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成长记录》竹林和水

42、第 42 章

　　A市电影学院门口，温柔刚下课，就看到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走下来，毫不怜惜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

　　“莫轩！”

　　温柔惊呼，试图开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莫轩开车飞快，温柔侧头看了他一眼，心跳加速，急忙系好安全带。

　　“你要带我去哪？”

　　莫轩紧握方向盘，关节泛白，一言不发。

　　“你……你这是酒后驾驶！”

　　“呵！”莫轩低笑一声，满是讥讽——这个时候，她居然只关心他是否酒驾。

　　车子一路向东驶出A市，温柔越来越不安。所幸不久后，莫轩终于在一处海边停了下来。

　　车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隐传来。

　　他按下车门按钮，车窗和车门同时解锁。

　　他下车，走向不远处的栏杆边，脚下便是奔腾的海水。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背对着她，声音低沉。

　　他今天太反常，温柔知道原因，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和席珏在一起了。”

　　莫轩缓缓转过身，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你爱他？”

　　“嗯。”温柔点头。

　　“那我呢？你还爱我吗？”

　　他不要尊严了，只求她一句不那么残忍的回答。

　　温柔知道，该斩就得斩，即使再不忍心，也毅然摇头：“莫轩，我们不可能了。”

　　“你、还、爱、我、吗？”莫轩一字一顿地重复。

　　温柔沉默，不愿再回答。

　　莫轩苦笑一声，忽然向旁边没有护栏的方向退了两步。那里，十米之外就是翻腾的海水。他的身体缓缓后仰。

　　温柔吓得魂飞魄散，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你疯了吗！”

　　莫轩低头看着她，眼中泪水模糊，“你还爱我，对不对？”

　　温柔知道，如果她不点头，他真的会跳下去。

　　“对，我爱你，你别吓我了！”她急切地说。

　　莫轩笑了，忽地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温柔不敢推开他，生怕他情绪失控，一不小心便坠入海中。她只得任由他紧紧抱着亲吻。

　　他嘴里全是酒气，醉得几乎神志不清。温柔慢慢引导着他往安全的方向移动，莫轩也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脚步走。

　　“温柔，我不能没有你！”他紧紧抱着她，哭得像个孩子，“就三年，你为什么不能等我……为什么是席珏……”

　　“你喝醉了。”她心疼地拍着他的背。

　　莫轩抱着她，低声啜泣，不停摇头，“不是醉了……你还是我的姑娘……我还没带你去普罗旺斯，那是你小时候的梦……你送我的手链，我每天都戴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莫轩哭得撕心裂肺。

　　温柔觉得自己的心被硬生生剜去一块。

　　回程的路上，是温柔开车，莫轩倒在副驾驶座上，醉得不省人事。

　　温柔一边开车，一边拭泪。当年她有多爱莫轩，如今就有多心疼他。

　　如果莫轩来，只是甩她一巴掌，也许她会好过些。但他只是站在她面前，将内心的绝望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她拨通了车载电话，找到了席波波的号码。

　　“Yo！”

　　“是我。”温柔声音平静，“你还有莫轩在A市公寓的钥匙吧？”

　　半小时后，席波波在楼下等着，看到车进来，惊讶不已。

　　“怎么回事？”

　　温柔停车，下车快步走来，“他喝多了，你帮我把他扶上去。”

　　副驾驶车门一打开，席波波就被熏得后退一步，“天，这得喝了多少啊？！”

　　他二话不说，背起莫轩往楼上走。

　　安顿好莫轩后，两人来到客厅，温柔说：“今晚你留下来照顾他吧。”

　　“那你呢？”席波波看她一眼，觉得此时莫轩最需要的人其实是温柔。

　　温柔摇头：“我留在这儿，只会让事情更糟。”

　　她转身欲走，席波波赶紧喊住她，“温柔！”

　　温柔回头看他，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是啊，他能说什么？让她回去再考虑莫轩？

　　为什么偏偏是他哥啊……为什么是他哥！

　　晚上吃饭时，温柔心不在焉。席珏几次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听见。

　　放下碗筷，席珏问：“你有心事？”

　　“啊？”温柔一怔，回神，“你刚说什么？”

　　“你心里有事。”

　　她点点头，将白天发生的一切都讲了出来，唯独没有提到莫轩吻她的事。

　　席珏听完沉默了片刻，才问：“他现在在哪？”

　　“苍麟帝景，莫轩在那有一套……”温柔答道。

　　“我知道。”席珏点头，“51楼。”

　　温柔不解地看着他。

　　“那套公寓，当初是我帮他选的。”

　　她顿悟，原来两家关系如此亲近，席珏要决定和她在一起，该是多大的决心。

　　“你想怎么办？”他问。

　　温柔也不知道怎么办。若是明天莫轩醒来还是以死相逼，她会放弃席珏吗？

　　“我希望莫轩好好的，如果他有个万一，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我希望他能忘了我，重新开始。”

　　席珏点头，又问：“你介意我去跟他聊聊？”

　　温柔一怔，随即微笑。他是有多在乎她，连这个都要问。

　　“当然不介意。”

　　—

　　清晨，莫轩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A市的公寓。

　　记忆一点点回涌，他想起昨天在海边的事……

　　“呵……”他自嘲一笑，竟然用以死相逼这种可笑的手段，真是可悲！

　　他起床开门，意外地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席珏。

　　席波波也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在他哥面前总是怂得彻底。

　　莫轩靠着墙，下巴微扬，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席珏放下咖啡，淡淡一笑：“你家的豆子还不错。”

　　“是温柔让你来的？”

　　“如果我说是，你觉得她希望我跟你说什么？”

　　莫轩一怔，神情复杂。

　　席波波想开口，却被席珏一个眼神制止。

　　莫轩心中早已明了——温柔是让他来断他的念的。她不再爱他了，只爱席珏。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温柔，却不愿承认。一直以来，他从未对人提起——他心底的楷模，其实就是席珏。

　　席珏天资聪明，果断、坚毅，是他一直仰望的存在。他甚至为了模仿席珏而选择同一所学校，喝同样的酒。

　　得知温柔喜欢的人是席珏，莫轩觉得自己彻底输了。

　　他该怎么争？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在席珏面前，颜面尽失。

　　他一咬牙，忽然抬头，仿佛自我警醒般喊道：“给我十年，我一定会做得比你更好！”

　　席珏心中叹息，脸上却不动声色。

　　莫轩误以为温柔选择席珏，是因为他不如他哥哥。

　　但他错了。

　　席珏知道，现在对他说什么都没用。有些道理，终有一天他自己会明白：

　　温柔在乎的，从不是谁更优秀，而是两人是否合适。

　　是感觉而已。

　　也许暂时没办法解决问题，但至少，莫轩找到了让自己振作的理由。

　　而他，成了那个必须被超越的靶子。

　　席珏站起身，扶了扶莫轩的肩膀，点头道：“好，我等你。”

　　—

　　莫轩回B市时，席波波也跟着去了。席珏气得不轻——贵族学校毕业，回来却当人保姆？

　　温柔看他一整天脸色不善，提议道：“我们出去旅游吧？”

　　情侣旅行，是感情升温的最佳方式。席珏欣然接受，当天就让秘书订了行程。

　　—

　　东南亚某岛，海风轻拂。两人并肩躺在露天阳台的躺椅上，看着清晰璀璨的星空。

　　当地的甜酒特别好喝，温柔一杯接一杯，很快就醉意朦胧。

　　她爬上席珏的躺椅，趴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海滩？是不是因为你身材好，想给别人看？”

　　席珏看着她醉态可掬，忍不住笑：“别人再怎么看，能摸的也只有你一个。”

　　温柔凑过去，故意舔了舔他脖子。

　　席珏血气上涌，低哼一声，翻身把她压在躺椅上，刚要亲下去，却发现——她睡着了。

　　……睡着了？

　　席珏不可置信，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见她没反应，只得气笑，“你好样的！”

　　惹他一身火，自己却睡得安稳。

　　他将她抱回房间，咬了她脖子一口，才去冲冷水澡。

　　—

　　第二天一早，温柔睁开眼，就看见席珏一脸郁结地盯着她。

　　“怎么啦？”她懵懵地坐起来，给他一个早安吻。

　　席珏指着她：“你昨天想非礼我。”

　　“……”虽然她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但：“你一米八八，我非礼得动吗？”

　　“所以我反抗成功，你非礼未遂。”

　　“……”

　　“你为什么要反抗啊？”温柔坏笑，“你不想我非礼你吗？”

　　她低头吻着他胸膛，声音魅惑。

　　席珏彻底破防，猛然吻住她，见她情不自禁地回应，最后一丝理智也土崩瓦解！

　　—

　　三天后，两人回国。

　　在机场，温柔一边捶他一边骂：“我攻略里的项目一条都没做，全都被你毁了！”

　　她原本打算环岛骑行、参观庙宇、登山看日出……结果整整三天都窝在房间，洗澡都被他缠上。

　　席珏抱她坐在腿上，满脸满足，“我的项目，全都完成了。”

　　温柔怒视他。

　　他的项目？他的项目大概就是：睡她，睡她，继续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