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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校门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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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西校门口。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教学区和教师公寓在一块,大大的院墙圈起来,东南西北各有一门,西门通向男生宿舍,北门通向女生宿舍,宿舍外没有院墙,但每个宿舍都有一个大铁门,晚些时候看管宿舍的大爷大妈会把铁门锁住,不过只要学生半夜喊门,基本上大爷大妈都会起床给你开门的。但教学区的四个大门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就都会锁上的,非学校领导和职工,一般是不会开门的。
这是后来才知道,新生报到前四天,学校的一辆新买的领导用车,晚上停在行政楼下面,第二天神奇的消失了,校党委书记十分生气,这些保安搞的太没有安全感了,汽车在校园里都能凭空消失,领导办公司的那些秘密怎么办?万一扩散出去,现在的领导,谁也承担不起秘密泄漏出去所带来的后果。第二天事发后也没有报警,直接把全校保安集合起来,党委书记把他们骂的狗血喷头,另外还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保安统一配备制服,今年新生军训,专门用教官开设一个保安特别军训班,谁接受不了的立马走人。西门保安里面有一个姓赵,名字不知道,但这个人从小就不太聪明,用我们家乡的话叫八成儿,带儿化音,意思是说这人的智商只有平常人的百分之八十,是学校地理系主任的一个远房外甥,熟悉的人都喊他糊涂。糊涂人不太聪明,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正常的,十分喜欢01级的一个女孩,这女孩性格也很开朗,每次见糊涂打招呼都笑眯眯的回个话,时间长了糊涂也觉得女孩对自己挺有好感的,思考了好长时间,糊涂在这个暑假开学之初,怎么想都觉得到了表白的日子,就在我和林越出去吃饭的那个晚上,又碰见了女孩从西门口经过,糊涂打了声招呼:妹妹,干嘛去呢?女孩说:刚开学,寝室也没有什么人,出来溜达溜达,瞎逛呗。小女孩说的倒是实话,糊涂却以为这是个信号,妹妹,来屋子里坐坐呗,兄弟出去打牌了……女孩倒也爽朗,也没想那么多,进到门岗屋子里拉张椅子就坐下了,这时糊涂倒真糊涂了,小脑子嘎吱嘎吱转了很多圈子,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说,糊涂也没有什么经验,估计是糊涂整天没事儿坐在门岗上电视剧看多了,忽地一声把女孩抱住,女孩吓的打了一个机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糊涂那厚嘴唇贴了上来,据知情人士说糊涂当天晚上吃的韭菜馅饺子,还有几片韭菜叶子贴在大门牙上,贴小女孩嘴巴的时候还挂在女孩嘴皮上一片,反正,那晚上真的是相当混乱,门外嘈杂的人流声盖住了小女孩的呜咽声,当糊涂舌头伸进女孩嘴里的时候,那浓重的韭菜味真使小女孩惊醒了,女孩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一个点子,上下牙一碰,狠狠的咬了糊涂舌头一下,糊涂啊呀一声蹦开了,捂住嘴巴呜呜的蹲在了地板上,鲜血顺着嘴巴,眼泪顺着眼睛,那是一个哗啦啦的流啊,女孩看到糊涂那张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红的,淡的稀里糊涂抹满脸上,啊的一声就跑出了门岗值班室,嘴唇上点点鲜血染上一片青青的韭菜叶子,那样醒目的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周围看见的印象都十分之深。
女孩倒也嘴下留情,糊涂的舌头没有被咬断,糊涂用开水漱了一下,过了会儿也就不流了,就是不能说话,一说话舌头就火辣辣的疼,说话激烈了,嘴巴还得流红。那晚,同岗的兄弟打牌一直没有回来,保安们都有对讲机,也知道学校没有什么大事件,也就习惯整晚在其他门的门岗上打通宵扑克。糊涂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门岗上待了一夜,嘴巴太疼,还睡不着,第二天,糊涂早早的把卷动门打开,坐在一把椅子上看东边的太阳,糊涂这两天真是伤了心了,被书记骂,被喜欢的女孩咬,相当悲摧。正忧伤着,东边缓缓过来一个人,个子挺高,也就是林越,糊涂一看不是学校职工,这两天的怒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比打鸡血还管用,糊涂双手一伸裤兜,那个学生,你给我,过……糊涂还像平时那样大声喊话,喊了几个字才意识到自己的舌头上还有几道口子,“过来”,两个字就喊不清了。过来的那个人,看了下糊涂,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没怎么当回事儿,第二下都没看,直接就要出校门,糊涂这下更生气了,自己被学生当了空气。糊涂上去就拉林越的衣服,糊涂一夜没睡觉,手还不停的抹嘴巴,手上脏兮兮的还有血渍,抹在林越白色的t恤上,一滑溜,半个衣服都花了。糊涂还拿了橡胶警棍晃了一晃,那意思就是你不跟我过来,我警棍就招架上去了。林越也没含糊,一巴掌扇在糊涂脸上,震的糊涂舌头麻辣辣的又疼了起来,那眼泪又呼啦啦流了出来,林越后来在寝室睡觉时说:那人是不是傻啊,本来还那么冲,一巴掌下去就流眼泪,脑子有问题吧。糊涂这时手还没有松,正好其他门岗上的保安来西门这里吃早点,看见糊涂和林越在这里,明显的是糊涂吃了亏,虽然平时大家开糊涂玩笑,但毕竟是同事,而且惹事的也是一个毛头学生,七八个保安皮鞋踩着水泥地哒哒的跑了过来,和糊涂同岗的保安照着林越后腰就是一脚,林越撞到糊涂身上,拽着糊涂的警棍一扭头就摔在和糊涂的同岗保安头上。还没等林越在抬起手,一个湿拖把盖在林越后背上,拖把头啪的一声折断,顺着林越的身体滑到地上,几个警棍呼呼的招呼上来,林越抬胳膊挡住,一只脚又踹到了大腿上,林越这时候站不稳了,腰上又挨了一脚,翻到了地上,后来,林越就只记得自己双手抱着头,蜷着身体,警棍和皮鞋不停的落在了身体上,等被别人搀起的时候,眼睛里基本上全都是亮晶晶的星星了,能睁眼视物的时候已经躺在学校医务室里面了。
上午辅导员电话打到了寝室,问我们谁跟林越较熟识一点,现在一个人在医务室,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基本上就不想通知家里知道了,看我们寝室谁跟他熟识一点,过去照顾一下。正好是我接的电话,我说我去吧……辅导员也没有问什么,直接就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的和系里面说,能解决的尽量会解决,另外,今天早上这件事情,可能有一些误会,学校准备承担其双方的医药费,这件事情林越这方面也不要再纠缠了。我说,好的,我会把这个意思转给林越的。
挂了电话,问了一个隔壁学长学校医务室的位置,便直接去了。医务室空荡荡的,几个空闲的看起来像医生的人在电脑上斗着地主,我过去问了一下林越在那个地方,其实医务室地方不大,一幢二层小楼,很好早,但处于礼貌我还是询问了一下。一个烫着头发的白净妇人从电脑前抬起脸,右拐就是。我道了谢,便径直走进病房,病房有三十多平方,放了四个病床,三个都是空荡荡的,林越一个人躺在西北角的床铺上,床头的桌子正中央放了一个白色的瓷水杯,旁边摆了一个白色的电热水壶。林越正一个人看着天花板,看见我过来了,微微的点了点头,来了?我打量了一下林越身上为数不少的白纱布,林越注意到了,我觉得这和我的皮肤很适合。我和林越不约而同的哈哈笑了起来。要不要喝点水?我说。烧点吧,渴的快受不上了,这会儿也没有人搭理我,林越看着天花板说。我走到床前,拿起白色的电热水壶,下了二楼,在一楼的水管上接了水壶三分之二体积的冷水,把插头插在林越桌子上的插板上。
早知道你医务室有宿舍,昨晚兄弟们就不等你了。我看着林越,有点疑惑的说道。
昨晚我在校园转了一段时间,等想出来时学校都锁住门了,又觉得喊门不太方便,就在教室里面呆了一晚上。林越依旧看着天花板。
怎么都觉得林越的答案牵强,但也不好意思再问些什么,辅导员今早打了电话过来,大致就是说医药费学校承担,事情也就算过去了,我只是传一个辅导员的话,没有别的意思。
明白,林越看着天花板的眼神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水开了,我给你倒一杯水。我拔掉电热水器的插头,先倒了一点水在被子里,晃了几下,把手倒入垃圾桶里,重新添上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说一声就行,能办得到的都回去做的。
好的,不过医生说观察两天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受伤的部分都无大碍的,不过可以因为这个理由不用参加军训了,倒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