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女侠闯江湖》柒洛花火

4、第四章 流花阁

　　流花阁说是都城的第一青楼是当之无愧的。每日送往迎来的要么是朝中的显贵，要么是城中有头有脸的生意人。流花阁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盘根错节，如果说有人要与流花阁过不去，也许就会在无形中得罪了这些大人物。
　　流花阁比一般的青楼都要来得气派。里面的装饰用的都是上好的东西，就连装饰用的纱布也是价格很高的“月影纱”，普通人家就算是拿来做衣裳也舍不得穿。接待客人的地方也别出心裁。其中以招待官员的地方最为高档，配有上好的桌椅和名人的字画；而文人相谈会友的雅居则是茶香四溢，高雅别致。
　　柯妈妈是个极聪明的人，她不仅能够将流花阁经营得风生水起，还能在官员与商人之间周旋而且还留有余力。柯妈妈的聪明之处还在于，她深谙经营之道，懂得笼络人心，远比把人强行利用来得有价值。她不强迫她手下的女子做事，该给的赏金她绝不吝惜。青楼中甚至有许多女子是受了她的恩惠的，她们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大户人家被遗弃的小妾，有的是被人贩子拐骗而来……
　　柯妈妈常告诉我们，你们今日会在这里就说明了没有人能许你们一个未来，你们的未来就要由你们自己为自己打算。当青楼女子并非你们所愿，但我柯英容何尝不是个青楼女子？你们看看现在这晋崤之中有多少人都得卖我面子！
　　虽是老鸨，但是柯妈妈却也有江湖女子的豪气，行事果断、说一不二。柯妈妈在流花阁就像是一个支柱，所有的女子都爱戴她、尊敬她，对她惟命是从。流花阁里还有两大人物，她们是红遍整个晋崤城的凌汐婷和方流虹。同为流花阁两大红牌的她们各有春秋。凌汐婷年方二十，算是流花阁的老人了，人称“如霜冰美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清冷高贵的气息，丝毫不像是个青楼女子。汐婷还有一个令她名满都城的绝技——舞剑。冰美人加上剑气如霜的表演让人称赞不绝。方流虹则与她截然相反，号称“烈焰美娇娘”，她所穿的衣服均是红色，唇上的胭脂如血。性子外向，一举手、一投足，都格外的妩媚动人。她的舞姿更是一绝，在都城中可以说是无人能比。
　　我进入流花阁已将近半月，在这半月里我都是在柯妈妈的调教中度过。青楼女子要学的也很多，舞蹈，妆容，穿戴，就连走路的姿势都要学习，要走得步步生莲，婀娜多姿。说话要得体，面对不同身份的人要说什么话也大有学问。
　　浩大的月儿挂在空中，庭院梧桐寂静无声，只有青楼前方那欢声笑语不断地送入后院。“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在房中悠然自得地抚着琴。
　　“莘羽，你马上跟我走。”柯妈妈突然推门进入。
　　“柯妈妈现在不在前头招待客人，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自然是去学习。”她已径直地走在前头。
　　“学习？我还要学习什么吗？”我赶紧跟上她的步伐，往前院走去。
　　“去看汐婷和流虹是如何接待客人的。”她回头看着我。
　　“……”那不就是去看人家是如何调情的？我一下子沉默了，放慢了跟随的脚步，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以为你告诉客人你是卖艺不卖身的，他们就会不吃你豆腐、对你起坏念想吗？这里头的学问可大了，你要学会如何拒绝又不惹怒客人。”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
　　“还有，三天后你就要开始会客了。我相信以你的智慧这三天时间的学习就足够了。我特地请了夫子来教你诗书的用意你可知道？”妈妈停下了她的脚步。
　　“我知道，妈妈的阁中已有汐婷姐的‘武’和流虹姐的‘舞’。妈妈让我精通诗书，加上我流花阁可谓是‘文武双全’了。此后的流花阁必将声名大噪，客源滚滚。”我噙着笑说。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柯妈妈笑意盈盈，“你以后就专门负责接待那些文人墨客，这样你也会轻松些，毕竟面对的都是些温文有礼的羸弱书生。不过……”
　　“不过，你可得好好努力了。当你成为我流花阁的红牌时，你的身价就大涨了，到时候你的赎身银子可就要翻好多倍了。柯妈妈我是生意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棵‘摇钱树’的。你的赎身银子要是不够丰厚，我可是不会放你走的。”她算计地对我笑着。
　　“妈妈对我如此地好，只怕莘羽到时候会舍不得离开呢！”我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呵，就会贫嘴！”柯妈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头，“快随我走吧。”
　　流花阁的前院此时被嘈杂与纷繁所笼罩着。酒香和脂粉的香气笼罩在空气中，一个城市的夜生活便在此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你先站在这里看看，汐婷的性子较沉稳、冰冷，你看看她是如何应对的。”柯妈妈将我带到一处厢房，“这里坐着的都是汐婷的仰慕者，最老的是都城中最著名的的客栈——丰华客栈的老板，而最年轻的青年才俊可是兵部尚书的长子。”
　　汐婷不愧是在青楼多年的老手。就先说这个丰华客栈的老板吧，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老色鬼，总是想趁机吃豆腐。要么就是假借酒醉要扑倒在汐婷的怀里，要么就是在汐婷为他添酒时摸上汐婷的玉手。但是汐婷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的，这个老色鬼可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而兵部尚书家的孙公子，开口闭口的都是要为汐婷赎身，纳她为小妾。汐婷呢，则是时时回以淡然一笑，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汐婷接客的方式怕是找遍都城也找不到的，恐怕也只有她的淡然、冰冷以及美貌，才能让客人受到冷落而不愤怒。
　　流虹与汐婷不同的是她有留客夜宿，但谁有幸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全靠流虹说了算。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看流虹接客，实在是看得我面红耳赤的。除了与客人周旋，还有要学的就是当客人的夫人来捉人的时候要如何应对、如何处理。不得不说，青楼的钱虽然好赚，但是要学的实在是不少。
　　此时的青楼前院依旧是纸醉金迷的热闹与喧嚣。但是□□的假山流水以及小花园却在静谧中，这里让我觉得安心与舒适。不知奶奶的病情可有好转，不知娘亲过得如何，也不知风弈可曾找过我。心头被琐事缠绕，我不自觉地走向假山的更深处。
　　徐徐的夜风穿过假山吹来，拂过脸上的感觉让人觉得格外的舒心，我坐在假山石上望着天上那朦胧的月。
　　静默之中却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脚步声是越来越近，仿佛是朝着假山而来的。紧接着我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个人影快速的闪过假山，走向假山另一处的深处，而隐于黑暗之中的我并未被发现。
　　只见来人在假山石上摸索了一会，之后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假山之中暗藏的石门竟然缓缓地开启。来流花阁半月，我竟不知□□的假山之中竟然有这样的机关。黑暗中的人在石门开启后就拿出的火折子点亮，于是我看到了来者。
　　我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因为惊讶而呼喊出声。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柯妈妈。她借着火折子的光走入石门，石门之中有条暗道。柯妈妈走入暗道之后，石门便关上了。
　　暗道之中究竟暗藏着什么？为何在流花阁这种烟花之地会有这样的地方？以柯妈妈的为人却也不似会做见不得人的事。
　　假山之中所藏的究竟是什么？
　　——皇宫御花园内
　　“唉~！道轩，你说当皇帝怎么会这么无聊呢？”御花园的大树下躺着一身着黄袍、用书盖住脸的男子对着正闭目养神的道轩抱怨着。
　　“陛下怎么会无聊？陛下难道忘了后宫之中还有两位身份尊贵的妃子等着您去宠幸呢？”说这话的道轩此时睁开了眼睛，虽然嘴角没有笑意，但是眼里的消遣味道是十足的浓。
　　“你别跟我提那两个女人，要不是母后先斩后奏，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们入后宫！”黄袍男子炸了毛一样地从地上蹦起。盖在脸上的书拿掉之后，露出了他俊朗的面容。
　　“这两个女人整天就只会争风吃醋，或者是追着我死缠烂打，把我的后宫闹得鸡犬不宁的！”黄袍男子气呼呼的用书扇着风。
　　黄袍男子正是当今的皇帝，丰国之主——宁逸风。宁逸风年方二十二却已是一国之君，他不同于其他的皇室子弟满是贵气，身上却带着江湖气息。看着虽是桀骜不驯，却勤于政务，以天下为己任。而陈道轩则是他换命的好兄弟兼贴身护卫。
　　“宫外那个难道就让你省心了？”宫外的那个指的自然是莘羽。
　　“就算不让我省心也不她们两个可爱多了！”说起莘羽，宁逸风便眉开眼笑的。
　　“说白了陛下就是脚痒想出宫了。”道轩无奈的摇摇头。
　　“朕出宫可是要体察民情的，严均一家子就是民情！看望故人只是顺便。”宁逸风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决定了，朕要出宫！”
　　道轩满脸无奈地看着宁逸风。
　　“怎么？有意见？”宁逸风挑眉。
　　道轩低下头沉默片刻之后要了摇头。
　　“那走吧！”宁逸风脸上笑开了花，拔起腰间的折扇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着，“出宫咯！”
　　道轩继续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