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朽木》等发霉的香菇

20、第二十章

　　跟着南方到她外婆家时，虽然她早就打过电话告诉了她妈妈，可见面的瞬间，郝又佳还是从她妈妈的眼神里看出了诧异。
　　“我今天刚好在附近办事所以联系了南方，呵呵。”递上水果，郝又佳笑的很傻。
　　“来就来嘛客气什么。”阿姨接过东西：“蛮巧的今天南方过生日，菜还不错！”
　　“不行的南方会生气的。”
　　“许南方你又欺负人家郝又佳是是伐？”阿姨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女儿：“可郝又佳，你也蛮傻的，南方这么欺负你还是喜欢来找她，哈哈。”
　　一阵心虚地赔笑：“呵呵呵呵。”

　　虽说是外婆家，但其实就是南方舅舅家，许小东走出房间，边上是他女朋友小柔。
　　南方瞄了一眼，只和弟弟打了招呼。自知不讨南方喜欢的女朋友小柔礼节性地叫了声：“姐你来啦”就回了房间。
　　挨个打过招呼，又将南方说外婆喜欢的蛋挞送好，郝又佳就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玩起手机，南方则进厨房帮忙。
　　过了一会儿她妈妈忽然神秘兮兮地靠近，悄声问：“郝又佳，你今天一个人来的？”
　　“对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南方最近很少回家，我在想是不是工作比较忙？”阿姨说着双眼紧紧地盯着郝又佳，好像她的脸能回答一样。
　　舔舔嘴唇，郝又佳明天南方妈妈问的是什么，可她只能装傻：“不知道啊，最近我也很少喝她见面，所以今天刚好过来想问问她在不在？”
　　“但今天是礼拜一，你下午找她她怎么会在家？”
　　“诶——”
　　一时语塞，紧张着是不是露出马脚了，厨房传来南方的声音：“郝又佳你过来！”
　　“哦哦！！”歉意地对阿姨点点头，连跑带跳去钻进厨房。南方在准备碗筷。
　　“喏，拿出去摆好，别像个客人似的坐着。”
　　“她本来就是客人嘛。”南方舅妈炒着菜。
　　“又不是第一次客人什么？”南方固执地指挥着郝又佳，就像在家似得：“放好再来拿骨碟。”
　　“知道了。”

　　面对满桌菜肴郝又佳却有苦说不出。
　　时间倒退回几小时前，拆过礼物的南方自然也看到了蛋糕，是草莓蛋糕，依郝又佳一贯的作风大概又有什么寓意吧，可她也没时间去想。
　　拿出蛋糕，拉上窗帘，关了灯，在昏暗的环境下匆匆点了蜡烛开始许愿。
　　“不是要去吃饭吗？”看着麻利切开蛋糕的南方郝又佳表示不理解：“是要吃完吗？那晚饭怎么办？”
　　“为什么要吃完？不给你爸妈留吗？”
　　“我晚上肯定吃不下了南方……”

　　餐桌上热情的南方家人自然问起郝又佳的近况，毕竟她上次出现还是两年前。
　　南方爸爸问她最近的工作，父母如何；南方妈妈问她怎么忽然不来了也消息，还以为和南方吵架了；南方舅妈则关心起她的终身大事，还说要给她介绍对象；就连许小东的女朋友都说：“你还是不喜欢吃螃蟹哦。”
　　七嘴八舌的回忆下，提及了郝又佳上次来吃饭时不吃螃蟹的趣事，螃蟹还是特意为她加的菜，可她却因剥不来而一口没吃。
　　“小柔倒还记得，还以为没和小柔见过面呢？”许小东看着女友。
　　“那时候我也刚来没几次，你姐就带过那么一个朋友来吃饭所以记得，印象特别深的是你姐讲她懒，螃蟹都不吃来……”
　　巧的是，今天桌上也有螃蟹。
　　南方妈妈按照一人一个的原则分好，其他人面前的早已经只剩空壳，就郝又佳那个还扎的完好无损。
　　“你还没学会怎么吃啊？”
　　“她懒又不是一两天了。”坐在边上的南方将蟹的绳子解开，掀开后背，蘸了些醋丢在她碗里，自己开始解决腿。

　　当郝又佳表示自己吃不来螃蟹时连南方外婆都笑了，只见她因苍老而凹陷的脸颊，正努力吸着腿肉，却又笑的浑身颤抖，甚至流出了泪。
　　虽然她不太明白不会吃螃蟹有多搞笑，可既然大家都那么开心那就笑笑好了。
　　南方妈妈还十分不相信，硬是让她吃一个。
　　求助地看着南方，她立刻表示：“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剥的。”
　　硬着头皮将一条蟹腿蘸了蘸醋然后咬成粉碎咽下后，南方妈妈立刻让她别吃了。

　　看着碗里带着蟹黄的后盖，郝又佳觉得时间真是个打脸利器，挑出蟹黄很快吃掉。南方又将剩下的蟹沿着中间用力掰开，一分为二，蘸醋送到她嘴边。
　　一口咬下，南方不满地表示还有剩余，让她再咬一口。
　　很快那只螃蟹的最佳部位被消灭干净，没想到南方又技术出色地挑出了几块完整的腿肉，一股脑丢在她碗里。
　　看着碗里的蟹腿肉，郝又佳已经顾不上紧张四周围人的想法了，她只想抱一抱身边这个还在替她剥蟹的女子。
　　南方一直是个周到的人，在外用餐，她会用茶水替人洗刷碗筷，会替大家烤肉，会提醒朋友的小孩别到处乱跑，会主动坐到服务员传菜的位置。
　　可这些只是礼节，她的底线也很清晰。郝又佳曾努力希望突破，却闹的不欢而散。
　　有南方的朋友形容她：“我一直以为做你朋友就够幸福的了，其实只是没看到你对你男朋友的好。”
　　或许真是当局者迷，还剩的螃蟹都被南方消灭，她把蟹黄分开给她，每剥出一条完整的腿肉也下意识地丢到碗里给她，其他人吃完就转移去了电视机前，就她们还一直坐着，
　　两人间没什么对话。看似一切都正常的举止，却在日后，在南方妈妈的痛哭声中被多次提及：“那天看你给她剥蟹我就知道哪里不对！！”

　　“许南方你疯了是不是？！”许小东也说：“小柔再不好也是女的，能和我结婚生孩子！她呢！她能让你生孩子？能和你结婚？！”

　　宁羽说：“南方你搞什么？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我以为郝又佳不懂事没想到你也不懂事！”