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冷梧桐》糯米398

3、夺帅

　　第2章夺帅
　　程咬金仗着地形熟，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罗成住处，被幽州王府部将杜差带到了罗成的临时书房。罗成见他来了，忙令人外面望风，自己闭了房门，笑道：“大德天子光临，小弟要怎样迎接呢？”
　　程咬金忙拜：“主公见笑了！我这个挂名的天子就是颗猪头，替主公做招牌的。是我不读书、不知利害，白白坏了主公谋划！死罪死罪！可这事真不赖我，李密那小子太坏了，心眼多得筛子一样。”
　　罗成笑了半天，才双手扶起他，安慰道：“你也不必介怀！凡事皆有定数，你失了首领之位、折了翟让，却引出了隋军主力，让我有机会反戈一击，致强敌于死命，倒未必是件坏事！”
　　程咬金佩服得五体投地，激动地说：“只要主公谋定而后动，我们这些人都会效死力的。”
　　罗成拿出一个卷轴：“你来到正好！我正要跟你联络。这是铜旗阵各方机关布防图，我已在上面都标注清楚了。这几天，我装病没有跟杨义臣接触，就是要腾出时间来摸清情况。你先回去，按我上面的要求布置各部的兵力，主力打铜旗只有表哥有能力，侧翼进攻要王君可、断后要单雄信，其它兵将由表哥分派。杨义臣部将东方伯已对我生疑，怕是会从中作梗，不可不防。我们近期先不要联络了，待我夺了帅权，何时破阵听我的信。”
　　程咬金大喜，藏好卷轴，又商量了下次联络的一些细节，方偷偷地返回山寨。
　　罗成打发走了程咬金，唤杜差进来，吩咐道：“你去见杨义臣，说我今日已好了，想约他把酒叙谈。让他到我这里来。”
　　杨义臣听了杜差禀报，气得胡须都撅起来了：这罗成太狂傲了，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好不知礼！转念一想，毕竟人家是皇封的燕山公，正经是公侯之位，比自己的官爵大了好几级，自己与罗艺交厚，本以为可以倚老卖老地托大，谁知罗成根本不买帐。无奈之下，只好勉强应了，带了儿子杨全忠、杨全孝、部将东方伯到罗成住的小院去赴约。
　　他再见罗成时，觉得跟第一次见时大不一样，这个孩子浑身上下透出凌厉的杀气，使他眼前一亮。罗成彬彬有礼地道了谢，感谢他的照顾，使自己康复得很好。杨义臣虚与委蛇，半真半假地和他聊起军务。
　　只过了半天，杨义臣从罗成住处出来，心态已是天壤之别。他决定让出帅位，让自己发现的这个奇才来执掌铜旗阵。
　　铜旗阵易帅，这天大的事，李密也接到了探报。他对于这个后生小子并不熟悉，对他父亲罗艺却还了解。他在议事时对秦琼说：“罗家踞幽燕之地，面平陆、连朔漠，已历数代经营，大隋数十年没有边患，可见罗家父子之才！他的儿子，想必也是英雄，我们这里谁能敌他？还是向太原李氏求援吧。”
　　秦琼施礼道：“魏王莫急！那罗艺王妃与臣中表至亲，臣与罗成一向亲密，他还是个孩子，心无城府，末将定能劝他归降！”
　　啊！李密吓了一跳：“你上次说要策反敌将，不会就是指他吧？”
　　秦琼一笑：“果然就是他！他才华横溢，魏王难道不想得到他吗？”
　　李密兴奋搓着手，两眼放光：“我若是得了燕山公相助，取了天下易如反掌。”
　　罗成作为主帅第一次召集诸将时，只来了不到一半的人。他不动声色，没事人一样改了几处布防，并且耐心地说明更改的理由，说得众人无不心服，私下里对他暗暗敬佩。不消几次，连杨全忠在内的诸将对他已是敬若神明。
　　瓦岗军加紧了布置，破阵的时机已成熟了，只等着罗成给信儿。
　　罗成却有些苦恼，部将东方伯已经明摆着跟他干上了，连杨义臣也拦不住。他准确在判断出罗成改布防的目的，精明得让罗成有些吃惊。他计划好的要调开杨义臣父子守护的指挥中枢——铜旗吊斗，却因为东方伯一力反对没有成功。这下秦琼破阵时又平添了许多麻烦，罗成心里恼怒，想找机会先除掉东方伯，谁知东方伯先找了杨义臣，把事情都摆明了，一口咬定罗成是卧底要毁了铜旗阵，并立了军令状要向长安告发。杨义臣很头疼：这个东方伯这么大年岁，还这么好斗，看不惯罗成骄狂就跟他死嗑，可东方伯跟随自己数十年，一起出生入死，他倒是舍不得把他怎么样，只能来回调停，想劝双方和解共同对付瓦岗。可罗成年轻气盛，要他服软根本不可能，东方伯又死扛着，将帅之间几乎水火不容。
　　罗成一看收服不了东方伯，索性放弃了，想别的办法。
　　东方伯身边有一名副将姜松，很是仰慕燕山公，派了小校私下与罗成联络，罗成大喜。
　　入夜。姜松在罗春的带领下，悄悄地进入罗成的内室。
　　罗成见姜松三十多岁，面皮微黑、眉目俊朗，眼睛精光内蕴，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行家，内心暗暗喜欢。
　　姜松跪下见礼，罗成忙扶起他，又赐了坐，两人如遇故友般的促膝谈心。
　　罗成略问了姜松身世，姜松一一答了。
　　原来这姜松是洛阳人，行武世家，父祖都做过军队的教习。姜松游荡江湖，在河南误伤了人命，被官兵围捕，正要被斩时，被杨义臣部将东方伯救下，投了杨义臣。
　　姜松讲完，见罗成微微一笑，那眼睛幽深得如古井不见底，让他一阵心慌。
　　罗成恳切地说：“将军在杨老伯军中，现在就是朝廷的柱石，来找罗成是何道理？”
　　姜松眼光闪了一下，凑近了低声说：“你道全营的将领都像杨义臣一样，看不出你是卧底？”
　　罗成倒也不吃惊，仍看着他：“你不去告发我，定有心腹之言，不妨直说。”
　　姜松低声说：“大隋气数已尽，志士皆欲寻明主，。燕山公英才伟器，天下英雄仰望，何不招贤纳士，成就大业。”
　　罗成坦然一笑，问：“是你的真心话吗？还是受制于人？”
　　姜松心里一惊，忙低下头：“是末将肺腑之言。”
　　“好！”罗成笑道：“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这大隋天下岌岌可危，乱世之中，一念兴邦、一念丧身，将军须慎之又慎。”
　　姜松断然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姜松堂堂男儿，做便做了，有什么可慎的！”
　　好！罗成又道了一声好，盯住姜松眼睛，两人目光相碰，齐声说：“共成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