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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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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南方!”推推她垂落的手臂:“那天的蛋糕上的蜡烛为什么只有一根?”
“我怎么知道?”
“哦,那好吧。”沉思片刻,忽然笑起来:“我就把它当作是第一年的纪念日。”
从电视里抬眼,看见乐的歪七扭八的某人,鄙视:“无聊~”
厚着脸皮贴上了:“所以明年我们再去哪儿庆祝呢?”
“每次都是你生日太不公平了!”南方忽然意识到她的生日过的相当普通,愤愤不平:“不去不去,就吃个蛋糕!生日有什么好过的。”
“不要嘛,我还有好多地方想和你一起去。”满怀期许地盯着南方,眼眸如星光般闪耀:“厦门啦、哈尔滨啦、重庆啦、广州啦……”
“等等——”南方打断她:“怎么都是你去过的?”
“去过感觉好才要带你去啊,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虽然是和朋友去的,可每次都在想,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你不在,然后还会给你写明信片。”
“我怎么不知道。”
“怕你不喜欢,都没寄……”
“哦。”
“不过没关系,去过就可以给你做导游啊,当然啦,我们还要冲出中国走向世界!大溪地啊、新西兰、埃及,我也没去过,你英文那么好,我们一定要一起去!”
“哦。”
“还要去日本去泰国去好多好多地方,我们一起的地方太少了南方。”
“哦。”
“我们会去很多地方的对吧?”语气忽然没有了上一秒的愉悦,怯生生地重复:“会的吧?”
“当然,所以你以后不能乱花钱了,本来就没多少,难不成想啃老一辈子呀?”
喜上眉梢地扑上来,从背后环住她:“好我们以后不出去吃去吃饭了!”
躲过黏上来的脑袋:“那你买菜也要货比三家,还有你要洗碗。”
“好!”
“周末想去哪儿吗?”谢飓风倚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你这周应该都在家吧?”
“嗯。”南方收拾着碗筷。
“苏格拉曼城利兹,还是想去巴黎?”
动作一顿:“你想去?”
走到她身旁,伸手接过碟子:“你不想吗?”
“没有。”捋起落到眼前的发丝到耳后:“随便呐,你想去哪?”
“我记得周末是你生日。”谢飓风跨一步挡在南方身前:“应该问寿星才对。”
支起的笑意在瞬间失色,片刻后又扬起嘴角:“你故意的是不是,不提这个会死哦。”
撒娇的口吻,让谢飓风一愣,和南方越深入了解越觉得她冷淡,对周边实物的漠然,甚至对自己今后人生的随意,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在记忆里,南方虽然有大大咧咧的一面,但总是很有主见和想法,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绝不是她。至于撒娇,更是从未见过的。
岁月在这个女子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的笑容依旧明亮可人,谢飓风想安定下来,而他肯定,南方也需要,他们达成了一致。
“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吧,虽然晚了几天,但应该还有的。”
她们的蛋糕只买了三次。
“4”的蜡烛安静地躺在郝又佳新家的卧室抽屉里,边上有“5”、“6”相陪。
将“7”丢进去,欣赏般地看了一会。
“生日快乐~”关上了抽屉。
晚饭是回家吃的,驱车过去已经快7点了。
有大半年没回去了,还是在过年时在外婆家见得面。陈曦说她太固执,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放不下。
妈妈的电话是在十几天前打来的,小心翼翼的口吻,问她过的怎么样?问她要不要回家吃饭?说是会做她喜欢吃的鲳鱼和糖醋小排了。于是就答应了生日回家吃饭,电话那头似乎很高兴,说三十岁是个大日子,要好好庆祝,干脆出去吃。
几年前这话根本不可能从她嘴里听到,总是说外面做的不卫生不好吃,而那时的郝又佳却总爱去外面吃,如果母亲主动提出,她又回答:“尝尝你的手艺吧。”
郝家的女人都不会做菜,当初为了南方苦心钻研的她失败了,念叨一辈子要烧出一桌年夜饭的母亲也从未实现过。
虽然有钥匙,但还是选择按门铃,开门的竟是表哥。
玄关边就是厨房,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系着围裙的她真少见呢。
表嫂逗着他们的宝贝儿子玩,父亲打着下手忙进忙出的端菜。郝又佳觉得有些可笑,融洽的家庭温暖,却在她已经习惯一个人时再次出现。
整个晚餐也是温馨到极致的气氛,母亲因为她多喝了一碗汤而默默抹泪的举动将煽情推到最高点。
关掉吊灯,端出蛋糕,郝又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颤了颤,但此时的她已经三十岁了。
“图图~”母亲叫着她的小名,泪眼婆娑:“你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你妈妈特意一大早去买的。”
“快吹蜡烛许愿吧~”表哥推推她。
“蛋糕蛋糕~”牙牙学语的小外甥。
双手合十,交错扣紧,闭目低头——
南方,我终于到了遇到你时你的年纪了。
南方,是不是就能更懂你一点?
南方,我已安身立命。
南方,我好想你。
分蛋糕时,表哥接了个电话,然后歉意地说有朋友在附近,来找他那个东西,母亲客气地说:“让他来嘛,吃块蛋糕好了,反正吃不完,图图哦?”
郝又佳笑笑,没讲话。
十分钟后,表哥的朋友来了,叫陆沉。
陆沉和表哥一般大,是踢球认识的,在风投公司做会计。
母亲好客地切了块极大的蛋糕给他,郝又佳注意到他接蛋糕的手,指甲非常的干净。
三言两语间,陆沉已坐到她的身边。
帮忙收拾碗筷,母亲忽然挤进厨房,转身关上门:“他怎么样?”
擦净最后一只碗,甩干手上的水渍,转身:“妈,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大的礼物吧。”
“什么意思?”
“本来不想说的,因为觉得这样也挺好,相敬如宾的各自生活。”皱起眉,忍了整晚,不,忍了三十年的郝又佳还是说了:“我不喜欢吃巧克力蛋糕,也不喜欢男人!”
“你始终不相信,可这才是真相,我以前说喜欢南方,你说她勾搭我,教坏我,可其实是我主动追的她,是我缠着她不让她走的。”
“啊~”母亲错愕地看着她,眼眶立刻泛红,可她还是扭头抬手擦去了泪痕,默默扭头离开了厨房。
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太大声了,还是母亲出去告诉了他们,郝又佳平静了五分钟,无人打扰。
她决定离开。
利落回客厅拿起包,对着众人礼貌道别,没看到母亲,大概躲在房里哭吧,郝又佳没精力去思考,换了鞋就走了。
“哎等等——”感觉身后有人追出来,听到挽留都没回头,径直坐回车里,发动时却察觉有人挡住了去路。车灯只招到他的下半身,牛仔裤的话不是表哥。
拉开车窗:“有事?”
“我没开车,送我一段吧。”
“不顺路。”
“顺的,阿姨说你住中山公园,我住长寿路。”说着不等她答应就拉开副驾驶坐了进来。
缓缓开出小区,等红灯时,郝又佳忽然问:“你怎么来的?”
“贾彬说给我报销擦头费的。”
“呵呵~真辛苦他了。”
“为了表妹的幸福嘛。”
“他根本不知道,不对,他根本在回避我要的幸福是什么!”郝又佳靠边停下车:“我不会和你有结果的,下车。”
陆沉稳如泰山地端坐着:“你表哥是为了你好,你妈也是,你不知道他们当时——”
“我不想知道他们在你面前把我说的有多好!”快速地打断他,干脆地说:“我们不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
“我、不、喜、欢、男、人。”一字一顿,口齿清晰。
不意外的,陆沉露出了笑意,抬手示意郝又佳别说话,咳嗽了下:“我知道~”
“不然你表哥干嘛找我?”
“我当时和他表白后可是被暴打了一顿呢。”似乎想起当时的场景,陆沉耸耸肩,无奈地自嘲:“一次的挫败导致十年的陌路,那时固执的真是相当的可笑。”
“你和我表哥?”
“对呀,听说你倒是屡战屡败的赢得了美人,真羡慕啊。”
“额……所以我表哥想干嘛?”
“我们结婚吧。”陆沉正色道:“你应该懂的,形婚,而且我们已经把最主要的家庭麻烦解决了,你妈和我谈过,希望能给你一份安稳,我觉得你的条件也蛮符合的,如果最后要孤独终老,不如找个同道中人一起抱团死。”
郝又佳瞠目结舌的半天没说话,十分钟后她才开口:“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