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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惊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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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一般的肃静。
而打斗后残留的遍地残骸,却在刺眼地提醒着肃静前这里曾有怎样一场惊心骇目的戏。
左歆冷眼扫视了一番这个所谓的家,麻木地开始动手收拾洒遍满地的玻璃碎片。
重复上演的戏码乐此不疲地倒播着,左歆也顺其自然地把它当做生活的调味剂。
虽然这调味剂,辣劲十足,呛得人肝肠寸断。
有些事你无力改变也不能改变,唯一理智的选择就是让它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这是生存之道。
只是房间里不时传来的摔打物品的声响,让左歆恨不得给这个家装上个消声器。
那些沦落为发泄品的东西多么可怜,被迫生活在尖酸刻薄的吵架中的自己多么可怜。
她利索地把客厅恢复原状后,厌恶地推开了乔溪的房门。
甚是昏暗的光线。厚重的落地窗帘切断了阳光传送的路径。紫藤条编织而成的座椅上坐着的,正是她昔日盛气凌人而今堪比秋日院落里堆积残花的妈妈乔溪。
左歆努力压下心头突涌起的那阵心疼,故作冷淡地丢出一句,“你和他离婚吧。”
“离婚,”乔溪缓缓地把目光定格在左歆身上,空洞的眼眸找回了一丝焦点,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我能离婚吗?”
“合则聚不合则离,人之常情。”
“见鬼的人之常情!我把二十二年的青春和感情全都浪费在这个男人身上,他让我跟了他二十二年后带回另一个女人来讽刺我当年不耻地成为他和他女朋友的第三者,你说我能用一纸离婚协议书放他名正言顺地逍遥去吗?我就是要他声名狼藉,里外不是人!”
“那你得到了什么?为了报复他你情愿每天活在痛苦里不可自救,那个光鲜亮丽的名模滚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争宠失败丢了羽毛的母鸡,丑陋!”
“左歆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我有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吗?我是你妈!”
“我妈是那个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名模,你现在配吗?因为一个男人就把自己变成一副行尸走肉,你以为你还算什么?”左歆讥讽地扔出这些话,未等乔溪回应就立即摔门离去。她不想再和乔溪进行这种硝烟四起的对话,她的心理抗压能力还不至于到无坚不摧的地步。
所以她自然不懂得,这些重量级的话砸在一个已入中年的母亲心上,杀伤力远胜于二战时期投在投在广岛、长崎上的原子弹。
是的她怎么会懂得,一个已步入婚姻这趟浑水的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和背叛。
用二十二年的付出,换来丈夫的飞黄腾达,和小三胜利的笑容。
乔溪麻木看着女儿愤然离开,终于忍不住发出一连串近乎绝望的笑。
悲凉吧,凄切吧,还以为自己算什么呢。
这是命啊!
公寓内,顾晨安静地坐在还留有左歆余温的沙发上,茶几上安静地放着刚从“小白屋”里买回来的新鲜出炉的蛋挞。
手机屏幕断断续续地闪烁着,顾晨不厌其烦地按掉来电,不厌其烦地翻看着收件箱。
不是左歆打来的电话,不是左歆发来的简讯。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不打一声招呼地离开。
若断线风筝般留不住也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