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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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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瑾,你不要这样霸道好不好?你们这里已经有为名正言顺的了,我自然是要从娘家嫁过来的,虽然沐青阳已经死了,但那座宅子总不能一直放着当摆设吧!我夜夕可没那么大的家产。”夜夕也怒了,她的脾气一直很好,甚至没有直接和慕梓瑾吵闹过,但这一次,她不得不争取,不管他答不答应。
慕梓瑾如意料中闪烁了一下,“说到底,还是因为云染,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喜欢她,照顾她只是我的责任。”
没想到慕梓瑾会自己提起云染,她心中的那股火也莫名的爆发了,“责任?责任还包括生孩子吗?责任就必须袒胸露乳的互诉衷肠吗?照顾?连孩子都有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侧妃了。你还在虚伪的遮掩些什么?”
慕梓瑾被夜夕这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他愣了愣,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来反驳,遇到云染这种情况,是他最初没有想到的,他根本不知道云染会骗他,但怎么说那个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又怎么能弃他于不顾呢?
“夕儿…”他轻轻的唤了唤她的名字,夜夕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眸,看着他。
慕梓瑾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的身子笔直而挺拔,但此刻却苍陌的如荒山上的白杨,他继续说道:“那件事是我不好,但是我没想到会那样,你怨我也好,很我也罢,我不能丢弃她们母子的,夕儿,请你理解我。人生难免会换错的,就这一次,原谅我好不好。”
“慕梓瑾,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之间的心结,但我也知道,爱你就必须爱你的全部,虽然我不是一个有大爱的女人,但是我只能说我会接受你的孩子,至于云染,只要她不闹事,我也不会说什么,但只要让我发现她有一丝不轨的心,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这是夜夕的最低底线,要是想跟慕梓瑾在一起,就必须这样做。
慕梓瑾轻轻的笑了笑,“这个我知道,谢谢你,夕儿。”
“可是,我还是要离开的。”
“为什么?”慕梓瑾没有料到,一切误会都说开了,怎么夜夕还要走?
夜夕坏坏的一笑,“都说是举国大庆的婚宴了,一定要从公主府接我出来才是啊,你可别想偷懒,对了,婚礼的那天,你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的,从公主府把我背出来,一直背到王府。”
“啊!这么狠?”
“必须狠!”
果然,婚礼在鞭炮声声,锣鼓喧天中开始了,慕梓瑾一大早便起来整理行装,见一切准备就绪,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自己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门。
大街上全是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家三五个一群都在笑嘻嘻的说着慕梓瑾跟夜夕的传奇故事,慕梓瑾坐在马上,看着四周都挂了红绸,不免心中窃喜,没想到这次的婚礼还真的是举国欢庆。
明月看着镜子里的夜夕,笑意嫣然,“姑娘,其实红色很衬你啊!”以前,在明月的影响里,除了夜夕大闹大殿阻止慕梓瑾跟清木嘉的那次穿了红色的衣服外,生活装基本都是浅色系的,而且她从没有浓妆艳抹过,好像这种艳丽的东西就不该出现在夜夕的身上一样。
而如今,如瀑的长发被盘起,在头顶挽成盘丝状,固伦公主的九尾凤钗斜插在上面,自然的垂下,整个凤冠带着金晃晃的流苏从耳侧两边垂下,头顶上的凤凰展翅欲飞。从上至下,额头的中央画上了一记淡淡的梨花妆,白皙的皮肤上圆溜溜的大眼珠子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微卷的睫毛上,细长的眉毛如细丝柳叶,樱红的小嘴并不艳丽,白玉的耳饰,鸾凤项链,精致的锁骨,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完美。
她站起来,曼妙的身姿被一根镶着五彩凤凰的鎏金带给束缚着,如朝霞般的红色嫁衣上一直浴火凤凰盘旋在紫禁之巅,周围的朵朵彩云,绣在袖口,裙摆,看起来似仙中神物。
明月不禁感叹的不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了,只知道一个劲地拍着掌,“好!好!好!”
“不要太夸张了,这一身行头你都不知道有多重。”夜夕轻笑着抱怨着。
一旁的莫莫睁着两个鼓鼓的眼珠,道:“娘,你好漂亮啊!”
“就是,你看连莫莫都这么说。”明月走近了几分,道。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爽朗,夜夕看了一眼天边的云彩,小小的酒窝写满了幸福,突然她的眸光瞥向了窗外的某个角落,不禁眼神一愣,转过身对明月说:“你先带莫莫出去一会儿,我有点事要单独处理一下。”
听着夜夕要赶自己走,莫莫第一个都不乐意了,当下就跑过去抱住夜夕的手,道:“不,娘,我要跟你在一起。”
夜夕微笑着蹲了下来,柔声对莫莫说:“莫莫乖,伶儿姨娘她们马上就来了,你赶快跟月姨去门口等着啊,说不定她带了什么礼物给你呢?”
“真的吗?伶儿姨娘来了吗?”说起伶儿莫莫就没道理的兴奋,这有时候叫夜夕都吃醋。
夜夕点点头,便给了明月一个眼神,明月似乎也懂夜夕,便带着莫莫蹦蹦跳跳走了出去,只是在跨出门的那一刻,明月不舍得回过头,给了夜夕一个加油的微笑。
见他们已经离去,夜夕的眸看向窗外,自顾着喝着桌上早就沏好的茶,也许是马上就要正式的成为睿王妃的缘故,这苦闷的茶喝着竟有些酸甜的味道。
忽然一阵风过,一道影子落在离夜夕不远帷幔旁,他穿着素白的锦衣,拂着一把画有小桥流水的折扇,夜夕只抬头瞥了一眼,便又垂下了眸。
“今天的你很美!”
夜夕淡淡的一笑,似乎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笑了笑,拂了拂折扇,继续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嫁给慕梓瑾吗?”
这句话令夜夕重新抬起了眸,但在看见君子默邪笑的表情时,立刻又收回了视线。
君子默漫步到她面前,坐在她的身边,微微的语气是那么的漫步尽心,“你以为你懂他,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夜夕探出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君子默,其实这句话也是她一直深思的,跟慕梓瑾认识越久,越来越发现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他就站在你面前,但你就感觉你们之间的距离比永远还远?
见她有了兴趣,君子默又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跟他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没错,洛雨樱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会想方设法的得到你吗?如果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会不理智到以一个国家来做赌注吗?”他的声音有些沧桑,但夜夕知道这些问题确实是她想知道的。
夜夕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接着说下去。而君子默并没有让夜夕失望,没过多久便开始了滔滔不绝,“作为皇室的子孙从来都没有自己说‘不’的权力,他们就像是活在别人操纵下的傀儡,每天做着安排好的事情,曾经我就是这样的,可是上天居然让我遇见了雨樱,她跟你一样像个精灵,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一些想法,曾经我认为只有她会陪着我走下去,可是没想到到最后,;连她也离开了我。”
他说着说着有些梗咽,似乎是把埋藏在自己心里许久的秘密说出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自从慕梓瑾知道雨樱是他妹妹以后,便总想着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十几年来的不闻不问,一见面却想着带走她,他甚至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就下药偷偷预备带她连夜出城,那一次,要不是我警觉,恐怕便不能和雨樱有那一段缘分了。你知道吗?慕梓瑾心中对雨樱的愧疚和遗憾比我都要多,因为正是那一次的劫走,雨樱被慕梓璘派来劫杀慕梓瑾的人所伤,一直到最后体质都特别弱,于是慕梓瑾便答应了让雨樱留下来,可是我却恨他入骨。”
这段话让夜夕深深的感慨,原来洛雨樱最后会那么轻易的中毒死去,是因为体质太差的缘故,而且还是慕梓瑾自作主张想要带走她所导致的。
“那洛雨樱知道慕梓瑾是她的哥哥吗?”夜夕记得慕梓瑾说过,洛雨樱到死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
君子默苦笑,“慕梓瑾太傻,其实雨樱早就知道了,雨樱受伤,我气急了,当时便想发兵攻打傲钦国,但雨樱却冒着大雨以死明鉴,让我不要杀他,当时我就震撼了,雨樱永远那么善良,她是不该死的。”
“雨樱葬在哪里?”不管怎么说洛雨樱都是慕梓瑾的妹妹,原来洛雨樱早就知道慕梓瑾是她哥哥了,那为什么她们又不相认呢?
君子默没有说话,只是听着锣鼓的声音愈来愈近,便站了起来,望了一眼远方,冷冷的说:“知道为什么慕梓瑾从一开始对你就不一样吗?哼!那是因为你长了一张像极了雨樱的脸。而且,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把你留在身边的。”
“你说什么?”夜夕身子一颤,有些站不住脚跟的抖了一下。
“他太内疚了,几年来找了许多关于洛雨樱的影子,可是最后都一无所获,只有你,最像她。”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楚。
夜夕发软的脚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脸色一下子苍白的可怕,她不相信,她怎么会跟洛雨樱长的像?
难道一直以来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吗?
冷风不住的从窗外吹进来,夜夕打着哆嗦,顿时感觉特别的寒冷,她还是无法从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中走出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站起来抓住君子默的衣袖,道:“你骗我的对不对?我怎么会跟洛雨樱长得像呢?”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世界上人口那么多,一两个长得像的很正常,可是她还是不甘心,怎么就会有那么巧的事呢?
“你可以跟我回沅清看一看?”君子默淡漠的回首,浅浅的道。
“你骗我,洛雨樱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恐怕骨头都没有了,怎么看?”此刻的夜夕理智什么的已经全都没有了,她是一个眼里容不得砂子的女人,之前因为云染,现在又因为洛雨樱,她真的快崩溃了。
君子默看了一眼外面漫天的红绸,笑了笑说:“我把她放在冰窖里的冰棺中,至今为止,她的容貌没有一点变化。”
夜夕静静的垂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再想什么,或是纠结着什么?但是她就是没办法心静。而外面的慕梓瑾在一帮人的簇拥下,推开房门的时候,也被这一幕吓呆了。
君子默淡然洒脱的站在窗前,眼神犹如冬季的寒潭一般深不见底,见到慕梓瑾进来,他一点都不慌张,反而很礼貌的冲他笑了笑,道:“恭喜啊,睿王爷,只是我比你先见到你的新娘子。”
“你——”就在慕梓瑾准备反驳君子默的时候,夜夕慢慢的站了起来,雪白的脸在冬季里显得有些惊悚,她无力的拿下投上的凤冠,扯下身上属于嫁衣的东西,淡淡的笑了笑,看着慕梓静的瞳目空洞的闪着泪花,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慕梓瑾,一字一句的说:“慕梓瑾,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跟洛雨樱有几分相像?”
提到洛雨樱,慕梓瑾身子明显的一颤,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根软肋的话,那么慕梓瑾和君子默的软肋都是洛雨樱,他瞪大了眸,紧张的看着夜夕,问道:“怎么突然问这样?”其实,他知道一定是君子默跟她说了什么?可是她怎么能相信君子默呢?
“我只问一句,还请你老实的回答。”夜夕的花语更加的坚定道。
慕梓瑾有些迟疑,但他却重来没见到过夜夕如此认真的样子,在经过三思熟虑之后,他慢慢的说:“九分。”
“呵!”夜夕自嘲的笑了笑,九分?那远远看去不就是一个人了吗?原来真的是这样?那自己这么久来自作多情的算什么?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呆愣的莫莫,慢慢的走过去,“莫莫,爹和娘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莫莫有些为难的看了一案慕梓瑾,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夜夕会这么问。
慕梓瑾听到夜夕这么说,立刻拉起夜夕,紧张的问道:“一定要这样?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对你好,的确是因为雨樱,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啊!”
夜夕一愣,抬起眸,“后来?那是什么时候?”
这句话令慕梓瑾一时哑言,在经过心里三思确认后,便慢慢的回答道:“就在你大闹朝堂,阻止我跟清木嘉成亲的时候。”他说的是实话,那一天看着夜夕不顾生命来抢亲,他真的很心痛,而且那一刻他也确认了那种心痛,就是爱。
大闹朝堂?夜夕冷笑,那是她跟慕梓瑾同房之后的事情了,那天慕梓瑾并不是爱她才占有了她,而是因为情欲?
“慕梓瑾,原来一直以来最傻的那个人居然是我,想不到我夜夕居然会成为一个附属品。真是可笑。”她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笑意更浓。
慕梓瑾催下了眸没有说话,夜夕看了一眼莫莫,提起脚步便准备离开,谁知莫莫却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抱住夜夕的腿道:“娘,我要跟你走,娘,带莫莫走好不好。”
夜夕淡淡的笑了笑,一丝暖意涌上心头,“好。”说罢,她便带着莫莫走了出去。
明月和玉儿看着即将不见视线的夜夕,催促着慕梓瑾道:“主子,快点去追啊!要是这次王妃再走了,可就没那容易找到了。”
慕梓瑾摇摇头,并没有要追的意思,因为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现在为止,夜夕在他心里到底是不是雨樱的影子,所以在还没有确认这一点时,他不能追。
他抬眼看了一眼夜夕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垂下头,如今沈清琰那帮人全在王府等着,自己该怎么对世人交代啊?
还有莫莫,那是他的亲身儿子啊!以后估计也就更加没机会相见了。
夜夕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带着礼盒走进来的伶儿,她委屈的拉着伶儿就走,伶儿还没摸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已经消失在京都的范围内了。
京都不远处的小山亭子里,夜夕呆滞的望着远处,莫莫可怜兮兮的趴在桌子上,伶儿看着这一幕,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记得这是婚礼,又不是葬礼,怎么搞成这样了?
见夜夕继续冷着,伶儿把目光转向了莫莫那里,这时,莫莫抬起眸,吱声道:“我不知道。”
于是,伶儿又把目光转向了夜夕那里。
夜夕垂着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她看伶儿心痛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她深深的呼了口气,柔声道:“伶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深爱的男子其实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不是你,你会怎么办?”她的眸中泛着清冷的浅光,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伶儿不太明白夜夕的意思,反问道:“你这句话比较矛盾啊?是你深爱的男子,又不是深爱你的男子,两者根本不一样。”她这句话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过,只是属于脱口而出的。
夜夕苦笑着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是啊!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听着夜夕这一句低吟,伶儿渐渐的回过神来,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夜夕,诧异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你心中的睿王爷深爱的人不是你?这不肯能啊?莫莫都这么大了,而且我是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诶?怎么会这样?夜夕这一次你一定要从头到尾的告诉我。”她说着说着就急了,一脸的激动。
“我会慢慢告诉你,但,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去哪里?”夜夕环顾了一下四周,附近根本没有可以住的地方。
伶儿无奈的摇摇头,“你问我?我去问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刚出谷?再说了,你真的不打算留在这里吗?也许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呢?”
“就算是误会那又怎么样?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现在我就想带着莫莫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其他的事根本不想去理会。”夜夕眨了眨眼睛,目光瞥向不远处的山脉,突然莞尔笑了起来,“我知道哪里可以住了?”
“哪里?”
“你去了就知道了?“
两天后,夜夕带着伶儿来到了沈清琰的桃园,之前她飞鸽传书给沈清琰的时候,他曾说参加完婚礼就会去离国办点事,想必长时间不会回来,她们现在住在这儿,也许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这个地方鲜少人知道。
“娘,这里好美啊?”莫莫不禁感慨,他之前在幽幽谷的时候,就见到过伶儿特别训练蛇的花园,那时候,他还以为那个花园是世界上最美的,没想到现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更加美妙的景色映入眼帘,便失了本色。
伶儿也好奇的感叹着这里的美景,她的眼光不停的在水中亭台上闪烁,碧青色的湖水,点缀着些些的睡莲,初春已至,荷叶已经慢慢的从池底探了出来,露出浅浅的碧色。远处的青山环绕着如纱的烟雾,缭绕在群山之上,与天相接,近处的桃花朵朵骨朵欲开盛放,伶儿惊讶的抚着那支探出头的桃枝,微笑着说:“如今的天气,桃花应该还没有盛开才是,怎么这里的桃花竟开早了一个月呢?”
“你好好闻闻就是。”夜夕笑了笑,回答道。
果然,伶儿惊讶的抬眸,“是被人刻意撒了盐水。”
“对,这里的漫山遍野的桃花自冬末都被人撒上了盐水,可是催促着它早日开花,说来也很有缘,这里的主人也是一位学医的医者,而且还是你的故人。”夜夕刻意的看着伶儿的脸色,在发现伶儿逐渐颤抖的唇角轻触后,她蹙了蹙眉,继续道:“这次婚礼没有完成,估计沈清琰也被慕梓瑾留在王府了,一时半会恐怕还停不了,你不必担心相遇的事情。”
伶儿僵硬的点点头,好像一瞬间就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她抿了抿唇,眸光逐渐的迷离,“夕儿,他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很小,小的只能他们两人听得到。
夜夕看向在桃林中嬉戏的莫莫,无奈的颌首,“沈清琰一向行踪不定,大家都说他的神医谪仙,医术精明,可是在我看来,他却十分的孤独,他忙忙碌碌的为慕梓瑾办着事,而且游走江湖为各个地区去除疑难杂症,甚至分文不取,只为世人谋福。他真的很不容易。”
“是吗?”伶儿浅浅的低喃,叹着声再也没有说话。
王府内。
慕梓瑾沉重的望着沈清琰和沈秋熠,道:“不惜任何代价,这次一定要找到夜夕。”
沈清琰拧着眉,默默的喝了一口白水,眼神移向一边的沈秋熠,沈秋熠跟沈清琰一样,都束手无策的看回慕梓瑾。
过了许久,沈清琰喃喃的说:“四哥,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你这件事瞒得太深了,连我们都不知道洛雨樱既然是你的妹妹,而且十几年来,你一直刻意掩饰这件事的真想,洛雨樱是你的妹妹,我们也是你的兄弟啊!现在夜夕走了,不是证明她不爱你,而是你令她心碎了,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就算流血也不愿意流泪的,可是你呢?你想想你伤害她到什么程度,现在她失踪了,你才真正的想到自己最在乎的,这是不是太迟了?”
“是啊!四哥,夜夕虽然表面上不那么在意,但有的事情她只是不明说而已,她不想你为难,处处为你着想,如今她去了哪里?我们作为局外人又怎么去猜透她的心思?”沈秋熠此时改变了他玩物丧志的作风,沉重的说。
慕梓瑾渐渐低下了头,他知道沈秋熠和沈清琰说的都有道理,是自己负了夜夕,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一切只能怪命运太捉弄人了。
看着慕梓瑾心碎的样子,沈清琰无奈的摇摇头,缓缓的说:“四哥,或许你应该想一下,她可能去哪些地方?那个所谓的幽幽谷在多远的地方,她应该不会去,那近处的,她那么念旧的一个人,一定不会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就是熟悉的地方,你可以派流星去祁云国暗访一下,毕竟那里是她最后依靠的地方,再不然就是叶城,那里是你们记忆最多的地方,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慢慢琢磨了。”
沈秋熠此刻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便说:“四哥,你要想想什么地方比较容易藏人,不那么受外界纷扰的,四嫂现在心如死灰的,一定想找个地方慢慢静心调养一段时间,这些地方你都要想到的。”
听了他们的话,慕梓瑾若有所思的想着,脑海里删选着夜夕可能去的地方,而在沈秋熠和沈清琰的脑子里此刻也是漫天收索着。
突然,沈清琰和慕梓瑾同时抬起头来,道:“桃园?”
“是的,四哥,桃园没几个人知道,那里环境清雅,眼下桃花欲放,夜夕他们一定是去那里了?”清琰喝了口清茶,激动的说。
慕梓瑾点了点头,看着清琰,感激的说:“谢谢你有那么一块桃花源地。”
两人相视一笑,迈着步子便出发了,沈秋熠白了一眼慕梓瑾,道:“那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不想让你找到,你就绝对找不到的。”不过,慕梓瑾没有听到。
三人的步子还未踏出大门,便被刚刚追来的云染的丫头唤住了,她急急忙忙的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样,见慕梓瑾停了下来,她立刻跪在慕梓瑾的面前,说:“王爷,快去瞧瞧侧妃娘娘吧!她流了好多血。”
“你说什么?”慕梓瑾带着愠怒的口感吼道。
丫头被慕梓瑾吓坏了,断断续续的又说:“侧妃娘娘听说王爷最近食不知味的,便张罗着为王爷补补身子,但侧妃娘娘的厨艺并不精湛,试了十几次都未成功,但她依旧不气馁,更加拼命的练习,刚刚在栽后院的枇杷叶的时候,便被摔倒了。”
“她栽枇杷叶干什么?”这句话是沈清琰问的。
丫头立刻回答道:“回沈公子的话,娘娘说最近天气交替的比较频繁,时冷时热的的,熬点枇杷叶来防止大家受上风寒,奴婢当时去那梯子了,娘娘便一个人站在树下栽,一不小心就倒在地上了。王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侧妃娘娘。”
“不关你的事。”慕梓瑾一向深明大义,他看了一眼云染的方向,又把头移向外面,对着沈清琰道:“你赶紧回去看看夜夕在不在?有任何消息,一定要飞鸽传书联络我。”
沈清琰点了点头,便飞身一跃,消失不见,见清琰离去,沈秋熠也告辞的走了出去,对于女人方面的事,他可是没有半点的兴趣。
当慕梓瑾急匆匆的赶到的时候,云染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府里的大夫正在诊脉,见慕梓瑾走近,他慢慢的朝他行了一个礼,道:“见过王爷。”
慕梓瑾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大夫慢慢的起身,脸色有些深沉的欲言又止,慕梓瑾看了他一眼,便说:“有什么就尽管说?”他的目光不禁瞥向一脸苍白的云染,有一种不安从心头缓缓滋生。
大夫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云染的面前,又一次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气色,便笃定的说:“侧妃娘娘这几日劳累过度,又寝食难安,本就心力交瘁,如今,她又从高处落下,伤及腹中胎儿,只怕凶多吉少啊?”
听了大夫的话,慕梓瑾凌厉的扫了他一眼,又道:“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本王要他们母子平安,平安的意思你懂么?”
“是的,王爷。只是老夫医术浅薄,要是神医在这里的话,一定能有办法的。”大夫想了许久,才慢慢的说。在王府许多年了,他自然知道慕梓瑾跟沈清琰的关系,而且也知道沈清琰刚刚才离去,但是在王府,他就不得不这么说。
沈清琰?慕梓瑾顿了顿,刚刚沈清琰才飞奔去找夕儿了,现在怎么能让他回来,万一夕儿临时又想去其他地方呢?清琰不能回来?可是云染对自己有恩,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这可怎么办?
他凝重的看了大夫一眼,郑重的说:“要是你来治,母子平安的几率是多少?”
“四成。”
什么?那就连一半都不到?这个几率也太低了吧!慕梓瑾深深的蹙着眉,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云染身边的丫头跪倒在慕梓瑾面前,道:“王爷,求求你救救侧妃娘娘吧!她是个苦命的女子,如今怀孕了,身子也一直都不好,她只是逞强不让我们告诉你,侧妃娘娘真的很善良,可是善良的人怎么能遭这份罪呢?王爷…”
她的话一说完,一屋子的奴才皆跪地大呼:“王爷,请救救侧妃娘娘!”
慕梓瑾的眉头不禁又皱紧了些,他一脸凝重的看着云染,心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云染待他有恩,他本就十分感激,可后来在一起生活,她更是有情有义的做他身后的女人,可是他心里却只有夜夕一个人,这样对云染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王爷…”见慕梓瑾愁眉深锁的样子,大夫轻唤了一声,慕梓瑾回过神来,脸色还有些愧疚。
大夫顿了顿,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夜夕离开的时候,那时候王爷经常独自坐在樱园里面发呆,眼神呆滞的让他都感到惋惜,现在夜夕好不容易回来了,也差一步成为正式的睿王妃了,可是却因为一些误会又分开了,可怜的王爷现在一定是心神俱伤,好在云侧妃怀孕了,王爷也不至于孤单了,可是现在云侧妃也性命不保,这种种的事情,可真是苦了王爷了。
“王爷,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慕梓瑾一听,激动的立马恢复了之前的样色,他的眼中带着欣喜,但是在发现大夫的为难时,他又顿时消失了一半的战斗力,小声的试探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大夫点了点头,说:“王爷,云侧妃的有一半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宽慰她的心才好啊!”
慕梓瑾愣了愣,反问道:“此话何意?”
“王爷,老夫可以开一些汤药保住侧妃娘娘及腹中胎儿,但是也需要王爷帮上一些忙,其中有一味药材是现在很难找到的,必须要去到离国的醉心崖,那里盛放着一种名叫‘痴心恋’的药草,只有采到此药,娘娘才有重返当日风采的一天,只是来回的时间不能超过七天。”
“什么?只有七天?”慕梓瑾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从这里到离国连夜快马加鞭也必须两天的时间,还不能让离国的人发现自己,去到醉心崖也得半日的行程,这一来一回就已经五天了,中途还要休息,而且醉心崖地势险峻,根本不一定能找得到。
见慕梓瑾十分为难,大夫摇了摇头,道:“王爷,尽力就可,老夫会尽量拖延时间的。”
慕梓瑾颌首思量了片刻,便毅然起身,对着大夫和旁边的丫头说:“好好照顾云侧妃,本王不日便回来。”语毕,他便快步走了出去。
桃园内,伶儿站在沈清琰的屋子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内的摆设,不禁感叹,清琰还是那么喜欢简洁,还是那么喜欢青色的衣物,还是那么好静。
她轻轻的笑了笑,没想到世界那么小,本以为从来不会见面的两个人,居然还会有重逢的一天,现在她住在这里,清琰肯定是早晚都会回来的,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清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