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脑洞产物》我不是蛋黄酱

2、流沙

　　流沙(装B模式on！！！)

　　你相信重生吗？
　　你相信时光倒流吗？
　　……
　　我相信。

　　正文

　　1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年的冬天来得很突然，似乎在一夜间万物都被冰封了似的。连风，都亮出森冷的利刃来，冷得刺骨。
　　过完年，奔三的我是一家中型企业的职员。
　　在别人的印象中似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寡言少语的样子。
　　呵。毕竟，这不是我的城市。住得再久，也无法融入。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刻意地去接近别人，也不愿意他人靠近。似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在抗拒着，抗拒着一切温暖的东西。
　　我很清楚，这种病态般的抗拒来源于何处。
　　对我而言，一切的温暖，只能来自一个人，一个我这一生都无法抗拒的人。
　　下了楼，迎面的寒风让我缩了缩脖子。
　　一切都和平时无异，又似乎与往常截然不同。
　　在未来的9:47，也就是两小时零三分后，我的命运将被改写。
　　可此时的我仍和平常一样买早饭、挤公交，浑然不觉有何异常。这一日将是最平凡的一天，也将是记忆中最后的一天。
　　9:40.我被一个客户约了出去。
　　车祸发生的时候，我都来不及反应，撕裂身体般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你相信重生吗？
　　你相信时光倒流吗？
　　我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眼前已不再是那个生活了近8年却依然冰冷的城市，眼前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影像重合。恍如梦境，却又如此真实。
　　当我再见到那张年轻的脸，那阔别十年的面容，这梦境般的现实真实得让我落下泪来。
　　他显然慌了，面对这突如其来不知缘由的泪。
　　“风太大了，眼睛，似乎进了沙子。”我想我是笑了，因为我看到他松了口气。只有他才会愿意相信我这蹩脚的理由。
　　“我只是去买瓶饮料，这么会儿就不认识我了？”他好笑地将手里的饮料扔给我，“一直盯着我，我可会误会你爱上我了！”他突然的凑近，让我熟悉而温暖。
　　本想看我恼怒的他一脸不可思议，“啊呀呀，今天是怎么了，既没吓到，也没踹我？”
　　“去你的！”仿佛本能一般，记忆中的那句对白脱口而出。
　　======
　　“哈——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他咧着嘴笑，伸展着有些酸痛的胳膊。
　　我自然也没好到哪去。阔别10年的篮球，熟悉而又生疏。
　　“今天表现不错，要哥们我奖励个啥好捏？”他凑近我。
　　我皱起眉头，拿眼白他，“一身臭汗。先回寝室洗了再说吧。”
　　他不满地哼哼，像个小孩子。
　　“陈——均——言——”
　　隔着浴室的门，我听到他在门外干嚎，将花洒一搁，悠闲地抹起肥皂来。
　　“丫的！陈均言你是死在里面了吧？！”
　　听到“咣当”一声，似乎是椅子倒地的声响。紧接着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刷”地，他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啊呀！浑身粘不拉几，难受死了！陈均言，你故意的吧？！丫你得洗多久啊？”他边说着边将球衣脱下往篮子里一甩，顺带将浴室门重新关上。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惊得我瞠目结舌。
　　“沈柯！！！他妈你不知道这是单人浴室啊？！！！”
　　他坏笑着蹭我一膀子的粘汗，拿过花洒，倒唱起来了：“哎，害羞啥啊？两个大爷们一块儿洗呀！你有我有全都有啊！嘿哎呀~咦儿呀~嘿嘿嘿咦儿呀哎~~”
　　“去你妈的好汉歌！！”
　　我也不知自己是羞还是恼，就这么扯着嗓子骂了出口。正想转个身出去，却被他拿着花洒喷了一身。本来地儿就小，更何况两个大男人怪占空间的，这又一闹腾，我被硬生生给挤到了墙上。
　　“别动。”
　　就这么一句话，我呆呆地顿住了动作。
　　他看着我，燥热的鼻息拂过我的颊。
　　这般的近，他离得我。
　　这般的明媚，他笑对我。
　　而这颗跳动不安的心脏，竟会这般的温暖。
　　“泡沫沾到脸上了。”

　　2
　　……
　　我本是一个喜静的人，而沈柯，毫无疑问是个闹腾的家伙。可是很奇怪，我们两个却相处得很好。
　　篮球，曾在高中打过几次。并非出于自愿，由于身高，被班长拉去打了几次比赛。至于大学喜欢上篮球，很大程度上是受沈柯那个篮球迷的影响。一开始的打球，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给自己找个接近他的理由。
　　因为，我一直忘不掉那个蝉鸣的午后所看到的，炽烈如夏日的笑容。
　　是的，我喜欢沈柯。但可悲的是这种感情却要用友情来包装。
　　……
　　“你在干什么。”明明是初夏，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日记被摔在地上，背对着我的沈柯就那么站着，不说话。
　　果然，一切都没变，照着原来的轨迹。偏离了自己的轨道回到了10年前的我，或许不过是来再次见证这一场悲剧。
　　我站着寝室门口，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能……改变吗……
　　我低下头，脑子一片混乱，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一股脑地冲出曾被封存的记忆一角。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他走过我的身边，只给了我两个字。
　　“龌龊。”
　　那晚，沈柯没有回寝室。同寝的哥们自然也没想太多，只打趣着问我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他们的。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沈柯，求求你，唾弃我、憎恶我，就是别……爱上我……
　　沈柯已经不见踪影很多天了，不来上课，也不回寝室。
　　我想我该去找他，因为记忆中我是在一家酒吧附近找到他的。
　　就像现在这样，醉醺醺的他正被一群小混混堵在了酒吧后门。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又或者我是疯了，面对这十来个混混，我就这么没脑子地冲了上去。
　　以前只跟同学干过几次架，面对下手轻重不分的混混，我毫无章法地又踢又抓。被揍得生疼，却在看到他被踹倒在地时急红了眼。
　　醒来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是在医院。
　　救了我们的是酒吧的老板，见过几次，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人。
　　“带钱没啊？”他一开口便毁了形象。
　　我就这么笑了出来，却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笑什么笑。年纪轻轻就只知道招惹是非。”他瞪我一眼，又说，“跟你一块的那个晕的早，伤的没你严重，眼珠子就别瞎转了。”
　　我一愣，脸上的笑意也尽数退去。
　　“陈均言。”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老板看了看我们摊摊手，“那我就不打扰了。哎，对了，你们俩谁还钱啊？”
　　我瞪他一眼，他识趣地瘪嘴走了。
　　看了一眼呆立在床前的沈柯，我翻过身去。明明刚刚还一直想看到他，可是现在却不想见他。
　　时隔10年，那两个字，依然将我伤得彻底。
　　“陈均言。”他喊了我名字，却再不开口，留下大片苍白的沉默。
　　“出去。”我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仿佛继续一秒，我整个人就会被生生撕下一块来。
　　“陈均言。我想了很多……你或许会觉得很可笑，可是是真的……我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
　　他长吁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明明那时候是那么的，那么的厌恶……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一遍遍想起你对我的好，想起我曾经拥抱过你，想起我曾对你说过的那些玩笑话……或许那根本不是什么玩笑话……我该讨厌你的……可我又讨厌起这样的自己，迷惘、不知所措的自己……该死！我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陈均言，你，信我吗？”
　　笨蛋，先开口的我早就输了，你觉得我愿不愿意信你？
　　我的沉默让沈柯也陷入了沉默。
　　盯着窗外许久，便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
　　在医院躺了两天，这期间我妈来了好几趟，来一次骂我一次，每次都骂得我无力回嘴。同寝室的哥几个也很意思地提着慰问品来了几次，在看到我也没缺胳膊少腿的，都纷纷表示遗憾觉着自己买了这一大堆东西算是白费了。气得我直想掀桌。
　　而沈柯，一直没有出现。
　　我想这并不算是我改变了原本的发展，是沈柯自己知难而退了。
　　心里庆幸之余，更多的是莫名来的疼，像是有什么在心里反复地搅着。
　　返校几天了，寝室里的几个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陈均言，我说你和沈柯是怎么了？自从你住院后……”老大苦恼着如何委婉表达，郁闷地揉揉头发。
　　我看了看身后另外两个看似自顾自地忙活着实则正竖着耳朵的家伙，不答反问：“怎么，老大你抓阄又输了？”
　　老大白了一眼我身后似乎正在挤眉弄眼的两个家伙，讪笑着打哈哈，“这不哥几个关心你们嘛，别这么如临大敌似的。跟哥我说说，你们……究竟是怎么个事啊？以前是哪儿都见着你们一块，现在是他在你必定不在，你在场他肯定能闪则闪。你，就别瞒了。”
　　“事儿不大，但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本就不想逃避，答得坦荡却也模糊。
　　“嘿。我说，有什么事能让你们俩这般过不去啊？都是哥们，大不了打一架就过去了。这还别扭个啥？”
　　“不是闹矛盾，而是……”我抬起头，正瞧见进门的沈柯，我别过脸装作没看到。
　　“沈柯！来得正好，我……”老大正招呼他过来，却见他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呵。我早该知道的，沈柯对我的感情不过是对我的感激。以前他将这种感情当做了爱情，而我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接受了。以前是我害他走上了弯路，害他不能享受真正的爱情，最后甚至还害死了他。现在我不想。即使多么渴望他的温暖，多么渴望与他携手，可我不能，清清楚楚明白这后果的我不能！

　　3

　　日子还是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我不知道沈柯心里是怎么个想法，但至少他在远离我，这是好事。
　　晚上从自习室回来，寝室里那几个本要拉着我一起去酒吧的，都被我一一给瞪了回去。哥现在有这心情吗？！一群混蛋！
　　为抄近路我走了绿化带的那条路灯坏了几盏的碎石小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或高或矮的树，自然在夏季蚊子也少不了，才走了没多久就被叮了好几个包。
　　去！早知道就穿长裤了。
　　正烦着，不知从哪儿伸出的手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臂，力气大得让毫无防备的我一个趔趄。下一秒，火热的唇便落在了我的唇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内，让我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愣了一下，心下一惊，心道该不是遇上流氓了吧？这么想着，我一巴掌就招呼了过去，忙喊道：“老子是男的！”
　　喊完就觉着不对，就算再怎么黑灯瞎火的，模糊的身影还是看得出的，我这身高怎么看也不像是女的吧。
　　“陈均言……你下手忒狠……”
　　我心一凉，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他不满我的沉默，一把将我扯入他的怀抱搂住我又亲了上来。
　　“沈柯丫你脑抽啊！！”
　　======
　　“陈均言，别躲我了。”
　　此时的我真想一巴掌抽过去，真他妈会睁眼说瞎话。到底是谁躲着谁啊？
　　我不想理他，径自走到床铺前铺起床来。
　　“陈均言，亲都亲了，你就信我吧……”
　　我狠狠瞪过去，“沈柯，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你也看到了日记的日期是前年的。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吧……”
　　沈柯一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对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沈柯，有时候感情这种事在心里埋久了也就淡了。现在，我早已对你没有……”说不出口，说不出口对他没有半分感情，哽在喉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就算是10年后的我，依然对眼前的人……
　　我低下头去，想要极力掩饰此刻心痛得难受，我怕，眼泪就会这么掉下来。
　　沈柯喃喃着不知在说什么，忽然我被他抱住，他蹭着我的头发，耳语：“不要，我不要。就算你不再对我……可是我不要！我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很想……因为，我已经对你有了那份念想。就、就像你说的，感情憋久了会淡去，所以我不想要对你的这份感情淡忘。你也知道，憋屈着很难受的……”
　　说到后面，对方倒是耍起赖来了。
　　我哭笑不得地任由他抱着。心情复杂。我渴望着他的回应，渴望着他能给我爱情，现在得知一直以为是感激的感情真的是爱情。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是我的不好。我不该这么迟钝，不该等到你不喜欢我了才屁颠颠地凑上来，可我……真的喜欢你……那些玩笑话，或许是我下意识对你的感情的外露。”
　　我将那圈在腰上的手拆下，“沈柯……”
　　“别说了！”沈柯颓然垂下双臂。
　　我不管不顾地拿手覆上他的面颊，我感觉到他轻微地颤抖，“陈均言一直一直都喜欢着眼前这个又无赖又混蛋的家伙……”即使，是10年后，也不会改变……
　　沈柯不可置信地抬眼看我，我该笑着点头的，可我却落下泪来。他也不知为何竟也流下泪，毫无预兆地猛然咬住我的唇，狠狠道：“该死的，闭上眼睛，眼睛……进沙子了……”
　　白痴。

　　尾声

　　我们在一起了。
　　一次老大拉着我低声说：“这不，迈不过的坎还不是轻松过去了？”
　　我笑着打着哈哈，“兄弟嘛，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其实心里虚的慌。
　　上完课，我接到了一天没见的沈柯的电话。
　　“陈均言，晚上我在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厅等你，别想给我推掉，见不到你人我就不走了。”
　　我刚想推脱就被他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这人还讲不讲理啊？
　　我默默扶额，还是决定去了。
　　夏天就是这点好，都6点多了，天还亮堂。
　　我正等着红灯，就收到了沈柯的短信。
　　——“喂。在路上了没？”
　　——“急什么急，我快到了。”我不想告诉他其实我就在街对面了，我怕他一个激动给冲出来。
　　——“陈均言，那啥，给你订了一桌子菜呢，那个，生日快乐。”
　　——“陈均言，你抬个头呗。忘了跟你说了，我在你对面呢。”
　　我愣了愣，抬起头，看到沈柯有点无赖地笑着对自己招手。心中一暖，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起来。
　　那个混蛋是等了多久啊？
　　红灯转为绿灯，我快步走向他，他也是，一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过来。
　　万般防备的我尽量不与沈柯一同出去，因为我知道沈柯死于车祸，并且是在我的眼前。一直以为只要避过那个日子就没问题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切都未曾改变。
　　当那辆来不及刹车的出租冲向人行道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不管如何，我都是这一悲剧的见证人。
　　永远都躲不过。
　　明知阻止了也是徒劳，但身体快一步做出了本能般的反应。
　　是的，我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而车，恰好撞上了我。
　　一切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我看到沈柯惊惧的眼神后，陷入了黑暗。
　　我还记得当我回到10年前时，耳边那句话。
　　——“切不可更改既定的人生，若是改变，一切成空。”
　　视线再次聚焦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混乱，刺耳的车鸣，嘈杂的人声。浑身剧痛的我才意识到，我回来了，回到了10年后车祸发生的时间。
　　呵。果然，一切成空啊。
　　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也趋于静谧，恍惚间，似乎看到一束光线穿透黑暗。
　　有人朝着我走来，一步一步，声音清晰可闻。
　　来者逆光而行，看不清面容，最终站在了我面前，他蹲下身来轻揉我的头发。刹那间，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陈均言，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费力地想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可是身体沉得好似灌铅。
　　“沈柯……沈柯……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挣扎间，似乎听到了周遭一片尖叫。几个胆小的女孩纷纷避开这个浑身是血，却不知何故，拼命匍匐着向前的男人。男人的身后是一道长长的血痕，绵延着，仿佛是通向天堂亦或是地狱的路。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只是拼尽全力，不管不顾地朝着他伸出手。
　　想要、想要抓住他……
　　抓住、这唯一一抹为我接受的温暖，这如流沙般轻易流走的温暖……

　　你相信重生吗？
　　你相信时光倒流吗？
　　……
　　我相信。
　　如果让我再次选择，我想还是会选择改变既定的人生。因为，我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在自己面前离开而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最终这一切成空。
　　—The End—
　　PS.看到最后的亲，真的真的、红豆红豆很抱歉（鞠躬）说实话，写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这样了┭┮﹏┭┮大家就将就将就，怪就怪我一时冲动就下笔，没有动笔前构想好，对不起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