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张田

34、复杂

　　黑老大一脸殷情地给月晋夹菜，口里叨念着：“这才几天没见啊，媳妇都瘦了这么大一圈，快点多吃点，虽然瘦是很美，但是浑身上下都看不到肉，抱起来也不舒服不是，多吃点。”

　　月晋满脑子想的都是大叔的事情哪里吃的下去，从刚才进门开始就在走神，自然是听不到黑老大说的话．

　　黑老大不满被忽视的感觉，对着月晋叫唤道：“媳妇，媳妇。”边说还边配上招手的动作，大有你不理我，我就不停的决心。

　　月晋挥开眼前晃动的肥手：“我不是你媳妇。”

　　“什么？”黑老大一时反应短路，有点接触不良。

　　“儿子，媳妇她刚才说的是什么，你再说一遍给我听。”

　　李杰恩无语，保持沉默。

　　月晋出声：“你想听我就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媳妇。”

　　“那你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宝贝儿子把我请来你家做客是什么意思，你问他。”

　　“哦！”黑老大恍然大悟道：“是夫妻两吵架啊，我还当什么，媳妇啊，我儿子可喜欢你了，要是他和你吵那肯定就是你的不对，他拿你当宝，哪舍得说过你一次重话，你就原谅他算了，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叫媳妇是还早了点，过几天就给你们办了，以后我天天叫地也算名什么正什么顺什么。”

　　“我不是你媳妇，也不会和你儿子结婚，你以后也不用名正言顺地叫我，估计以后我们是见不着面了，所以你不用这么费心。”月晋实在是找不到和黑老大一样的神经线路。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谈什么结婚，媳妇的话题。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大叔，我要去林立那里，我不要求你们送我，至少不要拦着我，我现在就要走，一分也等不了，我不相信李杰恩说的话，你们和林立多是一伙的，一丘之貉，我不会再相信你们。”

　　啪的一声，瓷碗被摔到地上，尸骨粉裂。

　　“你说什么，别以为我儿子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我们李家可不是你说嫁就能嫁，说走就能走的地方，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了，我砍你一条腿。”黑老大的本性暴露无疑，果然是逞凶赌狠的料子，说起杀人放火的话来这么溜耍。

　　“我今天就是要走，要砍哪条腿，随你的便。”月晋丢下话，站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黑老大第一次受到如此冷漠的挑衅，哪里沉地住气，又摔了个碗盘子，泄愤。

　　听到摔盘子的声音，门外的黑衣人一哧溜窜进主宅，亮出家伙，黑漆漆的吓人。

　　拦在门口的人有二十来个，手上握着枪，现在别说是人，就是个苍蝇估计都飞不过这些高高大大的人墙。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晋这次是冲着李杰恩开的口。

　　“我说了，今天你哪里也不许去，我保证明天天黑之前一定把你大叔救出来。”

　　“你也说了是救，凭你和林立的关系，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今天，我不会让你出去的。”李杰恩话一说完，门口的黑衣人站的更是整齐，这下蚊子都没得逃。

　　“就是，乖乖听我儿子的话，我儿子说了会给你救，就一定会救的，他什么时候骗过你，”黑老大帮腔，为儿子说好话。

　　“哼”，月晋冷笑：“是啊，他骗我时候是挺少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儿子对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出来听听。”黑老大义愤填膺：“我儿子从没对温柔地对我说话，你到底是挑剔什么，要怎样做你才会满意。”

　　“我说了，你就会做吗？”月晋反问黑老大。

　　“当然，只要你和我儿子结婚，你就是我们李家人，你说什么我都给你做。”

　　“杀人放火也做？”

　　“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只要你不嫌弃，谁得罪你了说一声，看是怎么个死法。”黑老大保证。

　　“所以，我爸爸妈妈就是因为你的一句说一声就被杀了是吗？”月晋挑起眉眼，冷冷道：“是你说我嫁了你儿子，你就可以帮我做任何事，对吗？”月晋走到李杰恩身边说：“好，我现在就和你儿子结婚，你去找个人来公证。明天你就去帮我杀了林立，好不好。”

　　“没问题。”黑老大下意识地接口，刚答应就发觉不对，赶紧改口：“什么？杀林立，你和他有什么关系，这可不行。”

　　“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改口了，你去杀了他，我立刻和你儿子结婚，否则免谈。”月晋说地坚决有力，不带含糊。

　　“够了，月晋，别闹了，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李杰恩看不下去，出言阻止她的胡闹。

　　“什么叫不可能，你们是一伙的，所以不可能对不对。你们杀不了林立却可以轻易地杀死我父母，可以眼睁睁地看我大叔被林立打死，你是这个意思吧，李杰恩你就是个王八蛋，混蛋，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黑老大在战局之外已经完全混乱，大脑打结：“你们在说什么狗屁，谁杀了谁，我儿子可没杀过人，我从小到大都没让他参加帮派的事情，你别冤枉他。”

　　“你住嘴，有没有你去问你儿子。”月晋吼回去，吓了黑老大一跳。

　　这个丫头居然敢和我大声，有胆量。

　　“儿子，你告诉她，你什么也没做过。”

　　“你闭嘴。”这次换李杰恩吼他。

　　黑老大傻眼楞住，怎么连儿子也这样，难道真是儿子做的。

　　空气中充满了雷电交加的危险气氛，一触即发。

　　月晋的手机铃响起，拯救了快要爆炸的屋子。

　　是玄月

　　“我和你大叔在嘉叶宾馆，快点来。”

　　战况惨烈

　　三根肋骨，一条小臂，脚踝断裂，外加满身是血。

　　还是上次的医生

　　“这次是从中东战场上下来的吧，怎么伤成这样，可以荣立一等功了。”

　　月晋等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玄月坐在她身边。

　　“你是说，你是林立的姐姐”

　　“准确的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你确定，你和他哪里像，怎么可能？”

　　“我们做过ＤＮＡ比对了，所以我可以确定。”

　　“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可是这就是事实。”

　　玄月拍拍月晋的背安慰道：“要是我不是，能把你的大叔带出来吗，所以你就接受事实吧。”

　　月晋猛地患过来：“就是，你是怎么把大叔带出来的，林立肯放手吗？”

　　“我和我那个生父说如果他把你大叔放了，我就叫他爸爸。他就把林立骗出去了，我才带大叔出来的，不过林立肯定还会来找麻烦的。”

　　“我想带大叔先去少爷那躲躲，等他好了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那样也好，我也陪你回去，还是爱尔兰好，这里都是些什么，处处麻烦。”

　　两个人聊着聊着，手术市灯灭了，医生出来。

　　“让我想想，上次好象是住院了一周吧，那这次就是上次的１５倍吧，人是救回来了，不过下次可别让他再上战场了，也没看自己多大年纪，下次再来，直接要他去太平间睡，每次都麻烦我。”

　　医生甩甩手刚准备走，突然站住，指着玄月说：“你就是那个唐医生的女朋友吧，我在聚会上见过你，我叫阮丁，是唐医生的学弟。”

　　玄月伸手和他问好：“你好。”

　　阮丁连忙回应：“你好，你好。”

　　“可是最近的聚会都只看到唐医生一个人，怎么你们没在一起呢？唐医生总是一个人在角落喝酒，要不就是别人和他说话也不搭理，我们都还在猜他怎么了，今天见到你就好，带我给他问好啊。”热心医生赶着送病人，着急留下话就跑了。

　　月晋的直觉反应告诉她，现在什么话都不要问，问了也白问。

　　“我去看看大叔，你回家休息吧。”

　　“好，你一个人小心。”玄月也不和她客套。

　　道别，各自分手。

　　大叔还躺在隔离病房，月晋隔着玻璃窗定定地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一点肉都没有，身上插满了管子，看着像外星人一样。护士说：麻药还没退，今天不会醒。

　　其实，不醒也好，我怕你醒了看见我哭，你会难受，我不想你难过，我想要你每天都是笑着的，那样干净的笑，我每天都想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