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不能放弃，不可自拔。
　　一切近乎成了执念，不知道怎么解释，告诉她如华是他的字，只有她一人能唤；告诉她凌是母姓，那时和父家闹僵；亦或是同她回去，只是为了处理好一切，好让她明正言顺，可是，这还重要吗？
　　伤害已成，怎么也抹不去。忘不了两年多前，每一次，不论清醒，或是酒醉，一刻不停的回放，心痛刻骨。
　　其实他回去过的，在他听到林音儿在仆人前得意的话语后。
　　他回去了。
　　可一切都没了。
　　只有竹屋的呜咽，和一方矮矮青冢，歪歪扭扭的字，写着阿公之墓。
　　询问了从前的一些故人，他知晓了全部真相。她不知道，林音儿是他从小指腹为婚的对象，他笑了，寻了许久，终于寻到一个休的因由，却换来这样结果。
　　痴痴傻傻的回去，浑浑噩噩的病着，记得清醒时，林音儿曾歇斯底里的问道，“她有什么好？”
　　他是怎么回答的，“她什么都好！你连她掉在地上的头发丝都比不上！”只有她，能给他安定，只有她！
　　有悔，也有恨，想把全部真相说出，却在那不在灵动的眸里无言。
　　罢了，罢了，情既缠，那便一生休吧！
　　慕乐这几日很是寡淡，每日必做，便是收礼，上妆，表演，卸妆。
　　柳丝总缠着她道，“夏荷，你要抛弃我了吗？”柳丝的眼亮亮的，有种明媚的光彩，却还有一丝说不明的色彩，慕乐读不出，可等后来她终于读出了，却只剩无尽的叹婉。
　　慕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怎么可能？我和他已是不可能了…”柳丝避开了她凄怨的神情，笑嘻嘻的道，“哦？夏荷，你和他定然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么简单！要不瞧你这怨妇样儿！”语气里三分戏谑，三分笃定，三分嘻笑，和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慕乐怔了一怔，旋即又笑了，只是那笑里多了几丝悲凉，道，“柳丝，你可知我不是处子之身？”
　　柳丝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见她第一眼，便已知了。柳丝本天上花神，却因馋嘴偷了王母酿的酒，这才被罚下界，虽在堕天时失了大部分灵力，双目却是清明未减。
　　慕乐又道，“那你可知，我是如何没的？”
　　柳丝摇头，自堕天后，暗窥了几次天机，那灵力便耗得差不多了，凡人之体，可得地气，却不能得窥天之灵气。
　　慕乐道，“它值五两银子…”
　　许是因为难启齿的话说了，慕乐便将前事一五一十说了，心里也猛然一松。
　　柳丝沉默半晌到，“阿乐，我定会好好待你的…”
　　慕乐笑了，刚要回答，便听班主叫道，“夏荷，明日便是林公子的生日，你且准备好，明日可得好好表现！”
　　柳丝拍了一下桌，刚要讲话，便听慕乐欢快的应了声好，柳丝一愣，却瞥见她眼中的阴霾，沉默不语。
　　班主却未曾留意，喜滋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