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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神器 ...

  •   中军帐内。
      世民叫尉迟恭过来,吩咐道:“今日并肩王之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若联军知道他在这里,还不得全跑光了。”尉迟恭心中不满,却不敢违令。
      世民找来一件大红的银鼠披风,进帐为罗成披上系着衣带,边笑道解释:“你的行装我令人找去了。先穿这个避避寒,别冻着。你现今是我的囚犯,一切要听我的。”
      罗成不语,由着他忙活完了,上下打量半天,啧啧赞道:“我以为你穿白衣最好,没想到你穿红衣更好。只是有些短,你身量比我还高些。”又转身拿过黑纱风帽,为他戴好了,放下黑纱,携了他的手出帐。
      有从人牵过马来,世民推罗成到马前,扶他上了马,自己也上了马贴着他后背坐在鞍上,两人共乘一马。罗成终于出声抗议:“你再骑一匹马吧。”世民贴着他耳根轻笑着说:“我怕你跑了,更怕你摔了,还怕你累了。我现在是你的主人、父兄、侍仆,要听我的!等到了地方,我们谈完了,一切都由你!你就是立刻去死,我也不拦着。”罗成面上黑纱微动,似是在笑,却没出声。
      世民只带了几个随从,飞马奔虎牢关的东郊。一路上,世民与众侍卫说说笑笑,打尖吃饭,到天近黄昏,来到一处小村庄。世民的左手揽在罗成腰间,右手马鞭向前一指:“这就到了,这村后有一座太公庙,配享的有关羽,据说灵验得很。我们去问问天意。”
      罗成一声轻叹,喃喃地自语:“天意从来高难问……”
      一行人进了村子,沿小路向前走了不远,就见一处庄院,粉墙青瓦,虽不大,倒也整洁。世民扬声道:“刘文静!你去叫门,我们去歇歇,吃了饭再去。”后面答应一声,一个面貌清秀、个子瘦小的青年提马而出。罗成回头,隔着面纱看一眼,心说这就是刘文静,关中起兵的始作俑者,见识不凡的谋士。看他与世民关系,似兄弟似师友似主仆,亲密得让人羡慕。
      刘文静来到大门口,叫开了门,面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庄户。刘文静说了来意,并捧上大锭的银子。那庄户忙躬身谢了,引他们进去。
      世民跳下马,扶罗成下马。罗成坐得腿麻了,下来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世民索性打横一把抱起他,不顾他挣扎,进了正屋,方放他在窗边的榻上坐好,回头见这家的老庄主过来问候。
      世民忙拱手施礼:“老人家,晚生讨扰了。”
      老庄主和善地笑道:“贵人不嫌家中简陋,尽管歇息。饭菜汤水却是热的,暖暖身子吧。”
      又看着罗成笑道:“是你家娘子啊?”
      罗成闻言,忙忽地掀掉风帽,起身见礼。
      那老庄主吓了一跳,直着眼半天,才笑道:“原来是位公子。老朽活了这把子年纪,从没见过公子这样俊的人。”
      世民笑道:“是我的幺弟,年纪虽轻,却是本事最大了。”
      说着,有庄丁摆上了饭菜,又热了酒,那老庄户陪着,刘文静和随来的侍卫不分尊卑,一起团团坐了。罗成倒觉新奇,看着世民只管笑。
      那老庄户兴致很高,闲谈中扯起天下形势。
      世民笑问:“老人家以为,当今天下谁是英雄?”
      那老庄户笑道:“自然是李家父子,还有幽州的罗家父子,窦建德也算一个,王世充就差点了,其它的反王早晚要被灭掉。”
      世民冲罗成挤了下眼睛,接着问:“那李家和罗家谁能得天下?”
      老庄户认真地瞪着眼:“这两家都不好惹。他们两家都有一个英雄儿子,李世民、罗成都是名震天下,这江山落入谁手,还真不好说。不过,李世民宽和,是民心所向,那罗成就太暴戾了,我倒不希望他能得天下。”
      一语既出,罗成的脸立刻刷白如死,连唇上都没了血色。众人都没在意,只有世民强笑着岔开话题:“唉!乱世乱军,不是罗成的错……”
      那老庄户接着说:“怎么不是?就是他立了王世充,搅乱了天下,大小草头王纷纷称帝,礼崩乐坏!他是罪魁祸首!他不过是想把水弄混,幽州好坐收渔利。他出征河阳时,一路烧杀屠城,河西的百姓恨他入骨,只说他比王世充还坏。后来,听说是现世报,他得了病,才班师回了洛阳。不然,这河西一带的百姓还要被荼毒……”
      世民吓得想捂住他嘴、恨不得给他一刀,见罗成眼里露出一丝冷酷的寒光,不觉打个寒噤。
      世民手下侍卫一起大笑,起着哄劝酒。罗成起身出了屋,世民忙跟出来。
      罗成出来,快步过去到树边去解马缰绳。世民过去抱住他手,劝着:“他是个无知的庄户,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罗成浑身发抖、低声吼道:“李世民!你太阴险了!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要我看的天意!那人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埋伏在这里的?”
      世民直挺挺地跪下:“苍天在上!今日之事确是巧合,世民若有半点虚情瞒着贤弟,天当诛我全家!”
      罗成踢了他一脚,仍去解马缰。
      世民扑过来,帮他解了丝缰,罗成飞身上马,纵马飞奔。世民忙解开另一匹马,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外面天快黑了,起了风,呼呼地刮。罗成的红色披风在风中飘起,拉成一面旗帜。世民紧追到他身边,劝道:“你现今身子弱,别着了凉!我们不去太公庙了,先回营吧。”
      罗成看也不看他一眼,双腿夹紧了马腹,一个劲儿地催马。
      两人误打误撞,见前面出现一座大庙,到近前方看清匾额上写着太公庙。世民过来,说:“到了,我们下去歇歇吧!”
      罗成仍不说话,却下了马,两人牵马往里走。
      早有小道士迎出来,见两人衣衫华丽,气度高贵,不敢小觑,哈着腰让到清室奉茶,飞跑着去报庙祝。
      庙祝听说来了贵客,忙出来见礼。一见两人,眼前一亮,施礼笑道:“两位公子清尊华贵,小庙蓬荜生辉啊。”
      罗成冷着脸不吭声,世民只得躬身回礼:“打扰了!”
      庙祝问是否吃了饭,世民回吃了,逐令小道士捧上香茶。
      庙祝见罗成面色不善,小心地问:“两位公子莅临福地,是想问什么事?小道也可转致神灵。”
      罗成冷声说:“问福寿!”
      庙祝堆起笑来:“两位均是大富大贵之像,还用问!只是……”
      罗成皱眉:“只是什么?”
      庙祝略低了头:“请恕小可直言!这位公子面貌若神仙中人,所谓绝艳易凋,却不是长寿之像。只有舍身入道,方可修身息性,颐养天年。”
      罗成反而笑了:“好啊!我做道士、还是做和尚?”
      世民怕他象那老庄户似的说出什么惹火的话,忙略转身使眼色,急着打岔:“不要胡说!他身体好着呢……”
      那庙祝见他紧着使眼色,赶紧闭了口。
      罗成装作没看见,淡淡地说:“听说这灵验得很,是求签还是扶轧?通神还是通鬼?”
      那庙祝忙说:“都可!都可!只看公子要问什么?”
      罗成冷然道:“问天意。”
      那庙祝明白了:今儿来的两位,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定然是冲那神器来的。想到这,忙施礼:“小道明白了。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随庙祝来到后院的一间偏殿,殿前杂草丛生,门上灰尘堆积,象是废弃很久了。那老道开了门,掸了掸飞灰,引两人进殿,指着长案上供放着的一个长匣说:“公子想找的,想必是这个了。这是先人传下来的一把剑,从来也没有人能拔出来过。据说,此物是帝王之器,能佩此剑者当主天下。几年前,也有贵人来试过,都说锈死了,打不开。两位公子感兴趣不妨试试。”
      世民惊喜地看一眼罗成,走到案边,伸手拿过,用衣袖轻拂尘埃。见剑鞘是灰色鹿皮的,似因年代久远而微微发黄,平平常常地从上到下找不出一个字,。他手把住剑柄,心里跳得厉害,深吸一口气,轻轻使力向外拉。
      罗成看他郑重的样子,讥讽地微笑了一下,伸手从他手中夺过剑,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抻,那剑寒光闪烁,竟然出鞘!庙祝大惊,噗嗵一声跪下,叩拜道:“公子定然贵不可言!小人冒犯,死罪!公子既能使神剑出世,必是有缘之人,此剑就是公子的了。”
      罗成仔细地审视那剑身,脸色微变,神色凝重起来,轻声地自语:“竟然是赤霄?……”
      轻轻地推剑回鞘,撇了下嘴,将剑递给老道:“锈已开了,你也能打开。”
      那庙祝接过剑,使劲向外拉,怎么也拽不动。
      世民接过剑,一拉出鞘,轻笑道:“惺惺作态!去叫你庙里的小道士都来,我就不信了,还神器,是个人都能打开。”说着,特意瞥了罗成一眼。
      不一会儿,庙里的十几个道士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世民拿了剑,走到一个年轻粗壮的道士面前,一递,说:“打开看看!”那道士接过,先拉了几下,后见拉不动,便使大力猛拽,脸红脖子粗,却拉不动。世民皱了下眉,又叫过一个,还是拉不动,转眼功夫,全试过了,都动不了分毫。那庙祝作辑道:“不要试了,此剑远近闻名,有多少人试过了,没有动得了。两位公子定是神人。”
      世民转身对罗成笑道:“听你说此剑是赤霄?赤霄剑不饮凡血,要不要试试?”说着,拔剑出鞘,伸出左臂,用剑轻轻一划,,剑上血珠滚动,滴到地上,再看剑身,依旧光洁如水。世民大叫一声:“好剑!”回身揪过那庙祝,笑道:“你也试试。”说完,竟在他手臂上划出血来,仍是不粘分毫。
      世民见罗成一直沉着脸,持剑走到他跟前,讨好地笑着:“贤弟要不要试试?”
      罗成仍冷着脸,伸手接过,在手臂上轻轻割了一下,血流出来,那知剑身红芒一闪,竟无一滴落地,血尽被那剑身吸收了。
      众人大惊,一齐跪下:“公子天神下凡,求公子护佑!”
      世民呆住,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罗成略怔一下,随即笑道:“传闻多是无稽之谈,岂是信得的?区区一把剑,世民兄若喜欢,这剑你拿去就是。”说毕,转身就走。
      世民忙追上来:“此剑与你血脉相连,你才是有缘人!神器是有灵性的,自会择主,我若是强要了,只恐造祸。贤弟还是收好了吧。”
      罗成也不说话,伸手接过,拿在手里。
      世民有些心不在焉,神色焕散。罗成跟他说话,他都答非所问。庙祝见天色晚了,遂吩咐小道士安置住处。罗成要走,被世民拉住:“成儿!不要逞强。外面更深露重,你的身子如何禁得起?先歇一晚,明日回了营,你想去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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