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杀手回到古代》祭祀之月

18、Part 18

　　傍晚江檀心去齐延住所洗衣做饭，说是奴婢，其实和保姆差不多，打扫打扫卫生，做个饭什么就可以了，任务倒也轻松。而且不用像官宦家的婢子一样，会被主子任打任骂，每一步都要战战兢兢，生怕一点做错。从这一点上说，给齐延做奴婢还是挺不错的。

　　捡回来的少年叫轩菏，已经堪堪能下床走路，这人恢复力好的惊人，前一天还要死不活，今儿就能自己吃饭。他当然注意到信上已开封，不过里面的东西还在，所以他也没有多说，当作不知道。

　　“齐公子，看到我的白玉镯了吗？”江檀心在灶台附近寻找，一边朗声问道。

　　“你来的时候手腕上就是空的。”齐延淡淡回道，“别赖在我身上，我可没钱赔你。”

　　“说得也是，找个奴婢都要挟恩求报，半个铜板都不肯付，我怎么能奢求他陪我镯子呢？”江檀心也不甘示弱。大概是熟悉之后，这两货之间针尖对麦芒的对话反而多了起来，隔三差五不刺刺对方，似乎就不习惯。

　　江檀心走出门看看天色，估摸着现在上山寻找恐怕还没找到天就黑了，想想算了，明天早去看看。这只白玉镯只是稍微值点钱，明天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听说容姨让你三天内找到凶手，已经一天过去了……”齐延翻阅手中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杂谈，夕阳的金色如同女子身上的纱衣轻轻落在他肩头，长长鸦羽般的睫毛投下一小片灰色的阴影。

　　“你消息倒是灵通。”江檀心嘟囔得瞥他一眼，明明腿脚不好，却似乎什么都知道。

　　齐延翻过一页，眼睛没有离开书本：“可有眉目？”

　　“算有吧。”江檀心好似想到什么，有些烦躁得挠挠头，转身就要往厨房走。

　　“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嗯？

　　背后传来齐延略低的声音，江檀心停下脚步，诧异回头。

　　齐延伸出三根手指，清晰得吐出两个字便瞬间勾起江檀心的记忆：“三年。”

　　不知是不是被夕阳照得刺眼，江檀心忍不住眯起眼睛，对着那好看修长的三根白玉般的手指，心里痒痒的，很有一股咬下来的冲动！

　　“吃饭吧，晚饭好了。”江檀心轻轻揭过这个话题，走进厨房端饭菜。

　　一张小桌，三个人分别坐在三个方向，四菜一汤，具是齐延爱吃的。至于江檀心和轩菏爱不爱吃？不爱吃，拉倒！

　　齐延还拿出一小壶酒，香气袭人，一打开满屋子都是桂花的香气。

　　“十里桂花酿！”江檀心眼睛一亮，一口道出名字。红缘庄没酒，江檀心也就在村子里蹭过几杯酒，独独爱这清清淡淡爽口的十里桂花酿。这酒村里没有，要到外面城里才买得到，极其稀罕。

　　齐延淡淡一笑，从另一只手里变出两只被子，“要不要来一杯？”

　　江檀心眼睛亮亮得看着他，齐延施施然残忍得把江檀心面前的小杯子移到轩菏面前：“兄弟，咱俩喝一杯？”

　　轩菏愣了愣，还没开口面前的杯子就被一双小手从新移到她自己面前，义正言辞道：“他身上有伤，不宜喝酒。”

　　“女孩子家家喝什么酒，满身酒气看容姨会不会让你进红缘庄大门！”齐延再一次残忍得江檀心面前的就被没收！

　　江檀心心都要碎了，上辈子练到千杯不醉，这辈子一年到头都难得喝到一杯酒！现在酒就在她面前，是要她看得到喝不到吗？太残忍了有没有？！太没有人性了有没有？！齐公子，太可恨了有没有？！

　　这时轩菏突然开口道：“打扰你们多日，明日我便离开此地。”

　　齐延仿佛没听见，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放在鼻子下先闻闻，然后小小的抿一口，砸吧砸吧细细品尝……

　　真是贱到让人想踹他一脚！江檀心无语得盯了他好一会儿，还真踹了一脚，人家在和他说话，这货到底有木有主人家的意识？

　　齐延蛋疼得瞟她一眼，那充满鄙视的眼神意思很明白：人是你带回来的，自己解决！

　　江檀心没办法，只好轻咳两声，张了张嘴，忘了怎么答，半天没动静，最后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咽了咽口水——被酒香的。

　　轩菏：“……”第一次碰到这么长的神经反射弧……

　　“我欠你们一条命，”轩菏郑重道：“只要我活着，日后有需要用的着的地方可以来京都找我。”

　　齐延喝酒的动作似乎停了一拍，江檀心老实不客气得立马伸出手：“信物！”

　　……从某方面来说，江檀心和齐延还是有相似之处的，比如做好事求报答？

　　轩菏怔了怔，然后掏掏裤子袋子，掏掏上衣口袋，最后从口袋里掏出……

　　一个馊馒头。

　　齐延：“……”

　　江檀心：“……”

　　为什么这东西还留着？是要做纪念吗？！表告诉她这就是信物！！！

　　轩菏似乎也对自己掏出的东西颇为尴尬，不着痕迹得将它抹到地上。然后又去掏袋子，可惜除了一封已拆封的信和一把作为防身和信物的上好匕首，再也掏不出任何东西。至此，拿不出任何信物的轩菏人生第一次囧了。

　　“嗯哼。”齐延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闷哼，惹来江檀心一记狠狠的瞪眼。

　　江檀心叹了口气，看样子求报答是没什么指望了，日后天南地北，谁知道还会不会相见？余光看到轩菏白皙柔美的脸庞，那小小嫩嫩的耳朵也因尴尬泛起一层薄薄的粉红，漂亮得如同滑嫩的豆腐，让人忍不住掐一掐，鬼使神差得江檀心居然伸出手去。

　　轩菏仿佛受到惊讶，脑袋猛地往后一扬，惊讶得看着江檀心。

　　手臂僵直在半空，等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江檀心自己也尴尬了。但江檀心毕竟是江檀心，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镇定得把手缩回来，语气平静道：“嗯……你头发上有只虫子，可能是我看错了。”

　　轩菏疑惑得摸摸头发，快速吃完饭，因为天黑点燃蜡烛后先行回柴房。

　　等他离开，慢吞吞品酒的齐延才啧啧道：“江檀心，你知道你刚才的动作是什么吗？调戏男人啊，真大胆！”

　　江檀心挑挑眉，不以为意，别说调戏，上辈子嫖男人都干过！不知今晚是不是吃了壮胆的东西，她居然本性复发得用一根手指勾起齐延的下巴，上半身俯身压在桌上，脸上露出魅惑得笑容，笑得有些坏又有些邪气，配上青稚的容貌居然生出一种别样的风情和诱惑：“什么叫调戏？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调戏？”

　　说完，三秒钟后，江檀心终于恢复意识，然后……脸部表情僵硬了，她一定是被齐延折腾糊涂才会干出接二连三这么离谱的事情来！以前吧，她的确去酒吧搭讪过男人，但是这是哪里？古代啊！一个女子做出这样大胆违背常理的举动真得不要紧吗？！

　　江檀心眨眨眼睛，看着面前一双乌黑如琉璃的眼睛，眼睛很深也很漂亮，脸庞轮廓分明，被灯光照得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细细软软的毫毛。

　　真是一张俊美到想要闻一闻，吻一吻的脸，不知道这会是个……什么滋味……

　　江檀心心里仿佛被一只小猫爪子，一下一下挠着，有些痒。

　　“江檀心，我、拭、目、以、待！”一个字一个字，仿佛从牙缝里传出的声音在屋子里静静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