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爱过》陶矜悠

4、四、石破

　　顾晨在左歆家楼下守了整整三个小时。
　　他已经三天联系不上左歆了。石沉大海的简讯、处于关机状态的号码，他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她。
　　原来竟是如此不了解。
　　顾晨开始懊悔平时没有积极主动地多些去了解左歆。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连自己爱的人平时经常去的地方也不清楚。
　　这个男朋友，当得还不够称职。
　　刚从人事部实习回来的左歆远远地就把这个倚靠在路灯旁的少年捕捉入眼。这一瞬间柔柔的橘黄色灯光投射在少年纯白色的衬衣上，淡淡的，着实令人心感温暖。
　　属于恋人的温暖。
　　左歆的胸口又开始生疼了。但她不会像言情剧里狗血的编剧笔下的矫情女主角知道被背叛后就避而不见、矫情地躲在角落里哭泣。她是左歆，左歆是要顾晨亲口告诉她：你已经不是我的唯一。
　　就是如此犯贱。
　　左歆不动声色地把悲伤封冻，微笑着走向正在沉思的顾晨，轻拍他的肩膀：“在等我吗？”
　　闻声抬头的顾晨不由分说地抱住了左歆：“终于等到你了。我很担心你。”
　　“傻瓜，担心什么。”多厚实的怀抱，却似乎不是专属。左歆微微离开顾晨的拥抱，恰巧正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眸，“晨，你不会对我撒谎的是吗？”
　　“嗯，我对你是毫无保留的。”
　　“那，你当真没有对我隐瞒任何事情？”左歆直视着顾晨，眼神中闪烁着赤裸裸的期待。
　　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无论说什么我都相信。
　　左歆在心里这么期盼着。
　　“你不相信我？”顾晨对左歆这种不信任的提问略感反感。他隐约察觉他们之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是相信呢，”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答，左歆眸光黯淡地松开顾晨的手，背过身，“很多人，就是输给相信。”
　　“那你呢？”
　　“我···”曾经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五年。左歆不想再继续这样压抑的对话了，她现在需要一个清净的空间去思考接下来和顾晨的这条路该怎么走。
　　这条曾经说走到老的路，还走不走得下去。
　　“你认为怎样就怎样吧，我累了，先上楼。”她语调平淡地留下一句，就朝楼梯口快步走去，没有回头。
　　而顾晨，没有开口留左歆，亦没有追上来。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左歆在黑暗的楼梯间里用力地抹去滑落脸庞的泪水。
　　你可以很坚强的，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不过是遭遇了和可怜的乔溪一样的背叛罢了。
　　噢，你那可怜的妈妈。
　　楼下的顾晨并未离去。他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和左歆竟是如此遥远。思忖了十分钟后，他决定要上楼找左歆说清楚。他不能让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演越烈。
　　可他刚迈出两步，手机就响了。
　　是她。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再次迈开了脚步。可是来电者并不气馁，让这铃声一遍又一遍地持续唱响。
　　顾晨皱起眉，在挂断了五次来电后，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十秒钟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失措。
　　于是，有些事就是这样被耽搁的；有些剧幕就是这样注定不能一起经历的。比如说，现在。
　　顾晨挂了电话后立刻回到小区门口，拦下一部taxi绝尘而去。
　　一分钟后，一声近乎绝望的尖叫盘旋在这座小区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