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梦境 ...
-
梦境
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待着。双眼不时望向那仍然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不安而焦虑。
医生说了那只是个小手术，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男人在进去前也还笑着叫他别紧张。可心却像被什么揪住了般，绷得他难受。
他站起来，有些茫然地转了圈，最终又坐回去。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几次了呢？
不清楚。
他也尝试过深呼吸，但是似乎用处不大。
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倒是比做手术的当事人更紧张了，若是让男人见着了，定是要笑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男人清瘦却好看的脸庞，一如既往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润的眸满溢的柔光让他沉溺。双手不自在地握在一起，想象着男人曾经安慰他时紧握着他的手的样子，学着给孤身一人的自己予以温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预期的两个小时早已过去，他不禁慌了。
该不会……
不！怎么会？！
他说过的，一定会快快好起来。他说过的，要陪他一起到老。他，从不食言，这次也绝对不会。
他这样对自己说着，催眠般，反反复复，乐此不疲。仿佛只要有一秒的停顿，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慌就会将他吞噬。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恐惧像只怪兽，一点一点蚕食他的信心，仿佛它每咬一口就会增大无数倍。大到，他快要撑不住了。
咔——
细微的声音就能轻易摧毁他绷紧的神经。
惶惶然呆立在原地，看着医生静静地从手术室出来，见到他，只摇了摇头。
随之出来的护士，推着男人出来了。
他看到那刺眼的白布掩住了男人的脸。一瞬间，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来。
医生走了过来，疲惫地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句“节哀”。护士将男人推到他面前，无声地叹息。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周围的这些人在等着什么，抑或在期待着什么。是想看到他失声痛哭？还是疯了般大笑？
他轻轻掀开掩面的白布，手掌抚上男人苍白而沉静的面颊，手指画过柔软的唇。他嘴角微扬，不顾四周人异样的眼光，低下头，仿佛与梦境相重合般，亲吻那未曾来得及触及的唇瓣。
“困了，就回家睡吧。”他微不可闻地喃喃低语，“所以，现在先起来好吗？我们不住院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前些天不是还说想在阳台种向日葵吗？我和你一起，现在就去，好吗？”
他将耳朵贴在男人唇边，静等了会儿，笑起来，“不说话，我可就当默认了啊。”他直起身子，抱住了男人，费力地想将他背在自己身上。
护士一把拉住他，“你想干什么？！他已经……”
“别说！！”他大喊出声，眼泪一下子淌满了双颊，“求求你们！别说！求求你们！”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所以，别说出来好吗？
猛然惊醒，眼前是熟悉的台灯昏暗而柔和的光芒。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男人还坐在床边看书，他放下手里的书，低声问他。
“我……我又梦见去年你做手术……”仿佛还沉浸在梦里，他止不住地抽泣。
男人拭去他的泪，抱紧他，“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我说过的，会陪你一起到老。怎么会轻易舍下你离开？”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你，绝对不会食言……”他静静闭上双眼。
喃喃的低语被微凉的风吹散。
“你，绝对不会食言……”他如此低声梦呓着，倚靠着的墓碑上，是男人清瘦却好看的面庞。
若是你还在的话，一定会这样跟我说的。
对不对？【笑
—The End—
PS.清明，总是会让人梦见过去的情以及希冀的景。那些散落在过去的美好，以及那些，未曾来得及变成回忆的遗憾。
这个故事是在脑子里转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动笔写下来的，最后虐了，小的在这里跪地谢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