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43、第 43 章

　　温柔在电影学院的第一年，日子过得极为平静。白天上课学表演，晚上和席珏见面，日复一日，安稳如水。

　　这期间，赵乐乐回了北京，南宫去了美国，小宝也终于有了正式的大名。

　　姬青华专程来温家，向温老爷子提起起名的事。温家向来尊重个人意愿，老爷子干脆把决定权交给了温柔。

　　温柔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一个既响亮又雅致的名字，便干脆丢给了莫轩。

　　莫家请人看了字，莫老爷子也想了两个名字，但莫轩摇头否定，最后一句话定音：“叫莫温吧。”

　　姬青华看向莫老爷子，对方点头：“他儿子，他说了算。”

　　席波波已经搬到B市，天天陪着小宝，甚至有次偷偷带他出国玩，结果让莫温两家人急得团团转。

　　回来后，他先挨了莫轩两拳，又被温老爷子用拐杖教训了一顿。

　　自此以后，姬青华把户口本锁得严严实实。

　　小宝对席波波格外亲近。每次莫轩回来，小宝总是先看他身后，要是没看到席波波，就冷着脸问：“波波呢？”

　　“没来。”

　　小宝听完，立刻移开视线，继续玩玩具，莫轩气得一度禁止席波波进门。

　　但席波波毫不在意，依旧对小宝百般纵容。有次逛商场，小宝看到钻戒闪闪发亮，伸手去拿，店员刚开柜，他就刷卡买了下来。

　　在小宝眼里，钻戒和恐龙玩具没区别；在席波波眼里，也一样。

　　可温奶奶不同意，把这事告诉了温柔。

　　温柔打电话给莫轩：“我奶奶说，小宝晚上睡觉还捏着钻戒。”

　　“哪来的？”

　　“你说呢？”她无语，“让席波波别乱买东西了，再惯下去就坏了。”

　　“知道了。”

　　大二下学期，温柔接了个游戏广告，是席家旗下公司出品。她饰演一名射手，广告只在网上播，却因游戏热度迅速引发讨论，尤其是她的颜值，评论不断。

　　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却因此被网剧制片助理注意到。

　　学期末，对方找到她，说有部古装剧的女配很适合她。

　　虽说是女配，其实就几场戏，几句台词，但温柔还是接了，权当练手。

　　张甜这一年几乎不在A市，忙着照顾温湛和老人。因为有席珏，她也放心得多。

　　不过席珏却不放心，提了两次后，温柔才把行李搬到了席家。

　　这天晚饭时间，温柔正在节食，只吃了几口蔬菜，就拿着剧本跟席珏对戏。

　　“洛华，你不要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也是爱你的，难道只是因为我是郡主，而她是公主吗？……不，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她边说边摇着席珏，突然演不下去了，跺脚抱怨：“你别笑啊！我演得那么好笑吗？”

　　席珏笑得汤都喷了出来，差点笑出泪：“你这……演的啥角色？”

　　温柔认真讲戏：“我演清河郡主，从小喜欢邻居洛华，也就是男主。”

　　他说得认真，席珏却趁机往她嘴里塞了块牛肉。温柔没察觉，嚼着就咽下了。

　　“男主是才子又能打，好多女人喜欢他，尚书女儿也是我情敌，但他只喜欢公主！我就几场戏：小时候被他救过；十三岁和他对诗，表现迷恋；十六岁目睹他调戏公主，嫉妒；十七岁知道他要娶公主，很伤心；最后替他挡剑，死了。”

　　话刚说完，席珏又递来最后一块肉。

　　温柔张口含住，忽然反应过来：“唔，你喂我吃的什么？”

　　“肉啊。”席珏一脸无辜。

　　“我在减肥！”温柔立刻冲进洗手间吐出来，再跑回来，皱着眉不高兴，“我那天看到剧组其他演员，一个个瘦得像纸片人。”

　　“你已经不胖了。”席珏从背后抱住她，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腰。

　　“可灯光一打就显胖。”温柔严肃警告，“你再喂我试试！”

　　“那不行。”他在她脖颈落下轻吻，大手已探进她衣服，“不如换你喂我？”

　　“唔……我、我还要背台词呢！”她被他揉得浑身发热，腿都软了。

　　席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你不是怕胖吗？我帮你减肥。”

　　怎么减？当然是床上见！

　　—

　　温柔这几场戏其实一天就能拍完，但每次都在剧组干等，结果拖了半个月。好在酬劳很及时。

　　大三上学期，温柔几乎忘了这事，忽然接到赵乐乐电话，那头喊得激动：“我要签名！签名啊！”

　　原来剧已经上线。

　　那晚，席波波也在家。温柔知道他被莫轩赶了出来，想笑却怕伤他自尊。

　　三人一起吃饭，管家把电视连接到大屏幕上，播放起温柔出演的那部剧。

　　最近他们已经养成了饭后看剧的习惯，只要有温柔的镜头，席珏还能忍一忍，否则五分钟就坐不住。

　　此刻正播到男主调戏公主，清河郡主站在一旁，低眉顺目，眼中隐着嫉妒。

　　男主深情款款：“我从没见过你这般美丽的女子，我叫洛华，不知姑娘芳名？”

　　温柔打开弹幕，一行行刷过。

　　席波波在旁笑得像个傻子。

　　弹幕：
　　——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主怕是眼瞎。
　　——清河郡主在旁边，他能说这话，演技真稳。
　　——清河郡主叫什么？百度搜不到！
　　——女主是带资进组的吗？
　　——清河郡主有张初恋脸，为她打CALL！

　　温柔没想到，短短几场戏，居然让她火了。

　　“从没见过你这般美丽的女子”甚至成了热搜词条，虽然排在靠后，但也足以吸引很多人搜索她的信息。

　　饭后，席珏去了书房，温柔端着水果敲门，正准备放下就走，却被他拉过去坐在腿上，还被亲了一口。

　　电话还没挂，她听见他正和某个团队讨论热搜、帖文，甚至提到了她的名字。

　　她心里一热。

　　他是在为她提前铺路，默默保护她。

　　这个时代，真假消息难辨，每个成名艺人背后都有团队处理公关。她现在还不算红，席珏却已经提前动手，只为了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温柔心头涌起一股暖意，那晚也格外热情。

　　—

　　楼下，席波波盯着屏幕，连管家都忍不住问：广告有这么好看？

　　忽然，席波波跳了起来，嘿嘿笑着：“我知道我要干嘛了！”

　　第二天，因席珏暗中控场，温柔网上的热搜已被压下，只剩些无关痛痒的留言。

　　有网友爆料：
　　——清河郡主叫温柔，电影学院学生。
　　——她妈在学校旁边给她买了房，从不住校。
　　——以前是A大校花，后来出国留学了。
　　——她傍上A大一个富二代，全校都知道。
　　——那个富二代是Gay，喜欢另一个男生，女的只是挡箭牌。
　　——他们仨一起出国过，听说她家也特别有钱。
　　——那么有钱还演女配？女主背景肯定更厉害！

　　温柔和女主根本没什么交集，进组时女主甚至没正眼看她，现在回想起来，对方连长相都模糊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莫轩被传成Gay？太离谱了。

　　—

　　B市，莫轩和席波波也翻到了这个帖子。

　　莫轩看得牙痒：“谁写的这些鬼话！”

　　好在小宝就在旁边玩，他才勉强憋住没骂出口。

　　席波波倒是笑得挺欢。

　　“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不会影响她吧？”他其实不希望温柔进娱乐圈，觉得太乱，但现在没资格置喙。

　　“放心吧。”席波波摆手，“我哥请的团队，哪是吃素的。”

　　帖子里还有温柔的剧照，莫轩皱眉：“她怎么瘦成这样？你哥不给她吃饭？”

　　“切，我哥再抠门，也不会饿着她！”席波波翻了个白眼，“你不懂，这行就是这样。你看别的女演员哪个不瘦？温柔这体型，灯光一打，上镜确实显肉……”

　　“你说谁显肉？”莫轩一听就火。

　　“啊不是不是！”席波波连忙求饶，“她最近在减肥你知道吗？早上半个苹果，中午一碗白粥，晚上水煮西兰花。”

　　莫轩沉默。

　　温柔本来就只有98斤，还想再瘦五斤，她还剩什么？

　　“她至于这么拼？你们席家养不起她？”

　　“这什么话？”席波波摇头，“我哥以前说你，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说我什么？”莫轩挑眉。

　　“说你大男子主义。”席波波叹气，“温柔从来不是为钱演戏。她是真喜欢，拍戏时眼睛都在发光。你懂吗？那种开心是装不出来的。”

　　莫轩脸色变了。

　　“我哥不会拦她。他能做的，就是帮她清理麻烦，让她走得轻松。”

　　莫轩沉默了。

　　他忽然明白，如果换作是他——也许会因为心疼她太辛苦，而阻止她做喜欢的事。

　　他会舍不得，但他也会无视她的心愿。

　　而席珏不会。他尊重她、纵容她、为她遮风挡雨，甚至不露声色地扫平一切障碍。

　　也许，这就是温柔选择他的原因。

　　这些事，他莫轩也能做到——但可能需要几年的争执和妥协，而席珏，只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