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7、第 7 章

　　开学第一节体育课是排球。温柔班来到排球场，远远就看到对面的篮球场热闹非凡，似乎在进行比赛。

　　赵乐乐眼尖，指着场中飞奔的人喊：“那不是莫轩吗？！”

　　温柔心头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莫轩穿着白色运动服，一个干净利落的扣篮，帅得耀眼。

　　他落地那一瞬也看见了她，越过人群朝她挥了挥手，动作明朗又潇洒。

　　有莫轩的地方，必定有席波波。温柔眼神一转，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体育老师喊集合，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排球课她和赵乐乐分一组，今天任务是练习发球。赵乐乐心思却飘在篮球场，几次发球都歪得离谱。

　　温柔刚想提醒她集中注意力，赵乐乐忽然猛地一挥——排球直接朝她脸上飞来！

　　好在她反应快，侧头避开，但还是被擦了一下，蹲地上半天没起来。

　　赵乐乐顿时吓坏了，大叫：“温柔，对不起！”

　　她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篮球鞋，下一秒，她被人轻轻扶起。

　　“你怎么样？”熟悉的嗓音响起。

　　是莫轩。

　　温柔抬眼，看见他满脸紧张。

　　赵乐乐也跑过来，一个劲地道歉。

　　篮球场那边有人喊：“小前锋，还打不打了？”

　　莫轩回头应了一句：“不打了，你们继续。”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温柔抱起，往场边走。

　　体育老师看了看，继续低头玩手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席波波也跑过来，问道：“没事吧？排球砸的？”

　　赵乐乐满脸愧疚，指了指自己：“我打的……”

　　“你可真够离谱！”席波波摆出一副教育的模样，又说，“不过幸亏是排球。要是铅球——”

　　话没说完，就被莫轩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我没事。”温柔轻轻挣开莫轩的怀抱，“你们去玩吧，我还得上课。还有……谢谢你。”

　　莫轩看了看旁边坐着刷手机的体育老师，说：“你们老师都不管了，干脆别上了吧。”

　　“不行，必须得上。”赵乐乐凑近小声提醒，“你看到那边那个女生没？林清凡，特爱打小报告。我俩要真逃课了，估计下课前辅导员就知道了。”

　　温柔忍不住埋怨：“还不是你上次在群里问人家男朋友的事！”

　　赵乐乐理直气壮：“我怎么了？她明明有，还不承认，最烦这种假清高！”

　　“那也是人家的私事。”

　　赵乐乐瘪嘴，“你是不是记仇了？我不是故意砸你的……”

　　“我没生气，别乱想。”温柔哭笑不得。

　　说起上次，赵乐乐在班群@林清凡：

　　【赵乐乐】：今天在校门口看到你和一个男生，好配哦，是你男朋友吗？

　　【林清凡】：不是。

　　【赵乐乐】：啊？不会吧！那你还挽着他？

　　【林清凡】：你看错了。

　　从那以后，林清凡宿舍的几个女生见了她们就绕着走，话也不说一句。

　　“人家不说话就不说呗，我又不稀罕！”赵乐乐拍了拍席波波的肩膀，笑嘻嘻道，“对吧，兄弟？”

　　席波波立马后退三步：妈的，这野娘们有毒！

　　莫轩见温柔能说笑，终于安心了些。

　　“等会下课等我一下，一起吃午饭？”

　　她看看时间，轻轻点头。

　　莫轩和席波波走远后，赵乐乐幽幽道：“你看看你，多幸福。被球砸一下，男朋友都飞奔而来。我呢？现在就算被炮·弹炸了，陈征都来不了！”

　　温柔忍不住纠正：“他不是我男朋友。”

　　赵乐乐撇嘴，“那还没表白呗。”她一边琢磨，一边小声道：“温柔，你说……莫轩和席波波是不是在谈对象？”

　　“……”温柔一惊，脚一歪，扭到了！

　　晚上，赵乐乐买了一副扑克牌，拉着她和南宫三人厮杀。

　　温柔打牌水平一言难尽，南宫在她上家已经刻意放水了，她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手里只剩一张4，眼看又要垫底了，南宫突然甩出张3。

　　温柔不敢相信，手一抖把4打了出去，“我、我赢了？！”

　　赵乐乐气不过，非得看南宫剩什么牌。

　　“34567，JJQQKK！”赵乐乐瞪眼，“南宫你干嘛故意放水？！”

　　南宫一脸无辜：“我怕JJQQKK被打死，剩张3也得死，干脆先出。”

　　赵乐乐翻白眼：“你记牌记得那么清楚，能不知道我剩什么？你就是偏心！我要换位置！”

　　结果换了三局，赵乐乐怒气值飙升：“南宫你妹啊！一张4、一张7、一张8，全给我堵死了！”

　　“哦~原来你有8啊，我还以为在温柔家。”

　　“我呸你个仙女脸的毒男人！”

　　但不论她俩怎么斗，温柔依旧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彻底哭晕！

　　这时赵乐乐微信响了，她扫一眼，猛然弹起身。

　　“陈征约我这个周六出去玩！”

　　说完，兴奋得在走廊尖叫：“啊啊啊！我要跟陈征约会啦！！”

　　扑克牌散了一地。

　　温柔看着她，脑子里冒出一个词——枯木逢春。

　　**

　　周六早上，赵乐乐一早出门，南宫也约了拳友进了市区，宿舍只剩温柔一人。

　　肚子痛得不行，例假第一天，她总是特别难受。

　　卫生巾快用完了，她咬牙起身，简单洗漱后拿了钱包出门去超市。

　　周六人少，结账不用排队。但刚走出超市，外面居然下起了毛毛雨！

　　十一月的A市带着寒意，一下雨便透骨冰凉，她身上本就不舒服，这一淋更觉得浑身发虚。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熟人，索性一咬牙冲了出去。

　　还没跑出几步，忽然一股力将她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件外套落在她肩上，还有残留的体温。

　　“你？”温柔怔住。

　　是莫轩。

　　他语气不悦：“这天气还淋雨，不怕生病？”

　　“我没带伞……”

　　她手里的灰白塑料袋隐隐露出字样，她脸顿时烧起来，赶紧藏到身后。

　　莫轩早已注意到，脸也微微发红，清咳一声，把伞打向她这边。

　　“走吧，我送你回去。”

　　到了宿舍楼下，他全身都湿透了，将伞递给她，道：“快上去吧。”

　　“你呢？”

　　“我跑回去。”

　　说完，仿佛怕她再说什么，转身冲进雨里。

　　温柔心里一软，一进宿舍就给他发了条微信：

　　【谢谢你，莫轩。】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

　　【没事。】

　　她猜他可能刚洗完澡。

　　【外套我洗好再还你。】

　　她看了看床头整整齐齐挂着的外套，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当时将她抱进伞下时的温度。

　　微信又跳了两条消息。

　　正准备点开，一个电话打进来。

　　温柔皱着眉头接通。

　　“是我。”

　　“我知道。”

　　一模一样的对白，一如往昔的沉默。

　　啪——打火机的声音。

　　她惊讶：“你在抽烟？”

　　“嗯。最近开始的。”

　　“你不是最瞧不起抽烟的吗？说意志力差……”

　　“最近心烦。”

　　他停顿了片刻，“我能戒掉。”

　　还是那么自信！

　　温柔叹气：“还是少抽点，就算能戒，毒也在身体里。”

　　“就像你一样？”

　　她瞬间火起。

　　说在一起的是他，说分手的也是他，分开后又不断打扰她的，还是他！

　　“宫河，你够了！”

　　电话那端沉默良久。

　　“温柔……”他终于开口，声音疲惫又落寞，“我想你。”

　　她心头一颤，终究不是铁石心肠。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以为我能戒掉你……”他说，“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她忽然轻声道：“可是，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电话那端安静得可怕。

　　宫河声音低了几分，“是你们学校的？”

　　“嗯。”

　　“温柔，我元旦去看你。”

　　他说完就挂了。

　　连再见都没有。

　　温柔握着手机，轻轻摇头——

　　宫河始终是宫河，以为全世界都会等他。

　　他是天才，可她早已不是那个围着天才转的女孩。

　　她点开微信未读消息，心头瞬间从深冬走进暖春。

　　【莫轩】：以后别再淋雨。下次没带伞，就打电话给我，我接你。
　　【莫轩】：明天有场不错的电影上映，想不想去看？

　　温柔忍不住笑了，手指轻轻敲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