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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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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见反王们的旗帜动摇,想退场了。忙回头对李密说:“我们也要快退!有埋伏。”李密知他必是胸有成竹,倒也不慌乱,从容立起身,吩咐人帮秦琼带过一匹战马,一行人向场外退去。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炮响,四周的锦幔后面万箭齐发。罗成等人已跨上战马,一声长嘶,飞马向科场的东北角撤退。
李渊也听见了响炮,忙对儿子李元霸说:“快向东北方退!”此时众反王乱作一团,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反王萧铣看出门道,大声喊着:“大家不要乱,跟着并肩王殿下往外退!”有听见的,醒悟过来,渐渐地向罗成等人身边聚集。一干人都拼了命,锐不可挡,竟很快冲到承天门下。
此时雄阔海已打下了承天门,正吩咐人控制千斤闸,见反王们来到,大声喝着:“诸位英雄快出城,我来断后!”众人一哄出了城门,雄阔海吩咐落闸,与随后追来的宇文成都展开激战。
李渊和罗成等人出了承天门,分开各自逃走。李渊等人在城外又遇到了埋伏的重兵,李元霸手持一对金锤,勇猛无敌,一时无人可挡。保护李渊杀出重围,回头再找雄阔海,就有残兵来报,说雄阔海已战死了,李世民还想去看看罗成,被李渊喝斥一声快走,只得带着人回大兴去了。众反王损兵折将,也都各自逃散。
罗成出了城,直接到北城去寻杨林。秦琼犹豫地劝道:“我们现在兵微将寡,应该避其锋芒,你现在找杨林决战,不是要送死吗?”罗成回答:“大隋现在只靠杨林在支撑,我此战能杀了他,宇文化及不甘寂寞的,江都朝庭已是风雨飘摇;等我回到瓦岗,即会盟伐隋,诛杀昏君,我们手中的杨侑才有用啊。”他顿了顿,又解释说:“表哥放心!我从白显道部下调来的这五百人,均是幽燕铁骑中顶尖的好手,可以一当百,定能护着我们全身而退。”秦琼心道:你事事搏命,这招棋虽好,太险了。又一想,他虽处处险招,倒是滴水不漏,只好听他的了。杨林陈兵在运河边上,背水扎营,如战败则无路可退,以鼓舞士气。他此战抱了必胜之心,所率的骁果骑士也是大隋最后的精锐。
他早已听见禀报,并肩王率人冲出了城,向这边来了。他心里突然安静下来,心神归一:自己今要遭遇的是这世间最强横的人物了,虽然他还是那么的年轻,又是那么的美貌,这样一个人却是天纵之才。他令人抬刀备马,列好队,静静地等着他的到来。
他看到幽燕特有的黑衣黑甲的铁骑如乌云般地平地飞卷过来,当先一人,白衣白马,银铠长枪,在黑衣骑士里分外醒目。杨林暗暗叹道:主帅在队中怕的就是太出众,成为敌方的箭靶子,这罗成过于狂傲,偏要穿白衣!他冷眼看着迎着夕阳走来的年轻人,握紧了手中的刀。
于是,在江都城外的金波粼粼的运河边,大隋的靠山王杨林终于对上了这个在朝庭还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两人并骑而立,直视对方,目光中尽是刀光剑影,宁静和美的运河也似是涌起洪波。
罗成嘴角含着笑,轻蔑、不屑而高深莫测,他轻轻地一句话就差点让杨林疯狂了:“骁果骑士?您老人家积点德吧!给他们留条生路,这些人还是无数春闺梦中人呢!”
杨林失去了他应有的冷静,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他那招牌似的张狂就觉得热血上冲、双耳轰鸣。他将手中金刀一挥,身后的骁果骑士队形忽变、巨盾长矛剪刀状阵直压过来。
罗成又是一声轻笑:“还是变种的长蛇阵,杨老伯,你还会点别的吗?”杨林也不搭话,手中金刀狂舞,但见万条金蛇一般的光晕直把罗成围在中心。罗成手中的枪银芒一闪,在金光中直如一道闪电,撕开金波,杨林的马被震得倒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站住脚。罗成哪里让他有喘息之机,飞马过来,长枪直指杨林咽喉,杨林挥刀向外一封,谁知罗成这枪是虚招,刀还没碰上他的枪,枪尖的方向突然变了,顺着杨林的刀背横着一划,杨林的手被切掉四个手指,金刀脱手飞出。杨林手指已没有了、一片鲜血淋漓,想拔剑再战已是不可能了,只好闭目等死。
等了半天,不见动静,睁开眼睛见罗成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杨林惨笑着:“成儿,你还顾念着我是你的义父吗?你胸怀大志,是不是不愿为此背负骂名呀?我就成全你吧。”说着,下了马,艰难地走到河边,站在一块岩石上,风鼓起他金色的披风,像一只金翅的鸟,白须飘飘,说不尽的风流。他笑着说:“素闻人活五十而丧不为夭。如今我已经七十多岁了,国事至此、已是大厦将倾,杨林年迈、无力回天。必以身相殉,所欲忠者,国与主耳!今日虽死而无恨矣!”说毕,竟纵身一跃,投进了河中。罗成只静静地看着,仍带着微笑,神色无波无澜。等了一会儿,才命人打捞。运河河流平静,士兵们很快捞起了尸体,罗成过来,见确是死了,才令人就地挖坑草草葬了。此时幽燕铁骑与骁果骑士混战了一场,骁果骑士见识到了幽燕铁骑恐怖的战斗力,骁果军伤亡惨重。罗成见杨林已死,不欲恋战,遂吹起了号角,令收兵,检点兵马,未折一兵一卒,竟带着人扬长而去,回瓦岗去了。
幽燕铁骑退远了,宇文成都才带着人来到河边,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败兵指引着挖出杨林尸体,令人重新厚殓了。杨广下旨全城举哀,悼念靠山王。
过了几天,杨广秘召宇文成都,下旨令宇文成都领了骁果军约十万人,夺回大兴,朝庭计议班师回都城大兴。宇文成都领旨,回到家,父亲宇文化及正在等着他。宇文化及对这个儿子的榆木脑袋颇为头疼,怎么开导他都不管用,只好忍着,找机会摊牌。如今见他成为骁果主帅,自己的大事将成,再也不愿忍着,特地等儿子回来商量。
宇文成都见老爹在堂,忙跪下见礼。宇文化及干瘦的脸笑成了老菊花,双手扶起儿子:“成都!领了骁果骑士,可喜可贺呀!”宇文成都站起来,扶着老爹的手臂在椅子上坐了,才回答:“蒙皇上恩宠,我宇文家之幸也!”宇文化及回头看着他:“杨林已死,骁果骑士尽归了咱们,这杨家的天下也该改名换姓了!”宇文成都脸沉下来:“只要有宇文成都在,早晚将李渊、罗成这些宵小鼠辈赶尽杀绝,还今上一个太平世界。”
宇文化及冷笑道:“你好不识时务!连杨林都明白大隋天下是大厦将倾、孤木难支!你这回能夺了大兴吗?那李世民、李元霸都是能征惯战、李渊率领的三晋之兵勇猛无敌,还有李密、窦建德虎视眈眈,!幽燕铁骑隔岸观火,时刻想入主中原。天下事靡烂至此,你抱残守缺,岂不是死路一条!!”他抓住儿子的手:“想我宇文家也是帝业之资、兵败为杨坚所灭,数十年隐忍,如今复国的日子到了!儿子啊!我们要对得起祖宗、对得起自己呀!”宇文成都不为所动:“父亲!士为知已者死,当今皇上对臣有知遇之恩,敢不以死相报!谁若是想打皇上的主意,别怪我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