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传奇]锦绣留裳》寒夜惊歌

10、困兽之斗

　　石观音很是慈爱的托起南宫灵的手，拉他起来爱怜无限的说道：“许久未见小灵，母亲也甚是想念，本便想来看你，却听说你这来了许多的贵客，母亲心下好奇，便早来看看，可有吓到我儿。”
　　“母亲驾临，孩儿只会欣喜，岂会惊惶。”南宫灵也很是识趣的站起来，笑的温柔乖巧，却也很是疏离。
　　众人看着都不觉奇怪，他们真的是母子吗，不仅是长相方面的，更是他们之间的感觉，不见丝毫母子之间该有的亲昵，而且南宫灵竟像是对她忌惮的很，恭敬的像是一个下属对着主人，可偏偏是畏没有敬，一言一行都是看着石观音的脸色来的。而石观音呢，她虽然脸上有着温柔的人笑容，但是眼睛里却冰冷一片，那眼神还没有看着楚留香来的热烈呢。真是一对奇怪的母子。
　　“我儿若是有这般乖巧，母亲原也当放心了，只是乖巧归乖巧，若是无能却也是枉然！”不想石观音上一刻还如一个慈爱的母亲一般笑着拉着南宫灵的手，下一刻却说变就变，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南宫灵的身上。
　　这虽事出突然，但是南宫灵对自己的这位母亲还是有所了解的，当知她不会善了，早已做好了受一掌的准备，及时护住了心脉，顺着掌势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石桌上，吐了好大一口血，却是片刻不调息的爬起来，重新来到石观音的面前低头跪下请罪。
　　“我儿当知，母亲最厌恶无用的东西。”这一句话却是透着杀意了。她袖中的手骨骼秀美，经络分明，已经拈起了一个势，优美的像是拈着一朵花一般，可却是能夺走生命的死神之手，她这竟是要至南宫灵于死地的意思了。
　　虞裳与南宫灵的关系难道不好，他们乃是多年好友，纵然现在他们彼此避忌，但他们的交情岂是这点事能够破灭的。眼见南宫灵便要命丧敌手，她岂会不急。
　　便是一点红黑珍珠他们与南宫灵不仅毫无交情，可能还是十分不屑于他的人，此刻都有些恻然。一个儿子对自己的母亲来说只是一颗棋子，这难道不让人侧目。一个母亲对着自己的儿子说杀便杀，这难道不让人心悸。
　　而与南宫灵关系相好的自然不会只有虞裳一个，楚留香虽不认同南宫灵的作法，但到底是真心将他当做朋友的，见他有险如何不动容，然却有人比他还要快！
　　凤歌因着虞裳的关系，与南宫灵自然也是相熟的。她外冷内热，认定的朋友便可以赴汤蹈火，南宫灵当然也是她的朋友，她如何能够眼看着他丧命。
　　虞裳正思索着何法可行，身边的凤歌却耐不住出手了，她心知她不是对手想要制止，然而她现在心口作痛，精神力难以集中，伸出了手却是没有抓住。
　　虞裳暗恼，凤歌不说，她难道就忘了他们的关系却是不错的。
　　凤歌一记云袖袭向石观音，这一击她用了十成的功力，比之前袭向楚留香的那一记不知要强上多少。这一击虽然扰了石观音伸向南宫灵的手，却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楚留香都不敢轻易去接的一招，石观音却是抬手间便轻易化去。唇角含笑，眼神却极为诡异，竟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的眼神。
　　她笑的温柔，却是在刹那间便已连出七招，招招奇诡难料，双手变换带出无数虚影，已然封住凤歌周身穴位要点，让她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凤歌的武功却也是不弱，面对此状况倒也不慌乱，水袖翻扬，腾挪之间一边换了十招不止。
　　这两人都是身姿妙曼，容颜倾城之人，所习武功又都走轻巧一路，衣袂飞扬，倒不像是生死相搏，反倒像是在共同演绎一场绝世舞姿，不是行家绝难看出里面的惊心动魄。
　　一行人看得心惊胆战，凤歌更是眉目紧缩，越来越吃力，满场之中只有石观音越笑越开怀。
　　凤歌出手的时候，南宫灵便知道不好，她如何会是他母亲的对手，这般冲动只会枉送了性命，有心阻止，奈何自己的性命尚在他人之手如何能阻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石观音缠斗在一起。
　　打斗未曾持续多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凤歌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楚留香未曾想到出手救南宫灵的人竟会是凤歌，她是虞裳身边的人，南宫灵挟持她家小姐，她却反过来救他，这就显得很有意思了。只是现在显然不是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
　　眼见着凤歌落败，他连忙运起轻功一把接住她，免于她摔倒收到第二次撞击之苦。
　　他将凤歌一把推给一边担忧的虞裳，自己反身迎上。
　　虞裳连忙扶住凤歌，与阿离一起扶着她在一边坐下。她是久病成良医，对医术的研究便是连张简斋都是赞不绝口的，甚至一度动了收她为徒的念头，只是都被虞裳婉言拒绝了，她对此道虽有研究却是万不得已的，实在说不上什么喜欢，因此也一向谦虚的很。此刻她去如此庆幸自己是会医术的，连忙拉过凤歌的手细细把脉，知道她气血不通，内力紊乱，是受了内伤的原因，连忙掏出药丸给她服下，让她在一旁休息。
　　石观音见来人是楚留香，与他过了一招之后便分开了，脸上神情一变再变，最终又恢复成柔美的笑容，她轻声慢语道：“难道你也要与我动手吗。”
　　楚留香轻叹一声，道：“如果可以我是如何都不愿意与夫人动手的。”
　　“都说你最怜香惜玉，对着我你难道还能下得了手吗。”
　　“夫人乃是我好友之母，便是我的母亲，对着长辈我还是知道尊重的，不到万不已是绝不敢与您动手的。”
　　对着爱美爱到了变态的地步的石观音说这些话，岂非是找死的行为。
　　楚留香自然不是傻到会找死的人，那他这番话意欲何为。
　　虞裳想到了，楚留香无非是想要激怒石观音，一个人发怒了自然就会露出破绽，原来楚留香也有这般毒舌的时候。这等顺人利己的事情也做得这般好。只是她很好奇武功高到石观音，水母阴姬这般地步的人，她们的破绽是那么好抓的吗。
　　如他们所料的一般，石观音被激怒了，脸上的笑容像是风化了一般，慢慢龟裂，她冰冷的盯着楚留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死，我岂有不成全之理。”
　　顷刻间这片小小的后院便变成了打斗场，凤歌稍作调息便又加入了战局，而虞裳则和阿离退到了一边，远远地站在场外看着混斗在一起的人。她心下担忧，却无法可想。在看书的时候就知道石观音的可怕，然而因为石观音最终还是死了。这让她觉得石观音固然可怕，但绝不是不可战胜的。她还是一个人，哪怕她已经接近神，但只要是人，岂非都有弱点。
　　而实际上石观音的弱点就有很多，她自信甚至自负，重财富享受，贪权势地位，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有爱，哪怕这份根本就是畸形的。有了爱就有了致命伤，原著中的楚留香可不就是利用了这点。
　　但是现在她看到被楚留香，一点红，南宫灵等当世高手围攻，却像是在嬉戏一般游刃有余的石观音，与她成鲜明对比的是楚留香他们越来越吃力的应对，她疑惑了，这人真的是能够战胜的吗。
　　更何况这里是丐帮香堂，如何会有镜子，这竟是一个无法可解的死局。
　　像是要应正虞裳的想法一般，她这念头还没有转完，楚留香他们已经都败下阵来，或坐或躺，横七竖八的再也起不来。
　　“小姐……”
　　阿离长年不出锦绣山庄，在庄内更是被虞裳当成妹妹般对待，过着的日子比虞裳还要像个大小姐，她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此刻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只能抓着虞裳的手，勉强站住了。
　　虞裳的心里何尝不是在颤抖，虽然她相信楚留香身为主角不可能那么早就挂掉，也知道就算是在场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会死，但凡石观音有一点进入中原的决心，都不会和锦绣山庄朝廷撕破脸的。
　　然而，到底是命悬他手，若是没有一个解脱的办法，谁知道这个有了她这个外来人介入的《楚留香传奇》会不会就此完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