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8、第 8 章

　　下午，赵乐乐回来得异常早，温柔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劲，连问都不敢问。

　　赵乐乐一屁股坐在她床边，哭丧着脸，一边猛捶床一边喊：“你不关心我！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关心关心，别砸了，说吧，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温柔忍不住翻白眼，真想给她跪下认错。

　　赵乐乐竟然委屈地哭了出来：“我们正吃着饭呢，他就突然接到通知，被召回了！就剩我一个人，一整桌子的菜，像个傻子一样坐那儿！你知道吗？我早上五点就起来，换了三趟地铁去见他！他倒好，说走就走……呸！”

　　“应该是有急事吧，不然不会——”

　　“我是他女朋友！”她吼了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温柔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这件事确实无解，从一开始陈征就没打算深入发展这段关系，是赵乐乐自己不当回事。

　　她那么躁动的性子，根本不是安分的人，他们之间，本就不合适。

　　“温柔你得陪我，我现在好难过，我要死了。”

　　“你死不了。”温柔无语，“你壮得跟头牛似的，中气十足，哪个神仙敢收你啊！”

　　“我不管！今晚你得陪我，明天也得陪我，我不要再一个人吃饭了！”

　　明天？

　　温柔一愣，想起她刚答应了和莫轩的约会，再看看赵乐乐这副样子，只好给莫轩发消息：

　　温柔：再多一个人，你介意吗？

　　莫轩：你舍友？

　　温柔：嗯，她心情不好，我想陪她。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改一天。

　　莫轩：不用，带上吧。心情不好出来玩玩挺好，我再叫几个朋友。

　　温柔：谢谢。

　　莫轩：你不用对我说谢谢。

　　紧接着他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温柔点开表情栏，想找那只放烟花的小狗，却手一滑，点了旁边那张，立刻撤回——

　　但莫轩已经看见了。

　　他不但转发了那张，还认真点评：“嗯，这个很好。”

　　那是一张狗狗攀着主人的胳膊、配字“爸比”的图。

　　温柔：刚才点错了，我是想发这张。
　　她补了一张放烟花的小狗。

　　莫轩却笑着又发了一次“爸比图”，强调道：“你看，是同一只狗狗。”

　　温柔：“……”

　　赵乐乐凑过来，看到她一边脸红一边傻笑，瞬间由哭转怒：“喂，我都在水深火热中挣扎了，你居然在我面前撒狗粮？！”

　　“我哪有。”

　　温柔赶紧收起手机，她今天本来身体就虚，根本吵不过这个大嗓门，只能祈祷南宫快点回来。

　　“明天看电影顺便聚聚，几个人一起玩玩？”她从床上伸手摸了摸赵乐乐的头，“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吗？”

　　“我考虑一下！”赵乐乐听说能玩，情绪立马缓和了不少。接着注意到她脸色苍白，忙问：“你病啦？”

　　“大姨妈。”温柔低声道。

　　“哇，你这脸色跟感冒一样！吃饭了没有？”

　　“没，本来打算点外卖。”

　　“别叫了，我去买！”赵乐乐拿起伞，边问她想吃什么，边匆匆出了门。

　　没过多久，她又探头回来，“哎，是不是说来大姨妈要喝猪脚汤？”

　　温柔抓起枕头砸向她：“那是坐月子！！”

　　半小时后，赵乐乐回来了，还带了一盏乌鸡汤，神采奕奕地说：“我特意问了妇女之友，这个最好。”

　　温柔喝了一口，咸淡刚好，满意地点点头，但还是不解：“妇女之友是谁啊？”

　　“苏溪凯啊！”

　　……噗！

　　**

　　原本两个人的约会，最后变成了一群人的集体出行。温柔没想到莫轩叫了八个哥们儿。

　　“我晚上有场篮球赛。”他说，“这些都是我的队友。”

　　温柔一愣：“不是说好看电影吗？”

　　“电影在上午，时间很充裕。看完还能玩一会，下午回学校。”

　　“嗯，都听你的。”温柔点点头。

　　赵乐乐凑过来打趣：“哟哟哟，这就开始夫唱妇随了？”

　　莫轩被问了一句：“你们晚上在哪打？”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校体育馆。你们要来看吗？我让席波波带你们。”

　　“必须去！”赵乐乐指着温柔笑，“这可是你的催化剂，哪能不来？”

　　温柔脸烧得厉害，正想捂她的嘴，赵乐乐却突然像想起什么，猛地掏出手机翻了翻。

　　“果然！”她喊道，“我就觉得前几天听人说起篮球赛，原来是在班群里！林清凡的男朋友今晚也有比赛，你知道吗？”

　　温柔摇头：“我没关注过。”

　　赵乐乐又问莫轩：“你们是院和院之间打吗？”

　　“嗯，商学院对物理院，今晚是最后一场。”

　　“林清凡的男朋友就是物理院的！”

　　赵乐乐说得更不屑：“她前两天还在群里吆喝，让大家去看他比赛，要不是男朋友，她瞎积极个什么劲！”

　　温柔轻声：“可能人家害羞……”

　　“害羞个屁，她在背后说我坏话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害羞！”赵乐乐怒气未消，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操作着——

　　果然没多久，班级群炸了：

　　【赵乐乐】：我朋友是商学院的，今晚有场球赛，大家来玩呀？

　　【小A】：咦，清凡的朋友今晚也有比赛吧？

　　【赵乐乐】：是啊，他是物理院的，那就是对手咯～

　　【小A】：不知道谁会赢呢，期待！

　　赵乐乐悄悄问莫轩：“你们能赢吗？”

　　莫轩淡淡一笑：“能。”

　　听他这么说，她立刻底气十足，群里继续发：

　　【赵乐乐】：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哈，大家记得来支持哦！

　　群里立马有不少同学响应。温柔一边看一边头疼，本来只想看个球赛，现在却像要打仗一样。

　　**

　　电影看完，中午吃饭，赵乐乐喝了点酒，情绪又起伏不定。

　　“你说陈征是不是不知好歹？明明是他约的我，结果他临时有事走人。到现在都没说句对不起！”她举着手机晃，“两点了！连句‘对不起’都没有！温柔，我跟你说，我要跟他分手！”

　　“你行吗？”温柔忍不住吐槽，“这话你都说八百遍了。”

　　“我分得了！”赵乐乐说着真发了信息，一脸“我已了断”的神情，“分完了！”

　　温柔看着她眼圈慢慢泛红，轻轻挪开她的酒杯，劝道：“你总会分的，这段关系本来就走不远。快点走出来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赵乐乐终于还是哭了，“我就是特么犯贱……”

　　她知道，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硬贴上去的。

　　**

　　晚上，校体育馆。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她们到的时候，席波波已经在门口迎接。

　　温柔介绍：“这些都是我们班的同学。”

　　席波波一脸阳光，笑得像春风：“Hi，大家好，我叫席波波。哇，全是美女啊！”

　　女生们立刻对这个白净帅哥好感倍增，印象分+100。

　　席波波带她们坐到前排，视野极佳，不会太靠近也不会太远。

　　温柔扫视一圈，就发现林清凡和她宿舍的几个女生也在不远处。

　　林清凡看赵乐乐的眼神是冷淡，看她的眼神却是莫名其妙的敌意。

　　比赛开始！

　　欢呼声此起彼伏，赵乐乐高调地站起来，冲着林清凡那边喊：“商学院男神们，加油干·死那谁谁！”

　　温柔忙拉她坐下，但林清凡已经投来了一个冷冽的眼神。

　　“你是不是怕她又说我们坏话？”温柔无奈地叹气。

　　赵乐乐不屑：“她说我怕她？”

　　其实从军训开始，女生间的阵营就很明显了。这次比赛恐怕会让两边彻底撕破脸皮，但也无所谓了。

　　温柔今晚，只想看莫轩。

　　他是商学院小前锋，对位林清凡的男朋友，同样也是小前锋。

　　两人进攻实力相当，但莫轩的防守和配合明显更好。

　　林清凡的男朋友打球很独，一拿球就非投不可，连续几次失误让物理院错失机会。

　　这种人，一般性格也自负。

　　下半场第十六分钟，莫轩下场，换上6号祁柏水。

　　席波波笑着对她们说：“注意看6号，看看什么叫做球场艺术！”

　　祁柏水一登场，观众席立马沸腾。

　　林清凡的男朋友在他面前完全被压制，祁柏水轻松几次突破，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比赛结束前两分钟，林清凡和她宿舍的人悄然离场，经过她们时，她忽然居高临下地说：

　　“温柔，你很得意吗？”

　　温柔莫名其妙，自己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过，懒得回应，目光转回赛场。

　　林清凡被她无视，脸色青白交错。

　　赵乐乐冷笑：“哟，林二小姐，比赛还没完就走啊？”

　　林清凡扯出笑容：“听说你失恋了？是陈教官甩了你吧？”

　　赵乐乐举起手机怒道：“不识字啊？我群里都说了，是我甩了他！”

　　“谁知道真假。”

　　赵乐乐冷笑，话锋一转：“我赵乐乐就算被甩，也敢大大方方承认。哪像有些人，有男朋友不敢认，男朋友被虐成狗了也不敢认！”

　　话音刚落，比赛结束铃响起。

　　商学院 109 ：物理院 79，完胜！

　　林清凡咬着牙，狠狠盯了她们一眼，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走着瞧！”

　　她男朋友还站在场中央，朝观众席张望，目光停在她们这边。

　　温柔微微一动，忽然意识到——

　　他，好像不是在找林清凡。

　　他在看的人，好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